第三回 女丈夫執旗招叛衆 小英雄逃難遇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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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史》作泰楚特,《秘史》泰亦赤兀惕姓氏。

    也速該在時,尚服管轄,祭祀一切,彼此皆跻堂稱觥,不分畛域。

    也速該殁後一年,适遇春祭,诃額侖去得落後,就被他屏斥回來,連胙肉亦不給與。

    诃額侖憤着道:“也速該原是死了,我的兒子怕不長大麼?為甚把胙肉一份子也不給我?”這語傳到泰赤烏部,俺巴該尚有兩個妻妾,竟向着部衆道:“诃額侖太不成一人!我等祭祀,難道定要請她!自今以後,我族休要睬她母子,看她母子怎生對待!”活肖婦女口吻。

    嗣是與诃額侖母子絕對不和,并且籠絡也速該族人,叫他棄此就彼。

    各族統趨附泰赤烏部,也速該部下,也未免受他羁縻。

     時有哈不勒汗少子脫朵延,《元史》作托鄉呼爾察。

    系帖木真叔祖行,向為也速該所信任,至此亦叛歸泰赤烏部。

    帖木真苦留不從,察剌哈老人,亦竭力挽留。

    脫朵延道:“水已乾了,石已碎了,我留此做甚?”察剌哈尚攬袪苦勸,惱動了脫朵延,竟取了一一柄一長槍,向察剌哈亂戳。

    察剌哈急忙避開,背上已中了一槍,負痛歸家。

    脫朵延率衆自去。

     帖木真聞察剌哈受傷,忙至彼家探視。

    察剌哈忍着痛,對帖木真道:“你父去世未久,各親族多半叛離。

    我勸脫朵延休去,被他槍傷。

    我死不足惜,奈你母子孤栖,如何過得下去!” 說着,不禁垂淚。

    傷心語,我亦不忍聞。

     帖木真大哭而出,禀告母親诃額侖。

    诃額侖豎一起柳眉,睜開鳳目,勃然道:“彼等欺我太甚!我老一娘一雖是婦女,難道真一些兒沒用麼!”便攜着帖木真,出召族衆,尚有數十人,勉以忠義,令他追還叛人。

     诃額侖親自上馬,手持旄纛一大杆,在後壓隊,并叫從人攜了長槍,準備厮殺。

    說時遲那時快,脫朵延帶去的族衆,已被诃額侖追着。

    诃額侖大呼道:“叛衆聽者!”其聲喤喤。

    脫朵延等聞聲轉來,見诃額侖面帶殺氣,妩媚中現出英武形狀,想是從也速該處學來。

    不由得驚愕起來,诃額侖遙指脫朵延道:“你是我家的尊長,為什麼舍我他去?我先夫也速該不曾薄待你,我母子且要仗你扶持!别人可去,你也這般,如何對我先人于地下!”脫朵延無言可答,隻管撥馬自走,那族衆也思随往。

    诃額侖愈加一性一起,叫從人遞過了槍,自己加鞭馳上,沖入叛衆隊間,橫着槍杆,将叛衆攔住一半,好一個姽嫿将軍,所謂一夫拚命,萬夫莫當者是也,婦女且然,況乎男子漢。

    喝聲道:“休走!老一娘一來與你拚命!”那叛衆不曾見诃額侖有此膽力,還道她藏着不用,此次方出來顯技,幾吓得面面相觑。

    诃額侖見他有些疑懼,又略霁怒顔道:“倘你等叔伯子弟們尚有忠心,不願向我還手,我深是感念你們!你休與脫朵延同一般見識,須知瓦片尚有翻身日子,你不記念先夫也速該情誼,也須憐我母子數人,效力數年,待我兒郎們有日長成,或者也與先夫一般武藝,知恩必報,銜仇必複。

    你叔伯子弟們,試一細想,來去任便!”說罷,令帖木真下馬,跪在地上,向衆哭拜。

    臨之以威,動之以情,不怕叛衆不入彀中。

    叛衆睹這情狀,不由得心軟神移,也答拜道: “願效死力!”于是前行的已經過去,後行的統同随回。

     到家後,聞察哈剌老人已死,母子統去吊喪,大哭一常族衆見她推誠置腹,方漸漸有些歸心诃額侖。

    怎奈泰赤烏部聚衆日多,仇視诃額侖母子,亦日益加甚。

    诃額侖恐遭毒手,每教她五子協力同心,緩緩兒的複仇雪恨。

    她嘗一操一作蒙語道:“除影兒外無伴一黨一,除尾子外無鞭子。

    ”兩語意義,是譬如影不離形,尾不離身,要她五子不可拆開。

    因此帖木真兄弟,時常憶着,很是和睦,同一居數年,内外無事。

     一日,兄弟妹六人,同往山中遊獵,不料遇着泰赤烏部的伴當,如黃鷹捕雀一般,來拿帖木真。

    别勒古台望見了,連忙将弟妹藏在壑内,自與兩兄彎弓射鬥。

    泰赤烏人欺他年幼,哪裡放在心上,不防弦聲一響,為首的被他射倒,餘衆望将過去,這放箭的不是别人,就是别勒古台。

    寫别勒古台智勇,為後文立功張本。

    衆人都向他搖手,大聲叫着:“我不來擄你,隻将你哥哥帖木真來!”帖木真聞他指名追索,不禁心慌,忙上馬竄去。

     泰赤烏人舍了别勒古台等,隻望帖木真後追。

    帖木真逃至帖兒古捏山,鑽入叢林,泰赤烏人不敢進蹑,隻是四圍守着。

    帖木真一住三日,隻尋些果實充饑。

    當下耐不住饑一渴,牽馬出來,忽聽得撲塌一聲,馬鞍墜地。

    帖木真自歎道:“這是天父止我,叫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