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月明星稀 小龍欣報父母仇 紅日普照 檀郎驚悉海島情

關燈
開了,自性老尼知道這位師妹也并不蠢,隻要躲過這番邦秃驢,自會設法找她,故所以也放心走了。

     張素貞說完,天色已然微明,黃小龍又與衆人殷殷道别,最後黃小龍托請李大哥,他在三月初三月申時未回,請李大哥派人送信妙峰山,請書怪南子原諒,就說小龍因事南下,未能如期赴約,另請約期再鬥等等。

     這日,天上又飄下了點點雪花,黃小龍與李大哥等揮淚别過,騎着大黑馬,緩步出城,一徑出城,大黑馬一聲人立長嘶“希聿聿”的,黃小龍精神為之一震,僵繩一帶一松,雙腳一碰馬肚,大黑馬立即往前直縱。

     人黑馬也黑,黑衣黑鞍,全都是黑的,在雪中飛縱狂馳,遠看如黑煙飄飄而逝,近看如黑球,一滾就過去了。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這日已是二月中旬,黃小龍騎着大黑馬,已進入閩省地界,一路之上,因大黑馬日行千裡,縱躍如飛,黃小龍反倒不急了,他知道未到時日,早去亦屬枉然,故所以沿途勒馬緩行。

     黃小龍一接近閩省,他就感到頭痛,進入閩省後,他的頭更大了,語言不通,一點話都不懂,他講人瞪眼,人講他搖頭,連問點路都大感頭脹,還算好每日落店耐,店小二總略略懂得兩句,黃小龍也不苛求,除了問路,不外是茶飯菜食,面水等一些普通字句。

     閩省多山,林木茂盛,山路崎岖,黃小龍有大黑馬代步,橫山越嶺,如履平地,小龍毫不辛苦。

     這日,紅日臨空,小龍正奔至一座林前,準備休息,蓦聽,“嘔嘔!”連聲,箭矢望空飛射,知道這一帶定有強人出沒,可是黃小龍藝業高精,一身是膽,他毫不畏悸,依然催馬,緩步入林。

     蓦的一陣和緩的蕭聲,遠遠傳來,蕭聲忽高忽低,但覺悅耳十分,小龍雖然不通音律,可也不自覺放馬随着箫聲行去。

     曲曲折折的走着,小龍糊糊塗塗的轉了幾轉,果然越走蕭聲越是明徹,正當其實,箫聲調子鬥然一變,纏綿宛轉,柔靡萬端,小龍心中一蕩,呆了一呆,暗忖:這調子到真是好聽得很。

     倏然,蕭聲又變,從柔靡一改急促,似有頻頻催人起舞般的,黃小龍不知端倪,隻覺心情浮燥,百脈贲張,正待躍下馬來,随聲起舞。

     蓦的大黑馬昂首長嘶,聲破晴空,立即将蕭聲中柔媚之音沖淡了幾分,黃小龍猛然醒悟,吃了一驚,知道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武學,人皮寶衣上也曾記載有,隻是小龍不谙音律,無法學習。

     小龍已然想通,那敢怠慢,連忙縱馬狂馳。

     突的,蕭聲聚止,随着一聲朗笑,铿铿作響,真有鐵馬金戈之概,小龍聞聲大驚,這是那位前輩高人,竟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功力。

    蕭聲歇,黃小龍也不急急求去,他想會會這一位前輩,看看究是何等人物。

     主意既定,連忙勒馬回馳,豈知大黑馬四蹄碰地,動也不動,并發出聲聲低嘶,小龍不禁大奇,知道大黑馬既稱寶駒,定有所悟,隻可惜它不會說話,忙伏身抱着馬脖,輕聲說道:“大黑,别怕!我隻是去看看,不對我們馬上走。

    ” 大黑馬隻是一味低嘶,四蹄絲毫不動。

     正當此際,陣陣蕭聲又起,這次卻象近在身旁,數十隻竹蕭合奏般的音韻調門亦十分悅耳。

     蓦的左邊林中,走出十六名白衣童子,手持白紗宮燈,分兩列緩步出林,随後是十六名白衣女子,手橫銀蕭,邊吹邊行,姗姗而來。

     後面一位少年,錦袍緩帶,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滿臉英挺俊秀之氣,手持一隻羊脂白雪般的玉蕭,恭恭敬敬的走出樹林,再從兩列女子童子當中穿出,來到小龍身前,抱拳行禮道:“寶馬英雄,家父林中相候,請英雄下馬一晤!” 小龍何曾見過這等氣派,再見少年美豐姿,好禮貌,連忙下馬,還禮不疊,說道:“草莽野人,何能當英雄之稱,不敢請教尊駕……” 美少年又是一拱,道:“家父已然久候,請入林再為相告!” 小龍心知這位美少年的父親,定是一位武林奇人異士之流,遂也畢恭畢敬的跟在少年身後入林。

     待小龍進得林後,舉目一掃,好家夥,林中東一群,西一群,散坐着數十名白衣大漢。

     一株枝葉濃密的樹蔭下,端坐着一位白鬓白須白袍的颀長老人,一見小龍入林,連忙立起身來,抱拳說道:“貝子爺駕到,未曾遠迎,當面恕罪。

    ” 黃小龍聞言一怔,這消息沒幾人知道,怎的傳得恁快,心中沉思,禮貌可不能缺,趕忙深深一揖道:“晚輩李龍,山野村夫,何福高居貝子之位,前輩不必誤會,恕晚輩眼拙,敢問前輩尊号?” 白袍老人哈哈一笑,道:“貝子爺也太謙了!老夫哈公,現掌白衫教!” 黃小龍一聽心中大震,看這多白衣漢子,早就該想到是白衫教門人了,可是,白衫教遠在冀北,何以會如此大舉南來?難道說,就為追尋我這“人皮寶衣”嗎?看這情形又有點不象。

     正當此時,林外大黑馬倏然驚叫,“希聿聿!”“希聿聿!”黃小龍又是一震,心想大黑馬要被他們擄去或傷了,那才糟呢! 忽聽白袍老人厲聲喝道:“穆兒關照下去,不得無故侵犯貴賓神駒!” 美少年立即應聲出林,老人又笑對小龍說道:“貝子爺請坐,尊駒安然無事!” 黃小龍見老人笑時,真是皮笑肉不笑,陰陰的,笑時反有點怕人,尤其臉上的神色,永遠是慘白的,與死人沒什麼分别,可是他五官卻甚為端正,想得到年青時,也定是一個美男子。

    随聽老人口口聲聲貝子爺,叫得好不刺耳,忙道:“教主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