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關燈
挂别人的畫。

     “為甚麽?” “房間大小。

    ” “你也是畫家?”她又問。

     “沒得到批準,”你說,”當時也确實如此O” “不明白。

    ” “你說當然她也無法明白,那是在中國。

    德國的一家藝術基金會邀請你去作畫,中國官方沒有批準。

     “為甚麽?” “你說你無法知道,當時輾轉打聽,也是托朋友去有關部門問到的官方答覆,說是你的職業是作家,不是畫家。

     “這也算是理由?為甚麽作家就不可以畫畫?” “你說她是無法明白的,雖然她懂中文,可中國的事情單靠中文說不明白的。

     “那就别說了。

    ” “她說她記得那天下午,房裡陽光明亮,她坐在沙發上端詳那些荃且,很想買你一張,可當時還是學生,花不起那錢。

    是你說可以送給她,她說不行,那是你的創作。

    你說你經常送朋友畫,中國人不買畫的,說的是朋友間。

    她說同你剛認識,還不算是朋友,不好意思要。

    你有畫冊的話,可以送她一本,她也可以買。

    可你說你那些畫在中國出不了畫冊,既然她這麼喜歡,不妨送她一張。

    她說你那張畫現在還挂在她法蘭克福的家裡,對她最個很特殊的記憶,一個夢境,不知身在何處,一個、心象。

     “你當時為甚麽一定要送給我?還記得那張畫嗎?”她問。

     “你說那張畫倒是不記得了,可你記得你想畫她,想她做你的模特兒,那時你還沒畫過洋妞。

     “那很危險,”她說。

     “為甚麽?”你問。

     “對我沒甚麽,說的是對你很危險,你當時沒說話,大概,就是這時候有人敲門了。

    你打開房門,是來查電表的,你給那人一把椅子,他站上去,看了看門後上方的電表,記下數字便走了。

    你相信是來看電表的嗎?”她問。

     “你沒有回答,這你已經記不清了,你說在中國的生活雖然時不時出現在噩夢中,你有意要忘掉,可潛意識中還時不時冒出來。

     “他們不事先通知随時可以到人家去?” “你說那是在中國,沒有甚麽不可以的。

     “那以後,我也就再也沒去過你那裡,怕給你帶來麻煩,”她柔聲說。

     “想不到:….”你說。

     “你突然想溫存她一下,捂住她鼓漲漲的Rx房。

    她也用手指撫摸你手背,說:”你很溫柔。

    ” “你也是,溫柔的馬格麗特,”你笑了笑,問,”明天就走?” “讓我想一想:….我也可以留下來,不過得改回法蘭克福的機票。

    你甚麽時候回巴黎?” “下星期二,是便宜機票,不好更改,如果有必要,加些錢也還可以改時間。

    ” “不,我最遲得周末就走,”她說,”下星期一在德國有個中國代表團要去會談,我做翻譯,不像你那麽自由,替老闆工作呢。

    ” “那麽,還有四天。

    ”你算了算。

     “明天,不,已經過了一夜,隻有三天。

    ”她說,”待會兒,我先打個電話同老闆告個假,再改機票,然後去旅館把我的箱子拿過來。

    ” “你這老闆呢?” “走他的好了,”她說,”我這裡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口” “窗外很亮了,對面白端端的圓柱大廈上端雲翳缭繞,山頂籠罩在雲霧中,植被繁茂的山腰呈深黛色,要下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