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迎外藩新主入都廢昏君太後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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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大略舉殷高宗故事,叫他諒喑不言,國政盡歸大将軍處決,幸勿輕舉妄動等語。

    賀略略一瞧,當即擲置,揚鞭徑去,展着生平絕技,當先奔馳,幾與追風逐電相似,一口氣跑了一百三十五裡;已到定陶,回顧從行諸人,統皆落後,連史樂成等朝使,俱不見到,沒奈何停住馬足,入驿守候。

    待至傍晚,始見朝使等馳至,尚有随從三百餘人,陸續趕來,統言馬力不足,倒斃甚多。

    原來各驿中所備馬匹,寥寥無幾,總道新王入都,從吏多約百人,少約數十人;那知賀手下幸臣,多多益善,驿中怎能辦得許多良馬,隻好将劣馬湊足,供他掉換,劣馬不能勝遠,自然倒斃。

    從吏卻埋怨驿吏失職,倚勢作威,不勝騷擾。

    龔遂卻也從行,實屬看不過去,因向賀面陳,請發還一半從吏,免多累墜,賀倒也應允。

    但從人都想攀龍附鳳,如何肯中道折回?又況皆賀平時親信,這一個不便舍去,那一個又要強從,弄到龔遂左右為難,硬挑出五十餘名,饬回昌邑。

    還有二百多人,一同前進。

     次日行至濟陽,賀卻要買長鳴雞,積竹杖。

    這二物,是濟陽著名土産,與賀毫無用處,偏賀竟停車購辦,以多為妙。

    還是龔遂從旁谏阻,隻買得長鳴雞數隻,積竹杖二柄,趱程再行。

    及抵弘農,望見途中多美婦人,不勝豔羨,暗使大奴善物色佳麗,送入驿中。

    大奴善奉了賀命,往探民間婦女,稍有姿色,強拉登車,用帷蔽着,驅至驿舍。

    賀如得異寶,順手摟住,不管她願與不願,強與為歡。

    茕茕弱女,怎能敵得過候補皇帝的威勢,隻好吞聲飲泣,任所欲為。

    難道不想做妃嫔麼?事為朝使史樂成等所聞,谯讓昌邑相安樂,不加谏阻。

    安樂轉告龔遂,遂當然入問,賀亦自知不法,極口抵賴。

    遂正色道:“果無此事。

    大奴善招搖撞騙,罪有所歸,應該處罪。

    ”善系官奴頭目,故号大奴。

    當時立在賀側,即由遂親自動手,把他牽出,立交衛弁正法,趁勢搜出婦女,遣回原家。

    可惜白受糟蹋。

    賀不便幹預,隻得睜着兩眼,由他處置。

     案已辦了,更啟行至霸上,距都城不過數裡,早有大鴻胪等出郊遠迎,請賀改乘法駕。

    賀乃換了乘輿,使壽成禦車,龔遂參乘。

    行近廣明東都門,遂向賀陳請道:“依禮奔喪入都,望見都門,即宜舉哀。

    ”賀托詞喉痛,不能哭泣。

    再前進至城門,遂複申前請,賀尚推說城門與郭門相同,且至未央宮東阙,舉哀未遲。

    及入城至未央宮前,賀面上隻有喜色,并無戚容。

    遂忙指示道:“那邊有帳棚設着,便是大王坐帳,須趕緊下車,向阙俯伏,哭泣盡哀。

    ”賀不得已欠身下輿,步至帳前,伏哭如儀。

    還虧他逼出哭聲。

    哭畢入宮,由上官皇後下谕,立賀為皇太子,擇吉登基。

    自入宮以至即位,總算沒有甚麼越禮,尊上官皇後為皇太後。

    十五歲為太後,亦屬罕聞。

    過了數日,即将昭帝奉葬平陵,廟号孝昭皇帝。

     賀既登位,拜故相安樂為長樂衛尉。

    此外随來各吏屬,都引作内臣,整日裡與他遊狎。

    見有美貌宮女,便即召入,令她侑酒侍寝。

    樂得受用。

    且把樂府中樂器,盡令取出,鼓吹不休。

    龔遂上書不報,乃密語長樂衛尉安樂道:“王立為天子,日益驕淫,屢谏不聽;現在國喪期内,餘哀未盡,竟日與近臣飲酒作樂,淫戲無度,倘有内變,我等俱不免受戮了!君為陛下故相,理應力诤,不可再延!”安樂也為感動,轉思遂力谏無益,自己何必多碰釘子,還是袖手旁觀,由他過去。

     惟大将軍霍光,見賀淫荒無道,深以為憂;獨與大司農田延年,熟商善後方法。

    延年道:“将軍為國柱石,既知嗣主不配為君,何不建白太後,更選賢能?”光嗫嚅道:“古時曾有此事否?”延年道:“從前伊尹相殷,嘗放太甲至桐宮,借安宗廟,後世共稱為聖人。

    今将軍能行此事,也是一漢朝的伊尹呢!”引伊尹事,不免牽強。

    光乃引延年為給事中,并與張安世秘密計議,陰圖廢立。

    安世由霍光一手提拔,已遷官車騎将軍,當然與光聯絡一氣,毫無貳心。

    此外尚無他人,得知此謀。

     會賀夢見蠅矢集階,多至五六石,有瓦複住,醒後不知何兆,又去召龔遂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