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東征西讨絕域窮兵先敗後成貳師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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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用手揭被,不料她轉面向内,終不從命。

    及武帝退出,姊妹等入宮問候,未免說她違忤君心。

    她卻唏噓答說道:“婦女以色事人,色衰便即愛弛,今我病已将死,形容非舊,若為主上所見。

    必緻惹嫌,不複追念,難道尚肯顧我兄弟姊妹麼?”語雖不錯,但把身子作為玩物,終不脫婦女思想。

    衆人聽着,方才大悟,不到數日,紅顔委蛻,玉骨銷香。

    武帝大為悲悼,葬用後禮,命在甘泉宮繪畫遺容。

    俗語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武帝時思李夫人,遂緻夢中恍惚,見李夫人贈與蘅蕪,醒後尚有遺香,曆久不散,因名卧室為遺芳夢室。

    李夫人事迹,正好趁此帶出。

     李夫人有二兄,除延年外,還有廣利一人,娴習弓馬,随侍宮廷。

    武帝不能無故加封,乃趁着大宛抗命,竟拜廣利為将軍,号為貳師,是教他往貳師城取馬,故有是名。

    發屬國騎兵六千,及郡國惡少年數萬人,盡歸貳師将軍節制,帶同前往。

    且命浩侯王恢為向導,出玉門,經鹽澤,沿途統是沙碛,無糧可因,無水可汲,所過小國,統皆固守境界,不肯給食。

    漢兵忍不住饑渴,往往倒斃,及抵郁成,部下不過數千,随帶幹糧,又皆食盡。

    不得已為冒險計,先攻郁成。

    郁成王殺死漢使,早恐漢兵前來報複,嚴兵守候,至漢兵進攻,便即出戰。

    漢兵雖拚死力鬥,究竟食少勢孤,不能取勝,反折傷了一半人馬。

    廣利料難再持,隻得收軍,退至敦煌,奏請罷兵。

    武帝曾聽姚定漢言,謂大宛兵弱,三千人可以蕩平,因此特派廣利出去,俾他容易奏功,可授封爵。

    誰知廣利喪師退還,反請罷休,正是大失所望,不由的動起怒來,遣使遮住玉門關,傳谕廣利軍前,如有一人敢入此關,立即斬首! 廣利奉到此谕,沒奈何留駐敦煌,靜待後命。

     武帝再想添兵征宛,偏來了匈奴密使,說由左大都尉所遣,願殺兒單于,舉國降漢,請漢廷發兵相應等語。

    武帝問明情形,當然大喜。

    原來匈奴主烏維單于,自遁居漠北後,用趙信計,陰備軍實,陽求和親。

    漢使王烏楊信,相繼通番,與訂和約,烏維單于語多反複,不肯聽命。

    武帝還道兩人望淺,特派路充國佩二千石印绶,前往議和,反被匈奴拘住。

    武帝始知匈奴多詐,命将軍郭昌領兵防邊。

    嗣複遣昌往擊昆明,雖多斬獲,一時不能還鎮,昆明事見前文。

    因調浞野侯趙破奴代任。

    會烏維單于病死,子詹師廬繼立,尚在少年,号為兒單于。

    單于任性好殺,國人不安,匈奴左大都尉,方遣使至漢請降。

    武帝得此機緣,如何不喜,即将來使遣歸,命将軍公孫敖帶領工役,至塞外築受降城,一面授趙破奴為浚稽将軍,饬令赴浚稽山,迎接匈奴左大都尉。

     趙破奴率兵二萬,到了浚稽山下,待久不至,使人探聽虛實,才知匈奴左大都尉,謀洩被誅,因即引軍南還。

    忽聞後面有呐喊聲,料是胡兵追來,連忙翻身迎敵。

    待至胡兵行近,殺将過去,把他擊走,捕得虜騎數千人,部兵亦傷亡多名。

    但經此一勝,總道匈奴沒有後繼,放心南歸,距受降城隻四百餘裡,因見天色已暮,随便安營,待且再行。

    營方紮定,遙見塵頭大起,匈奴兵漫山遍野,騁騎前來,破奴不及移軍,隻好閉營守着。

    那匈奴兵共有八萬騎,一齊趨集,圍住漢營,困得水洩不通。

    漢營乏水,如何解渴,破奴恐軍心慌亂,夤夜潛出,自去覓水。

    離營未及百步,竟被胡兵窺見,一聲呼嘯,環繞攏來。

    破奴隻有數十個随兵,怎能與敵?一古腦兒被他捉去。

    全是輕率所緻。

    大将受擒,全營皆震,胡兵乘勢猛攻,漢營大亂,一半戰死,一半降番。

    兒單于喜出望外,再進兵攻受降城,還虧公孫敖聞風預備,乘城固守,不為所乘。

    胡兵攻打不下,方才罷去。

     公孫敖拜本上聞,武帝易喜為憂,不得不集衆會議。

    群臣多請罷宛兵,專力攻胡,武帝以宛為小國,尚不能下,如何能征服匈奴?并且西域諸國,亦将輕漢,乃決計向宛添兵,大赦罪犯,盡發各地惡少年,悉數當兵,佐以沿邊馬隊,共得騎卒六萬,步卒七萬,備足饷械,接濟貳師将軍李廣利,又發天下七科谪戍,使他運糧。

    七科:謂吏有罪一,亡命二,贅婿三,賈人四,原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