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媚公主靦顔拜母戲太後嫚語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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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待行裝辦齊,果得朝使前來,召參入都為相,舍人方知參有先見,驚歎不休。

    參本是一員戰将,至出為齊相,刻意求治,志在尚文,因召集齊儒百餘人,遍詢治道,結果是人人異詞,不知所從。

    嗣訪得膠西地方,有一蓋公,老成望重,不事王侯,乃特備了一份厚禮,使人往聘,竭誠奉迎。

    幸得蓋公應聘到來,便殷勤款待,向他詳詢。

    蓋公平日,專治黃帝老子的遺言,此時所答,無非是歸本黃老,大緻謂治道毋煩,須出以清靜,自定民心。

    參很是佩服,當下避居廂房,把正堂讓給蓋公,留他住着,所有舉措,無不奉教施行,民心果然翕服,稱為賢相。

    自從參到齊國,已閱九年,至此應召起行,就将政務一切,交與後任接管,且囑托後相道:“君此後請留意獄市,慎勿輕擾為要。

    ”後相答問道:“一國政治,難道除此外,統是小事麼?”參又說道:“這也并不如此,不過獄市兩處,容人不少,若必一一查究,奸人無所容身,必緻鬧事,這便叫做庸人自擾了,我所以特别囑托呢!”懲奸不應過急,縱奸亦屬非宜。

    曹參此言,得半失半。

    後相才無異言。

    參遂向齊王告别,随使入都,谒過惠帝母子,接了相印,即日視事。

     當時朝臣私議,共說蕭曹二人,同是沛吏出身,本來交好甚密,嗣因曹參積有戰功,封賞反不及蕭何,未免與何有嫌。

    現既入朝代相,料必至懷念前隙,力反前政,因此互相戒儆,唯恐有意外變端,關礙身家。

    還有相府屬官,日夜不安,總道是曹參接任,定有一番極大的調動。

    誰知參接印數日,一些兒沒有變更,又過數日,仍然如故,且揭出文告,凡用人行政,概照前相國舊章辦理,官吏等始放下愁懷,譽參大度。

    參不動聲色,安曆數旬,方漸漸的甄别屬僚,見有好名喜事,弄文舞法的人員,黜去數名,另選各郡國文吏,如高年謹厚,口才遲鈍諸人,羅緻幕下,令為屬吏,嗣是日夕飲酒,不理政務。

     有幾個朝中僚佐,自負才能,要想入陳謀議,他也并不謝絕,但一經見面,便邀同宴飲,一杯未了,又是一杯,務要勸入醉鄉。

    僚佐談及政治,即被他用言截住,不使說下,沒奈何止住了口,一醉乃去。

    古人有言,上行下效,捷于影響,參既喜飲,屬吏也無不效尤,統在相府後園旁,聚坐飲酒。

    飲到半酣,或歌或舞,聲達戶外。

    參雖有所聞,好似不聞一般,惟有二三親吏,聽不過去,錯疑參未曾聞知,故意請參往遊後園。

    參到了後園中,徐玩景色,巧有一陣聲浪,傳遞過來,明明是屬吏宴笑的喧聲,參卻不以為意,反使左右取入酒肴,就在園中擇地坐下,且飲且歌,與相唱和。

    這真令人莫名其妙,暗暗的詫為怪事。

    原是一奇。

    參不但不去禁酒,就是屬吏辦事,稍稍錯誤,亦必替他掩護,不願聲張,屬吏等原是感德,惟朝中大臣,未免稱奇,有時入宮白事,便将參平日行為,略略奏聞。

     惠帝因母後專政,多不惬意,也借這杯中物,房中樂,作為消遣,聊解幽愁。

    及聞得曹參所為,與己相似,不由的暗笑道:“相國也來學我,莫非瞧我不起,故作此态。

    ”正在懷疑莫釋的時候,适值大中大夫曹窟入侍,窟系參子,當由惠帝顧語道:“汝回家時,可為朕私問汝父道:高祖新棄群臣,嗣皇帝年尚未冠,全仗相國維持,今父為相國,但知飲酒,無所事事,如何能治平天下?如此說法,看汝父如何答言,即來告我。

    ”窟應聲欲退,惠帝又說道:“汝不可将這番言詞,說明由我教汝哩。

    ”窟奉命歸家,當如惠帝所言,進問乃父,惟遵着惠帝密囑,未敢說出上命。

    道言甫畢,乃父曹參,竟攘袂起座道:“汝曉得甚麼?敢來饒舌!”說着,就從座旁取過戒尺,把窟打了二百下,随即叱令入侍,不準再歸。

    又是怪事。

    窟無緣無故,受了一番痛苦,怅然入宮,直告惠帝。

    知為君隐,不知為父隐,想是有些恨父了。

     惠帝聽說,越覺生疑,翌日視朝,留心左顧,見參已經站着,便召參向前道:“君為何責窟?窟所言實出朕意,使來谏君。

    ”參乃免冠伏地,頓首謝罪,又複仰問惠帝道:“陛下自思聖明英武,能如高皇帝否?”惠帝道:“朕怎敢望及先帝?”參又道:“陛下察臣材具,比前相蕭何,優劣如何?”惠帝道:“似乎不及蕭相國。

    ”參再說道:“陛下所見甚明,所言甚确。

    從前高皇帝與蕭何定天下,明訂法令,備具規模,今陛下垂拱在朝,臣等能守職奉法,遵循勿失,便算是能繼前人,難道還想勝過一籌麼?”惠帝已經悟着,乃更語參道:“我知道了,君且歸休罷。

    ”參乃拜謝而出,仍然照常行事。

    百姓經過大亂,但求小康,朝廷沒有甚麼興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