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智郦生獻謀取要邑愚胡亥遇弑斃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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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生智識,乃徑見沛公,如郦生言。

    沛公也不多說,但令騎士往召。

    及郦生進谒時,沛公方在驿館中,踞坐床上,使兩女子洗足。

    郦生瞧着,故意徐進,從容至沛公前,長揖不拜。

    沛公仍然不動,好似未曾看見一般。

    郦生朗聲道:“足下引兵到此,欲助秦攻各國呢?還是與各國攻秦呢?”沛公見他儒服儒冠,已覺惹厭,并且舉動粗疏,語言唐突,不由的動了怒意,開口罵道:“豎儒!尚不知天下苦秦麼?諸侯統欲滅秦,難道我獨助秦不成!”郦生接口道:“足下果欲伐秦,為何倨見長者!試想行軍不可無謀,若慢賢傲士,還有何人再來獻計呢!”無非戰國時說士口吻。

     沛公聽了,才命罷洗,整衣而起,延他上坐。

    兩下問答,郦生具述六國成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沛公很是佩服,便與商及伐秦計策。

    郦生道:“足下兵不滿萬,乃欲直入強秦,這真是驅羊入虎,但供虎吻罷了。

    據仆愚見,不如先據陳留,陳留當天下要沖,四通八達,進可戰,退可守,且城中積粟甚多,足為軍需,仆與該縣令相識有年,願往招安,倘若該令不從,請足下引兵夜攻,仆為内應,城可立下。

    既得陳留,然後招集人馬,進破關中,這乃是今日的上計。

    ”沛公大悅,即請郦生先行,自率精兵繼進。

     郦生到了陳留,投刺進見,當由該令迎入。

    叙過幾句寒暄套話,郦生便将利害得失的關系,說了一遍,偏該令不為所動,情願與城俱亡。

    郦生乃改變論調,佯與縣令議守,一直談到日昃時候,縣令甚為合意,設宴相待。

    郦生本是酒徒,百杯不醉,那縣令飲了數大觥,卻已爛醉如泥,自去就寝,令郦生留宿署中。

    郦生待至夜半,竟靜悄悄的混出縣署,開了城門,放入沛公軍,複導至縣署左右。

    一聲鼓噪,大衆擁入,縣署中能有幾個衛隊,一古腦兒逃之夭夭。

    縣令尚高卧未醒,被軍士突至榻前,用刀亂砍,便即身死。

    當下大開城門,迎入沛公,揭榜安民,秋毫無犯。

    城中百姓,統皆帖服,毫無異言。

    沛公檢查谷倉,果然貯粟甚多,益信郦生妙算,封号廣野君。

     郦生有弟名商,頗有智勇,由郦生薦諸沛公,召為裨将,使他招募士卒,得四千人,沛公遂命他統帶,随同西進,圍攻開封。

    數日未下,蓦聞秦将楊熊,前來救應,沛公索性麾兵撤圍,竟去截擊楊熊。

    行至白馬城旁,正值楊熊到來,便即沖殺過去。

    熊未及防備,慌忙退軍,前隊兵馬,已傷亡多人,及退至曲遇東偏,地勢平曠,熊因就地布陣,準備交戰。

    沛公引兵進擊,兩陣對圓,各不相讓。

    正殺得難解難分,忽有一支生力軍趕到,竟向楊熊陣内,橫擊過去,把熊軍沖作兩段。

    熊軍前後截斷,自然潰亂!再經沛公乘勢驅殺,哪裡還能支持?楊熊奪路奔走,逃入荥陽,手下各軍,傷失殆盡。

    惟沛公此次交兵,幸虧有人夾攻楊熊,有此大捷。

    正要派員道謝,來将已到面前,滾鞍下馬,向沛公低頭便拜。

    沛公也下馬答禮,親自扶起,當頭一瞧,乃是韓司徒張良,突如其來,回應第十五回。

    故人重聚,喜氣洋洋,當即擇地安營,共叙契闊。

    良自言拜别以後,與韓王成往略韓地,取得數城。

    可恨秦兵屢來騷擾,數城乍得乍失,不得已在颍川左右,往來出沒,作為遊兵。

    今聞沛公過此,特來相助雲雲。

    沛公道:“君來助我,我亦當助君且去取了颍川,再攻荥陽。

    ”說罷,便麾動人馬,南攻颍川。

     颍川守兵,登陴抵禦,高聲辱罵。

    沛公大怒,親自督攻,好幾日才得破入,盡将守兵殺死,乃複議進兵荥陽。

    會有探騎來報,秦将楊熊,已由秦廷遣使加誅了。

    沛公喜道:“楊熊已死,近地可無他患,我等且把韓地奪還,再作計較。

    ”張良亦以為然。

     會聞趙将司馬卬,也欲渡河入關,沛公恐自己落後,乃北攻平陰,急切不能得手,改趨雒陽。

    雒陽頗多秦戍,攻不勝攻,因移就轘轅進軍。

    轘轅乃是山名,嶺路崎岖,共計有十二曲,須要盤旋環行,故名轘轅。

    秦人以地勢迂險,不必扼守,遂使沛公暢行無阻。

    一過轘轅,勢如破竹,連下韓地十餘城。

    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