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違谏議陳勝稱王善招撫武臣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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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兵三千,往徇趙地。

    耳與餘不給重任,但使他為左右校尉,作為武臣的幫辦。

    二人别有隐衷,不暇計及官職大小,欣然領命,渡河北去。

     勝将葛嬰,未曾至陳,獨率部往略九江。

    行至東城,遇着楚裔襄疆,一見如故,竟不待勝命,擅立襄疆為楚王。

    嗣得陳勝文書,内有張楚王字樣,始知勝已稱王,不能另立襄疆,自悔一時鹵莽,潛圖變計。

    湊巧陳勝命令,又複頒到,叫他領兵還陳,他越恐陳勝動疑,竟将襄疆殺死,持首還報。

    果然勝已聞知,待嬰到後,立即傳嬰入見,數責罪狀,喝令斬首。

    左右将嬰推出,一刀兩段,死于非命。

    嬰已悔過,罪不至死。

    部衆見嬰慘死,未免寒心,互相私議。

    勝尚以為令出法行,可無他慮,複遣汝陰人鄧宗,東略九江,魏人周市,北徇魏地。

     會接吳廣軍報,說是進攻荥陽,不能得勝,現由秦三川守李由,堅守荥陽城,非再行發兵,難下此城等語。

    勝乃召集謀士,申議攻秦方法。

    上蔡人蔡賜,本為房邑君長,獻議勝前,請派名将西行,徑入函谷關,直搗鹹陽。

    勝依了賜議,并封他為上柱國。

    一面訪求良将,得着陳人周文,召入與語。

    文自述履曆,謂曾事春申君黃歇,又為項燕軍占驗吉兇,素谙軍事。

    勝即大喜,特給将軍印信,使他西行攻秦。

    周文奉命就道,沿途收集壯士,編入隊伍,衆至數十萬,長驅西進,直薄函谷關。

    關中守吏,飛章告急,誰知秦廷裡面,好象沒人一般,任他如何急報,總不聞有将士出援。

    原來二世恣意淫樂,朝政俱歸趙高把持,高專事炀蔽,凡遇外面奏報,一律擱起,不使二世得聞,所以陳勝起兵,已有數月,二世全然不知。

    會有使臣從東方回來,面谒二世,奏稱陳勝造反,郡縣多叛,請即遣将讨平。

    二世還道他是妄言欺主,命将使臣下獄。

    嗣是他使還京,由二世問及亂事,俱答稱幺麼小醜,不足有為,現已由各郡守尉,四面兜捕,即可蕩平,陛下盡可放心。

    二世大喜,把亂事置諸度外,毫不提及,朝廷得過且過,也不敢渎陳外事,上下相蒙,亂端益熾,直至周文入關,秦廷尚視若無事,這真叫做糊塗世界呢。

    不如是,不足緻亡。

     且說周文一路進兵,攻城掠地,所向無前,當然派人至陳,一再報捷,陳勝喜如所望,遂輕視秦室,不複設備。

    博士孔鲋,系孔夫子的八世孫,曾持家傳禮器,詣陳谒勝,勝因留為博士。

    至此獨進谏道:“臣聞兵法有言:不恃敵不攻我,但恃我不可攻,今大王恃敵不攻,未知所以自恃的道理;倘或敵人驟至,無法抵禦,一有蹉跌,全局瓦解,雖悔也是遲了!”勝不肯從,惟專望各路捷音,好去做那關中皇帝。

    怎知福為禍倚,樂極悲生,那四面八方的警報,已是陸續到來。

    第一路的警信,就是出徇趙地的武臣等軍;第二路的警信,乃是進攻秦都的周文等軍,小子隻有一枝秃筆,不能雙管齊下,隻好依次叙述,先後說明。

     自武臣等率兵北去,從白馬津渡河,所過諸縣,偏谕豪傑,無非說是暴秦無道,勞役百姓,繩以重法,迫以苛征,今由陳王起義,天下響應,我等奉令北渡,前來招安,諸君皆為豪士,理應并力同心,共除暴秦雲雲。

    豪傑等正苦秦暴,聽了這番名正言順的話兒,還有甚麼不服,當即願為前導,分趨各城,城中守吏,多被殺死。

    接連得了十座城池,人數亦越聚越多,渡河時隻有三千人,至是卻多了好幾萬名。

    當下推武臣為武信君,再出招谕。

    偏是餘城不屈,各募兵民拒守,武臣因諸城無關險要,竟引衆趨向東北,獨攻範陽。

    範陽令徐公,有志保城,也即繕甲厲兵,準備抵禦,偏有一個辯士蒯徹,入見徐公,先說出一個吊字,後說出一個賀字。

    便是說客口吻。

    惹得徐公莫明其妙,不得不驚問理由。

    蒯徹道:“徹聞公将死,故來吊公;但公得徹一言,便有生路,故又複賀公。

    ”徐公道:“君不必故作疑團,正好明白說來。

    ”徹又道:“足下為範陽令,已十餘年,殺人父,孤人子,斷人足,黔人首,想已不可勝數。

    百姓無不懷怨,但恐秦法嚴重,未敢剸刃公腹,緻滅全家。

    今天下大亂,秦法不行,足下豈尚得自全?一旦敵臨城下,百姓必乘機報仇,刃及公胸,這豈不是可吊麼?幸虧徹來見公,為公定計,俟武信君尚未到來,即由徹先去遊說,為公效力,使公轉禍為福,這又便是可賀了!”徐公喜道:“君言甚善,請即為我往說武信君!”蒯徹因即前往,求見武臣。

    武臣方招緻豪傑,當然許見。

    蒯徹進言道:“足下到此,必待戰勝然後略地,攻破然後入城,未免過勞。

    徹有一計,可不攻而得城,不戰而得地,但教一紙檄文,便足略定千裡,未知足下願聞否?”武臣急問道:“果有此計,怎不願聞!”蒯徹道:“今範陽令聞公攻城,正拟整頓兵馬,守城拒敵,惟城中士卒不多,該令又逡巡畏死,貪戀祿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