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斬龍且出奇制勝劃鴻溝接眷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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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

    猛聽得一聲炮響,震動波流,水勢忽然增漲,高了好幾尺,既而澎湃洶湧,好似曲江中的大潮,突如其來,不可推測,河中楚兵,無從立足,多被漂去。

    隻東岸未渡的人馬,尚在觀望,未曾遇險。

    還有龍且周蘭,及騎兵二三千名,已登西岸,一時免做溺死鬼。

    還是溺死,省得飲刀。

    那時漢兵中已豎起紅旗,曹參灌嬰,兩旁殺來,韓信亦領諸将殺回。

    三路人馬,夾擊龍且周蘭,任你龍且如何骁勇,周蘭如何精細,至此俱陷入羅網,擺脫不出。

    并且寡不敵衆,單靠着二三千名騎兵,濟得甚麼戰事?結果是龍且褫斬,周蘭受擒,二三千騎楚兵,掃得幹幹淨淨,不留一人。

    東岸的楚兵,遙見龍且等統已戰殁,不寒自栗,立即駭散。

    齊王廣似驚弓鳥,漏網魚,哪裡還堪再吓,便即棄寨逃回。

    行至高密,因見後面塵頭大起,料有漢兵趕來,且随身兵士,多已逃散,自知高密難守,不如走往城陽,于是飛馬再奔。

    将到城陽相近,漢兵已經趕到,七手八腳,把他拖落馬下,捆綁了去,解至韓信軍前。

    韓信責他擅烹郦生,太覺殘忍,便令推出斬首。

    總算為郦生抵命。

     複使灌嬰往攻博陽,曹參進略膠東,博陽為田橫所守,聞得田廣已死,自為齊王,出駐嬴下,截住灌嬰。

    嬰麾兵奮擊,殺得田橫勢窮力竭,止帶了數十騎,遁往梁地,投依彭越去了。

    尚有橫族田吸,與橫分路逃生,奔至千乘,被灌嬰一馬追及,戮死了事。

    此外已無齊兵,遂枭了首級,還營報功。

    适值曹參也持了一個首級,奏凱歸來,問明底細,乃是膠東守将田既,為參所殺,蕩平膠東,回來繳令。

    兩将并入大營,報明韓信,信登簿錄功,并将齊地所得财帛,分賞将士,不必細述。

     惟韓信既平齊地,便想做個齊王,遂繕了一封文書,使人至漢王前告捷,且要求齊王封印。

    漢王在成臯養病,已經告痊,複至栎陽察視城守,勾留四日,仍馳抵廣武軍前。

    可巧韓信差來的軍弁,也到廣武,遂将書信呈上。

    漢王展閱未終,不禁大怒道:“我困守此地,日夜望他來助,他不來助我,還要想做齊王麼?”張良陳平在側,慌忙走近漢王,輕蹑足趾。

    漢王究竟心靈,停住罵聲,即将原書持示兩人。

    書中大意,說是齊人多僞,反複無常,且南境近楚,難免複叛,請暫許臣為假王,方期鎮定等語。

    兩人看罷,附耳語漢王道:“漢方不利,怎能禁止韓信為王?今不若使他王齊,為我守着,可作聲援。

    否則恐變生不測了。

    ”幸有此說。

    漢王因複佯叱道:“大丈夫得平定諸侯,不妨就做真王,為何還要稱假呢!”轉風得快。

    随即遣回來使,叫韓信守侯冊封,來使自去。

    漢王便遣張良赍印赴齊,立韓信為齊王,信得印甚喜,厚待張良。

    良又述漢王意見,勸信發兵攻楚,信亦滿口應承。

    良叨了一席盛宴,飲罷即歸。

     信擇吉稱王,大閱兵馬,準備擊楚,忽有楚使武涉,前來求見。

    韓信暗想,我與楚為仇敵,為何遣使到此?想必來做說客,我自有主意,何妨相見。

    因即顧令左右,引入武涉。

    武涉系盱眙人,饒有口才,素居項王幕下。

    項王探得齊地确信,果被韓信破滅,當然驚心,所以派遣武涉,往說韓信,為離間計。

    涉一見信面,便下拜稱賀,信起座答禮,且微笑道:“君來賀我做甚!無非為了項王,來作說客,盡請道來!”涉乃申說道:“天下苦秦已久,故楚漢戮力擊秦,今秦已早亡,分土割地,各自為王,正應休息士卒,與民更始,乃漢王複興兵東來,侵入地,奪入土,脅制諸侯,與楚相争,可見他貪得無厭,志在并吞。

    足下明智過人,難道尚未能預察麼?且漢王前日,嘗入項王掌握中,項王不忍加誅,使王蜀漢,也算是情義兩盡。

    偏漢王不念舊誼,複擊項王,機詐如此,尚好親信麼?足下自以為得親漢王,替他盡力,涉恐足下他日,亦必遭反噬,為彼所擒了!試想足下得有今日,實由項王尚存,漢王不能不籠絡足下。

    足下眼前處境,還是進退裕如的時候,左投漢王,漢勝,右投項王,楚勝,漢勝必危及足下,楚勝當不緻自危。

    項王與足下本有故交,時常系念,必不相負!若足下尚不肯深信,最好是與楚連和,三分天下,鼎足稱王,楚漢兩國,都不敢與足下為難,這乃是萬全良策了。

    ”為韓信計,卻是此策最善。

    韓信笑答道:“我前事項王,官不過郎中,位不過執戟,言不聽,計不用,所以背楚歸漢。

    漢王授我上将軍印,付我數萬兵士,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我若負德,必至不祥。

    我已誓死從漢了!幸為我複謝項王。

    ”武涉見他志決,隻好辭歸。

     信送出武涉,有一人随他進去,由信回頭一顧,乃是蒯徹,因即邀令入座。

    徹開口道:“仆近已學習相術了,相君面不過封侯,相君背乃貴不勝言。

    ”信聽得甚奇,料他必有微意,複引徹至密室,屏人與談。

    徹又說道:“秦亡以後,楚漢分争,不顧人民,專務角逐。

    項王起兵彭城,轉戰逐北,直下荥陽,威震遠近,今乃久困京索,連年不得再進。

    漢王率數十萬衆,據有鞏洛,憑借山河,一日數戰,無尺寸功,反緻屢敗,這乃所謂智勇俱困呢。

    仆料現今大勢,非有賢聖,莫能息争。

    足下乘時崛起,介居楚漢,為漢即漢勝,為楚即楚勝,楚漢兩主的性命,懸在足下手中,誠能聽仆鄙計,莫若兩不相助,三分鼎峙,靜待時機。

    其實如足下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