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洩機謀鸩死許後争座位怒斥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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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為太後。

    太皇太後王氏,喜谀寡斷,傅昭儀謀立孫兒,常至長信宮伺候,竭力趨奉,就是丁姬也承歡獻媚,孝敬有加,因此哀帝嗣位,太皇太後王氏,便令傅昭儀丁姬兩人,十日一至未央宮,與帝相見。

    又傳旨詢問丞相孔光,及大司馬何武,謂定陶太後應居何宮?孔光素聞傅昭儀權略過人,若得入居宮中,将來必幹預政事,挾制嗣君,所以複議上去,請另擇地築宮。

    何武未知光意,謂不如北宮居住,省得勞費。

    太皇太後依了武言,遂使哀帝诏迎定陶太後,入居北宮。

    傅昭儀即日移入,丁姬亦随同進去。

    北宮有紫房複道,與未央宮相通,傅昭儀得日夕往來,屢向哀帝要求,欲稱尊号,并封外家親屬。

    哀帝甫經嗣阼,不敢自出主張,所以遊移未決。

    巧有高昌侯董宏,得聞消息,意欲乘間迎合,上書引秦莊襄王故事,謂莊襄王本夏氏所生,過繼華陽夫人;即位以後,兩母并稱太後,今宜據以為例,尊定陶共王後為帝太後。

    虧他尋出佐證。

    哀帝得書,正想依議下诏,偏大司馬王莽,左将軍師丹,聯名劾宏。

    略言皇太後名号至尊,有一無二;宏乃引亡秦敝政,盅惑聖明,應以大不道論罪。

    哀帝雖然不快,究因王莽為太皇太後從子,未便梗議,乃免宏為庶人。

    傅昭儀聞信大怒,立到未央宮,面責哀帝,定要速上尊号。

    哀帝無奈,入白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允如所請,乃尊定陶共王為共皇,定陶太後傅氏為定陶共皇太後,共皇妃丁姬為定陶共皇後。

    傅太後系河内溫縣人,早年喪父,母又改嫁,無親兄弟,隻有從弟三人,一名晏,一名喜,一名商。

    哀帝為定陶王時,傅太後欲親上加親,特取晏女為哀帝妃,至是即立晏女傅氏為後,封晏為孔鄉侯。

    又追封傅太後父為崇祖侯,丁皇後父為褒德侯。

    丁皇後有兩兄,長兄忠,已經去世,忠子滿也得受封平周侯,次兄明方值中年,并封為陽安侯。

    哀帝的本生外家,已經加封,隻好将皇太後趙氏弟欽,晉封新城侯,欽兄子為成陽侯。

    王趙丁傅四家子弟,并膺顯爵,朱輪華毂,雜沓都中。

     太皇太後王氏,置酒未央宮,拟邀集傅太後趙太後丁皇後等,一同會宴,共叙歡忱。

    國喪才畢,不宜大開筵宴,王政君也是多事。

    筵席且備,應設坐位,太皇太後坐在正中,自無疑義,第二位輪着傅太後,即由内者令官名。

    在正座旁,鋪陳位置,預備傅太後坐處。

    此外趙太後丁皇後等,輩分較卑,當然置列左右兩旁。

    位次既定,忽來了一位貴官,巡視一周,便怒目視内者令道:“上面如何設有兩座?”内者令答道:“正中是太皇太後,旁坐是定陶傅太後。

    ”道言未絕,便聽得一聲怪叫道:“定陶太後,乃是藩妾,怎得與至尊并坐?快與我移下座來!”内者令不好違慢,隻好将座位移列左偏。

    看官道是何人動怒?原來是大司馬王莽。

    莽見座位改定,方才出去。

    已而太皇太後王氏,及趙太後丁皇後等,俱已到來就席,哀帝亦挈同皇後傅氏,共來侍宴。

    隻有傅太後不至,當下差人至北宮催請,好幾次俱被拒絕,顯見得傅太後為了坐位,已有所聞,不肯前來赴席。

    太皇太後不暇久待,乃囑令大家飲酒。

    天廚肴馔,比不得吏民酒席,自然豐盛得很。

    但因傅太後負氣不來,反累得滿座不歡,飲不多時,當即散席,各歸本宮。

    傅太後餘怒未平,免不得迫脅哀帝,叫他攆逐王莽。

    哀帝尚未下诏,莽已得知風聲,自請辭職。

    當即奉诏批準,特賜黃金五百斤,安車驷馬,罷令就第。

    朔望仍得朝請,禮如三公。

    公卿大夫,尚稱莽持正不阿,進退以義,有古大臣風。

    又入王莽彀中。

     莽既免職,輿情都屬望傅喜,喜已任右将軍,學行純正,志操清潔,傅家子弟,要算他最有令名。

    偏傅太後因喜常有谏诤,與己未協,不欲令他輔政,乃進左将軍師丹為大司馬,封高樂侯,喜亦托疾辭官,繳還右将軍印绶,有诏賜金百斤,令食光祿大夫俸祿,歸第養疴。

    大司空何武,尚書令唐林,皆上書留喜,謂喜行義修潔,忠誠憂國,不應無故遣歸,緻失衆望。

    哀帝亦知喜賢良,一時為祖母所制,不能不留作後圖。

    過了數日,接閱司隸校尉解光奏牍,乃是一本彈章,指斥著名權戚兩人。

    正是: 由來仕路多艱險,益信人心好詭随。

     欲知解光彈劾何人,容俟下回發表。

    财能買命,亦足傷命;色可迷人,實足害人。

    試觀淳于長之貪财得賂,複舍财請留,兩罪并發,卒緻殺身。

    王融貪财而死,許後舍财而死,财之誤人生命,甯不大哉!成帝好色,得遇兩美,其樂何如?然絕嗣由此,喪生亦由此,色之為害,最酷最烈。

    故财色二字,為古今之大戒,一為所盅,其不至亡身滅種者幾希!傅昭儀固嘗以色進矣,為孫謀承正統,幸得逞志,顧所欲無厭,稱尊号,争坐次,藉一己之幸遇,為種種之請求,婦德無極,信而有征。

    王莽命移坐位,似兢兢于嫡庶之分,言之成理,但窺其私意,仍不外為身家計。

    外戚争權,不顧王室,劉氏庸有幸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