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破釜沈舟奮身殺敵損兵折将畏罪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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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楚兵不多,比秦兵要少一半,若要将對将,兵對兵,配搭均勻,方好動手,簡直是不夠分派,隻好罷休。

    所以羽申令将士,使他各自為戰,不必相顧,違令立斬。

    一班楚軍,統是拚着性命,上前争殺,一當十,十當百,呼聲動天地,怒氣沖鬥牛。

    不但秦兵在場交手,擋不住這種勁敵,吓得膽戰心驚,就是壁上旁觀的将士,也不禁目瞪口呆,不寒自栗。

    章邯本已在項羽手中,經過敗仗,此次見楚軍越加利害,料難久持,連忙引兵退下,十成中已喪失了三五成。

    項羽見章邯退去,才令部衆下營休息,到了夜間,仍然嚴裝待着。

     好容易過了一宵,令軍士飽食幹糧,再行進攻。

    羽且下令道:“今日若不掃盡秦兵,糧要絕了,彼死我活,就在今日,大衆務要努力!”衆将士齊稱得令,就從營中擁出,直奔秦軍。

    秦将章邯,不得已再來接戰,這次交鋒,邯亦鼓勵将士,誓決雌雄。

    無如部下已經膽落,任你章邯如何激勵,總是不能敵楚。

    章邯屢令前進,部衆進一步,退兩步,進兩步,退四步,直至五進五退,已是不能成軍了。

    計自項羽至巨鹿城下,與秦兵先後大戰,已經九次,秦兵無一不敗,章邯逃回城南大營,王離涉間,勉強守住本寨,不敢出頭。

    項羽乃得使英布蒲将軍,往堵甬道,自攻王離涉間。

    搗将進去,營門立破,王離想奪路逃生,兜頭碰着項羽,隻得持槍抵敵,戰不三合,被羽用槊一撥,那王離手中的槍杆,陡向天空中飛了上去,奇語。

    離隻剩一雙空手,回頭欲跑,楚兵一齊趕上,把離打倒,活擒出寨。

    涉間見王離被擒,自知死在眼前,索性放起火來,把營盤燒個淨盡,連自身也葬入火窟,變做一段黑炭團。

    造語亦新。

     羽見秦營火起,倒也一驚,忙令軍士少退。

    俄而火勢漸衰,秦營已成焦土,秦兵非死即降。

    各國軍将,方陸續趨集,求見項羽,願共擊章邯軍,羽獰笑道:“嘻,此時才來見我麼?”得意語,亦奚落語。

    說罷,複命各國軍将,往候自己營前,準備傳見。

    羽整辔回營,升帳上坐,才召見各國軍将。

    各軍将正要入營,蓦見有一彪人馬,擁着兩員大将,踴躍前來。

    一将手持長槍,槍上挑着一個血淋淋的首級,可驚可怖。

    既至營前,兩将一同下馬,命部兵留站營外,且将槍械交付弁目,但攜首級進去。

    須臾即有一人持出首級,懸示營門。

    各國軍将,越覺驚惶,問明楚軍,方知進營兩将,就是英布蒲将軍,所攜首級,乃是秦将蘇角,為布所殺,故特來報功。

    殺蘇角用虛寫法,比實寫尤有神采。

    各國軍将聽了,恐慌愈甚,不由的跪倒營門,膝行而入,至項羽座前,俯伏報名,不敢仰視。

    醜。

    羽故意遲慢,好一歇才命起身,刁。

    各軍将又叩頭稱謝,慢慢兒的立起。

    經羽囑令旁坐,略問了兩三語,但聽各人齊聲道:“上将神威,古今罕有,末将等願聽指揮!”羽也不多讓,即答說道:“既承諸公見推,我有僣了!諸公且回營靜守,俟有戰事,自當通報。

    ”各軍将乃一律告退。

     既而趙王歇及趙相張耳,也出城至項羽營,表明謝意,羽始下座相迎,與趙王歇等分坐左右。

    歇拱手稱謝,羽略略謙遜,談了數語,歇與耳亦起座辭去。

    耳尚私恨陳餘,不及回城,便往陳餘營中,責他坐視不救。

    又問及張黡陳澤二人,陳餘道:“張黡陳澤勸餘拚死,餘以為徒死無益,他兩人定要出戰,餘乃撥遣五千人随他同往,果緻全軍覆沒,兩人俱死,真正可惜!”張耳變色道:“恐怕不是這般。

    ”陳餘道:“餘與兩人無仇無怨,想不至暗中加害,況兩将出兵,萬人注目,亦非餘一人可以捏造,請公休疑。

    ”兩人雖非餘所殺,但餘也不能無咎。

    張耳總是不信,還要問他如何戰死,如何不去救應,唠唠叨叨,說個不休,餘不覺動怒道:“公何怨餘至此!餘情願繳出将印罷了!”說着,便将印绶解下,交與張耳,耳不意陳餘決裂,倒也未敢接受。

    餘将印绶置諸案上,出外如廁,當由張耳随員,私下語耳道:“古人有言,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今陳将軍解印與公,公若不受,恐違天不祥,何必多辭!”耳乃取過印绶,佩諸身上。

    及陳餘複入,見張耳居然佩印,越有愠色,不複再言。

    竟出與親卒數百人,悻悻自去,散居河上澤中,捕魚獵獸,自尋生活,待後再表。

    餘若從此不出,卻是一個高人。

     且說陳餘既去,張耳身兼将相,收攬陳餘部曲,仍奉趙王歇還居信都,自複引兵随從項羽,一同攻秦。

    項羽遂進逼章邯,邯在棘原固壘自守,部衆尚有二十餘萬人,羽又欲麾兵猛攻,還是這位老将範增,主張緩戰,待他糧盡勢蹙,自然潰退,省得多費兵力。

    羽乃就漳南下寨,與邯相持。

    邯也不敢出戰,惟奏報鹹陽,具陳敗狀,請旨定奪。

     趙高獨攬大權,竟将邯奏報擱着,概不呈入,二世當然無聞。

    偏有一班宦官宮妾,交頭接耳,互談章邯敗耗,緻被二世聞知。

    二世乃召入趙高,诘問軍事,高複奏道:“現在朝廷兵馬,多歸章邯一人調遣,臣忝為内相,不能遠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