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帝都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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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在管。

    文侯相當看重軍校,認為這是下一代軍官的培養地。

    文侯反對空談,軍校自他接手後,對兵法和實戰都相當看重,現在一定趁這個難得的主意讓軍校學生練兵。

     軍校中,每人都有馬匹。

    我騎在飛羽上,帶着他們出發。

    這一班因為是新生,已是在隊尾了,我後面也隻有吳萬齡那一邊。

     北山獵場在北門外十七裡的地方,屬帝君專用的獵場,不過帝君不愛行獵,每年隻是來應個景,獵場顯得頗為荒涼。

    遠遠望去,獵場中一片火光,人影綽綽,殺聲震天,聽聲音,都是帝國語,根本聽不出島夷的話在裡面。

     看樣子,我猜得不錯。

     一到獵場門口,我便看見文侯搬着一張大椅子坐在陣中,兩邊都是盔甲鮮明的文侯府兵。

    我們四十個班的教師過去齊齊向文侯行禮。

    剛站起來,文侯向我們點了點頭道:“你們來了,此番島夷不知死活,列位要努力争先,這回斬草除根,不論婦孺,不留活口!” 文侯的樣子在火光中顯得極其威嚴,我幾乎吓了一跳。

    他本來貌不驚人,此時卻似換了個人一般。

     這時身後有人高聲道:“甄卿!甄卿!” 文侯站起身,道:“殿下,臣在此,反賊已盡數被困。

    ” 太子的十馬大車慢吞吞過來了。

    他的馬車馬匹太多,那馬夫将馬解開幾匹,隻用了四匹拉車,另六匹拴在一邊,總算是快了一些,可到底有六匹馬牽制,還是比一般的四馬拉車要慢許多,和我們這批騎軍更是不能比了。

    文侯沒讓我們跟随太子齊來,也是怕我們來得太晚,要誤事吧。

     太子一到跟前,跳下大車,軍校裡所有人都滾鞍下馬跪下行禮,但文侯的府軍卻隻是舉着手中武器向太子緻意,算是行禮。

    我們四十個教官又跪下行了一回禮,站起來時隻見太子氣喘籲籲,不知他坐在車裡怎麼也會象自己跑過來的一樣。

    他道:“甄卿,你打得過他們麼?不會出事吧?” 文侯道:“殿下,臣罪該萬死,駐在此地的一千禁軍被島夷擊潰,火藥廠遭焚,現在禁軍死兩百零七人,傷三百十一人,工部駐此地人員死七人,傷兩人,尚無人被俘。

    我已命禁軍回去,由我府兵攻擊。

    臣未能慮及此,望太子降罪。

    ” 文侯的聲音盡管沉着,但我也聽得出有三分驚恐。

    他雖然号稱足智多謀,但這番沒料到倭莊會在莊裡反亂,吃這麼個大虧,定讓他氣惱異常。

    他惋惜的絕不是這一千形同虛設的禁軍被擊潰,而是工部死了的七人吧。

     我的心猛地一凜。

    張龍友也在這兒,他會不會也在死的七人裡?我一心想問,但現在文侯正在和太子說話,我也不敢插嘴。

     太子道:“能打敗他們就好。

    甄卿,聽說島夷的女子膚如凝脂,笑靥如花,這個……” 文侯正色道:“殿下,若不斬草除根,終難免後患。

    若納島夷婦人入宮,殿下千金之體,不可以身涉險。

    ” 他說得正經,但那“以身涉險”四字還是讓我想笑。

    文侯這種話也有弦外之意,隻是太子也根本沒去管那些,隻是道:“若是有一個也是好的,甄卿,大不了過幾天賜死她們便是。

    ” 文侯歎了口氣,道:“好吧。

    ”他轉身對身邊兩将道:“滄瀾,阿炜,有頃攻入,女子不得斬殺,定要生俘。

    ” 那兩個是文侯的愛将水将鄧滄瀾和火将畢炜。

    他們我原先在醉楓樓裡也見過,文侯來試驗雷霆弩時也見過一次。

    火光中,隻見畢炜虬髯如怒,而鄧滄瀾卻是一張極秀氣的臉。

     他們一躬身道:“末将遵命。

    ” 文侯看了他們一眼,道:“現在軍校學生已來,你們定要給他們看看,帝國最強之軍當如何。

    ” 果然是讓我們來觀摩啊。

    我看了一眼鄧滄瀾和畢炜,他們已經在點自己的人馬了。

    他們各統領支八百人隊,合在一處有一千六,絕無敗北之虞。

     這時,獵場中忽然有一騎沖來,火光中隻見那人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甲胄,大概是從禁軍身上剝來的。

    他一到門口便大叫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文侯面沉似水,喝道:“不準!” 那人叫道:“我們上當了!大人,我們願做牛做馬,絕不敢再起二心……” 他話音未落,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火光中,隻見一道電光射過,卻是有箭飛出,那人跌跌撞撞地沖出來撲倒在地,身上插了四五支箭。

    那正是畢炜隊中射出的雷霆弩。

    此時相距不過三百餘地,雷霆弩之威,更是駭人,這四五支箭全部透胸而過,箭頭從他背後伸出來。

     畢炜手下,到底是強兵,軍校生與他的部下雖然練雷霆弩的時日相同,卻遠不及他。

    何況,他手下的雷霆弩還是全不帶瞄準器的。

     獵場中,火光熊熊,隻見那裡聚集着一些人影也在亂動,隻聽得有人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那是島夷的方言吧,雖然聽不懂,但我也聽得出他們的慌亂。

     突然間,從當中傳出了女子的尖聲慘叫。

    我不由得納悶,看了看文侯,他仍是面色不動。

    我看看邊上幾個教官,他們也一陣茫然,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

    鄧滄瀾和畢炜端坐馬上,動也不動。

    這時太子叫道:“甄卿,他們在殺婦孺了,怎麼還不攻進去?” 文侯道:“殿下,島夷是要孤注一擲,此時進去,枉自損折我方兵力。

    ” 島夷是在自殺婦孺!也許島夷是知道絕無幸理,絕望之下,先殺婦孺,再來血戰至死吧。

    我不禁暗笑,文侯定是早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給太子做個空頭人情。

    不過,看不出,文侯之狠,竟然遠在武侯之上! 婦孺的哭聲弱了下來,這時隻聽得一陣鬼哭狼嚎之聲,一片人影沖了出來。

    隻是看過去,很少見刀光,那些沖出來的島夷用的全是些木棒之類,偶爾有人用些刀槍,大概也是從禁軍手裡搶過來的。

    禁軍的刀槍實在是中看不中用,武侯以前未被準許抽調禁軍,其實也是件好事吧,不然我們在高鹫城隻怕敗得更快。

     畢炜這時突然道:“鄧兄,我們還是給後輩們看看,不要用雷霆弩吧。

    ” 的确,獵場已被圍,島夷也隻有從大門沖出來,若是此時發射雷霆弩,滿目平坦,别無遮擋,别說隻有一千島夷,就算有一萬,也會被盡數射殺。

     鄧滄瀾點了點頭,回頭道:“太子、大人在上,弟兄們,吾輩努力!” 他說話很文雅,但話語音也有一股豪氣。

    這一千六百人齊齊沖出,抵住沖上來的島夷。

    登時,場中殺聲震天,鮮血四濺。

     水火二将的部下名不虛傳,前年蒼月公在大江南岸陳兵欲渡,正是這二人的部隊強渡成攻,使得蒼月公一敗塗地。

    他們訓練既精,又有實戰經驗,而那些島夷又大多是島夷在此地生的第二代,久不動軍器,更是不堪一擊,哪裡抵得住水火二将的精兵?場中,鮮血噴湧,殘肢四飛,哪裡是戰鬥,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僅僅是一杯茶的功夫,獵場門口已是一片狼藉。

    一千島夷已被盡數斬盡,畢炜的部隊用的大多是長刀,被他們斬殺的島夷幾乎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場中,彌漫着一股血腥氣,空氣也幾乎要凝結。

    水火二将還在場中試探那些屍首,看看有沒有沒死透的,不時傳來零星的一兩聲島夷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