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一曲悲歌吊知己 十年隐痛隔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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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軍官無疑,全大幅暗暗叫了一聲“慚愧”,我以為他是冒牌,原來卻是真的。

    ” 楊牧更是驚喜交集,心想:“這少年顯然是在全力保護我,為什麼他對我這樣好呢?哦,是了,想必他知道我是海統領倚重的人。

    哈哈,有了這樣一個好幫手,我正好趁這機會除了缪長風。

    ” 缪長風手揮目送,隻稍微分出一點心神去應付楊牧和全大福,重手法則都拿來對付楊華。

     楊華心無雜念,越鬥越顯精神。

    隻見他拳掌鈎爪,變化繁紛,沖、挑、推、劈,栽、切、撩、穿,八式八法,伸屈盤旋,莫不如憊;馬步、虛步、倒步、躍步,四門四步,進退趨避,無不得宜,當真是:沉穩處如淵停嶽峙,迅捷處如隼擊鷹翔。

    鬥得缪長風暗暗歎息:“這少年用不了十年,一定遠勝于我。

    可惜如此一個武學奇材,竟然甘為鷹犬。

    ” 劇戰中,缪長風一聲長嘯,用上了八成太清氣功,輕飄飄一掌拍出。

    掌勢乎平無奇,卻是以拙勝巧的上釉學精華所聚。

    楊華閥口一熱,缪長風的手掌雖然未打着他,己是如受巨錘一擊。

    楊華踉踉跄跄的倒退三步,拿樁站穩,倏的拔劍出鞘。

     缪長風眉頭一皺,說道:“好小子,你還不服氣,要和我鬥劍麼?好,我就再看看你的劍法。

    ” 哪知楊華唰的一劍刺來,連缪長風也是不禁為之大吃一驚了! 這一劍正是楊華自己妙悟的“無名劍法”的一招,劍勢飄忽不定!出招更無“定式”,它是随着對方的攻守之勢而臨機變化。

    缪長風初時以為是“玄馬劃砂”,倏然間就變為似是而非的“蘇秦背劍”,再一變又為似是而非的“采和獻花”。

    缪長風接了幾招,每一招都是從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劃來。

    要不是缪長風的武功早已到了收發随心、爐火純青的境界,幾乎傷在他的劍下。

     缪長風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角色,楊華的本領雖然出他意外,初時也還不以為意,故而揚華用劍,他仍然隻是一雙肉掌。

    此時心中暗暗叫苦,卻是騰不出手拔劍了! 楊牧狂喜叫道:“好呀,咱們加一把勁,殺了這厮!”全大幅不待他把話說完,已是使出“五虎斷門刀”的殺手,一招“鐵門栅”,向着缪長風的左肩劈下來了。

     全大幅的“五虎斷門刀”以狠毒着稱,确是非同泛泛。

    這一招拿捏時候,縱然未能是妙到毫巅,也可以說得是恰到好處。

    他趁着缪長風剛好給楊華攻得有點手忙腳亂之際,一刀劈下去。

     缪長風以一雙肉掌,應付楊華精妙絕倫的劍法,武功再強,也是難以同時兼顧兩側敵人的突襲了。

     忽地有雙方都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就在全大福一刀劈下之時,忽聽得哨的一聲,白光閃過,全大福那柄厚背樸刀斷為兩段!他呆了一呆,方始知道是給楊華削斷的! 全大福呆了一呆,叫道:“你幹什麼?”他還以為是楊華偶然失手,誤斷他的兵刃。

     楊華沉聲喝道:“滾開。

    ”突然一個“倒蹬腿”,把全大福踢出數丈開外,但手中的長劍仍攻向缪長風。

     楊牧本來就要施展“金剛六陽手”抓裂缪長風的琵琶骨的,這一意外的變化突然發生,他也不禁吓得呆了。

     缪長風大為詫異,喝道:“你究竟是哪條線上的朋友?”他做夢也想不到剛才和他狠鬥的楊華,忽然又會替他防禦。

    友敵難明,是以口中說話,掌勢卻是不敢絲毫減緩。

     不料楊華的劍光一閃,唰的又是一招似是而非的“橫雲斷峰”,隔開了缪長風和楊牧。

    但這一招并非采取攻勢,他的用意顯然一方面固然是要阻擋缪長風傷害楊牧,另一方面卻也是要阻擋楊牧偷襲缪長風。

     莫說是頂兒尖兒的武學大行家的缪長風,就是楊牧,亦已看出他的用意了。

     楊華一劍刺出,嘶啞着聲音喝道:“滾開,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

    ” 楊牧驚疑不定,但見全大福已經負傷逃走,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小子若是突然翻轉臉來和缪長風聯手,隻怕自己要跑也跑不掉。

    當下不敢多問,轉身便逃。

     楊華退後幾步,手中的劍仍在霍霍展開,好像自己練招一樣,其實卻堵住前途,不許缪長風去追楊牧。

     缪長風對楊華的舉動,百思莫得其解。

    但似他的武學宗師的身份,豈是可以任由一個後生小子喝令他“滾開”就“滾開”的?缪長風豪氣頓發,乘着楊華退後幾步之際,唰的也就拔劍出鞘,說道:“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是何等人物,但現在沒有旁人打擾,咱們倒是可以正正經經的比一比劍法了!” 楊華心裡想道,“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我何苦還要和你再鬥?”但他實在恥于在缪長風面前,承認楊牧是他父親,既然不能承認,也就難以解釋剛才他為什麼要保護楊牧了。

    另外,在他内心深處,還隐藏有一重恐懼,恐懼缪長風說出不中聽的話來。

    是以他雖然明知缪長風是他母親生前好友,亦是不敢向他多問。

     缪長風喝道:“小心,接招!”唰的一劍刺到,快如閃電。

    楊華橫劍一封,隻聽得“哨”的一聲,虎口發熱。

    楊華不覺一呆,變了面色。

     缪長風笑道:“我這一招乃是依樣畫葫蘆,不知畫得對麼?” 原來缪長風用的正是楊華剛才削斷全大福樸刀的手法,不是招數相同,而是同樣的武學道理。

    雙劍相交之際,拿捏時候。

    以瞬息之差,在對方力道尚未來得及盡發之時,便即以一股巧勁,将對方的兵刃削斷。

    這和楊華所得的“玄功要訣‘中所授的避實擊虛的心疊,正是不謀而合。

     楊華的武學修為當然遠非全大福所能相比,缪長風要想削斷他的長劍決計不能如他削斷全大福樸刀那麼容易。

    不過,這一招也顯然還是缪長風手下留情。

    否則,縱然不能削斷他的長劍,最少也可将它震落地上。

     楊華怒道:“你的劍法比我高明十倍,我鬥不過你,這又怎樣,何必譏嘲?” 缪長風哈哈一笑,說道:“這可不見得,我看你的劍法造詣!決不止此,為何你卻好像心神不屬?小心,第二招我可不和你客氣了!” 笑容一斂,忽地闆起了臉,接着便道:“剛才你助我一臂之力,這一招我也未曾傷你。

    從現在起,誰都不再欠誰!”言下之意,即是從這第二招起,下手決不留情。

     楊華給他激起了好勝之心,又正值深受刺激之故,神智不免有欠清明,對自己的生命也不怎麼看重了。

    濁氣上湧,喝道:“好,來吧!有本領你殺了我,誰要你手下留情?” 缪長風道:“好小子,有志氣!”心想:“這小子雖然是清廷鷹犬,畢竟和一般的尋常鷹犬不同。

    ” 楊華濁氣上湧,運劍如風,瞬即攻了七招,缪長風還了五招,楊華出劍似乎稍快,但卻絲毫找不着缪長風的破綻,不覺霍然一省:“我怎的把無名劍法的要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