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篑難将餘骨補 半途空托寸心盟

關燈
什麼一定要害丹丘生?那人似乎有點詫異,說道:你還不知道嗎?好在他尚未發覺到劉媽騙他,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 衆人雖已隐約猜到這個秘密,但由當年的新娘子口中轉述出來,大家還是不禁聽得驚心動魄。

     隻聽得牟麗珠繼續說道:“那人想不到劉媽乃是騙他口供,遲疑片刻之後,終于還是告訴她了。

     “那人說道:你既然知道你的主母為什麼要害牟一行,就該知道洞玄子父子為什麼要害丹丘生了。

     “劉媽吃了一驚,問道:原來丹丘生也是秘密參加義軍的嗎? “那人說道:他是否業已參加,我們不知。

    但我們已經知道,他有許多在義軍的朋友。

    假如給他當上了崆峒派的掌門,即使不會公然反抗朝廷,也是決計對朝廷不利的。

     “你應該知道何洛和丹丘生号稱崆峒雙秀,下一任的崆峒派掌門,要不是落在丹丘生身上,就一定落在何洛身上。

    不除去丹丘生,何洛如何能夠安心? “劉媽釘住又問:那麼何洛要是當上掌門,又将如何? “那人似乎笑劉媽問得愚蠢,說道:這還用問,當然是為朝廷暗中效力了。

     “劉媽再問:你剛才說何洛已經請了幫手,他請來的是些什麼人?” “那人說道:你為什麼要知道這個秘密?” “劉媽說道:我是替主母問的。

    要是幫手的本領高強,她也可以放心一些。

    萬一她下毒不成,有本領高強的幫手,那就還可以克制得住丹丘生。

    否則我真有點擔心主母反而會傷在丹丘生劍下,我曾聽說丹丘生的劍術是崆峒派中數一數二的啊! “那人好像相信劉螞是出于對主母的忠心,于是說道:我知道的三個人,一個是江湖上著名的獨腳大盜吉鴻,還有兩個……他壓低聲音說道:是禦林軍的高手。

     “劉媽又問:那兩個禦林軍高手是誰?” “這一問,那人可不肯回答了。

    可能是因為劉媽問得太多,他蓦地起了疑心,說道:有這樣三個人物做幫手,已是足以讓你主母安心了,你為什麼要知道得如此詳細?” “劉媽知道他不肯再說,當下哈哈一笑,說道:我不是為那賤人擔心,我是為小姐擔心。

    好,幸虧你告訴我這許多,我,我可以……” “她話猶未了,那人已吓得跳了起來,喝道:原來你,你是奸細!立即拔劍要殺劉媽。

    ” “據劉媽說,那人會使崆峒派的連環奪命劍法,在劍術上的造詣還相當不錯呢。

    料想當是洞玄子的得意弟子。

    ” “不過他縱然是洞玄子的得意弟子,畢竟還是比不上劉媽數十年的功力。

    他殺劉媽不成,反而給劉媽殺了。

    ” 聽得牟麗珠說至此處,台上的洞真子和洞冥子不覺都是心頭一震,面有異色。

    但由于台下的人都在留心靜聽牟麗珠的講述,對他們的神色并沒有注意。

     崆峒派現任掌門洞真子不覺暗自想道:“原來大志的失蹤,是這麼一回事情,洞冥師弟卻一直瞞着我!” 洞冥子則是四分吃驚,六分歡喜,暗自想道:“原來大志竟是命喪在牟家一個老奶娘手裡。

    但不幸中之幸,幸虧她們直到如今,還未知道大志的底細。

    ” 原來那次給洞玄子送密信的人名叫郝大志,這個郝大志卻并非洞玄子的弟子,而是洞冥子的俗家弟子,洞冥子對他的看重,是還在如今他的大弟子大石道人之上的,那時郝大志已經學成出道,他是俗家弟子,不用住在清虛觀,但每年也總要來幾次的。

    他一去不回,洞冥子亦已猜想得到他是送命的了,但未得确實的消息,十八年來,卻是難免一直提心吊膽,不知他是否落在對方手裡留作活口,如今聽得他這得意弟子早已死掉,方始放下心上這塊石頭。

     牟麗珠講完了這件案中案之後,長歎一聲,說道:“劉媽對我的忠心,對我的恩德,我是永遠也無法報答她了! “我要暫且不按時間前後,提前說一說劉媽為我的壯烈犧牲。

    韓紫煙這賤人把我‘遣嫁’之後,按照原定的計劃,藉口要回娘家,把家裡的仆人全都遣散,隻留下一個劉媽,猜想她準是對劉媽早已起疑,要留下她盤問口供的。

     “劉媽猜想也明知她的用意,但劉媽卻不願逃走,她為了替我爹爹報仇,我已脫出虎口,就不顧一切的和那賤人動起手,但可惜她報仇不成,卻給那賤人殺了。

    這是事情過後,我悄俏回過一次家鄉,打聽到的。

    可憐劉媽為我,屍骨無存,我要找那賤人為她報仇,也找不着!” 聽至此處,衆人都是不禁為這忠仆慨歎籲嗟,隻有洞冥子越發安心,暗自得意。

     雷震子待衆人籲嗟過後,說道:“牟姑娘請你回到正題來吧,後來怎樣?” 牟麗珠繼續說道:“那晚劉媽回來,告訴我他們安排要殺丹丘生的事,我這才更進一步明白了他們的陰謀。

    ” “起初我還不知道何洛是否與他父親同謀,此時方知,何洛的心狠毒辣,實是不在他父親之下。

    他們父子同謀,不僅要殺害我們父女,還要謀害他們本派的丹丘生!” “我本來的計劃是中途逃走的,在知道他們的陰謀之後,我這計劃也是不能不放棄了。

    我必須在途中找個機會,把他們的陰謀告訴丹丘生,不能隻顧自己逃跑!” “可是我卻沒法找到這個機會。

    一路上何洛與丹丘生形影不離,而我又是何洛未婚妻的身份,怎能不顧嫌疑,去找丹丘生單獨出外說話?” “日子一天過了又是一天,走了三天我還未曾和丹丘生交談過半句。

    何洛串通了的那些強盜,每一天都有可能來到,到來謀害丹丘生的。

    我怎麼辦呢? “第三天我們到了一座古廟歇宿。

    那天是天色未晚,何洛就藉口說是前面恐怕找不到宿頭,要大家提前歇息。

     “我不覺起了疑心,莫非他們就是約定了在今晚動手?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今晚非得引開丹丘生不可! “約莫三更時分,我悄悄起來,到他們同住的那一間房窗外偷窺,隻見丹丘生尚未睡覺,獨對枯燈,支頤默坐,好像在想什麼。

    何洛則已發出鼾聲。

    我心裡暗喜,這可正是一個好機會呀。

    于是我輕輕撕開窗紙。

     “不料就在此時,何洛和丹丘生同時跳了起來,喝道:‘什麼人?’我這才猛然省悟,何洛是假裝熟睡的。

    他約了兇手,怎能安心睡覺。

    ” “幸虧我早已想好了第二套辦法,我立即低聲說道:‘我聽得有夜行人的聲息,你們趕快幫我追賊!’” “何洛咦了一聲,說道:我怎麼聽不見?喂,你先回來,别去追吧!’” “那時我還未曾知道,原來他是約了吉鴻來擄劫我的,必須把我留在廟中,他才有機會充當勇救妻子的英雄。

    ” “何洛果然發了急跑出來追我,丹丘生也跟他出來。

    我故弄玄虛,加快腳步,哎喲一聲叫道:‘好呀,好大膽的小賊,竟敢用暗器打我!非捉住你不可!” “我知道丹丘生的輕功在何洛之上,他以為我中了暗器受傷,一定會飛快的先跑來救我的。

    此時我和他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