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驚聽琵琶來怪客 戲傾杯酒折強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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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的強盜?” 韓威武面色一沉,冷冷說道:“姓闵的,本來我用不着你相信,不過我也不妨讓你同行,決不傷你分毫,讓你親自看個明白。

    ” 闵成龍如何敢和韓威武一起經過柴達木?縱然韓威武答應不動他的分毫,他也害怕會碰上孟元超,給孟元超殺了。

    當下作出一副傲岸的神氣,冷冷說道:“好馬不吃回頭草,誰願意給你再當夥計?哼,哼!俺姓闵的也沒這個工夫!” 石建章斥道:“那就閉上你的鳥嘴!” 馬昆說道:“沒有憑據的事情,你們各執一辭,我也難以判斷。

    倒不如你們言歸正傳,暫且不要節外生枝。

    ”表面看來,他似乎是幫忙韓威武說話,其實真正的意思,則是催促他們動手,“言歸正傳”。

     尚鐵宏道:“馬大人說得對,我也隻是想要兩位大人知道有這麼一樁事情,明白我的心迹罷了。

    ” 馬昆說道:“好,我已經明白啦。

    我還是剛才那一句話,兩方都不偏袒。

    ” 闵成龍喝道:“我們的尚舵主已經把話交待過了,如今沒别的好說,唯有在拳頭上定輸赢、分皂白了。

    姓石的,你上吧!” 石建章冷笑道:“闵成龍,你為虎作怅,你以為我就怕你不成?”這“為虎作怅”四字,可是一語雙關。

     楊華心裡想道:“我還隻道闵成龍是行為不端而已,原來他亦做清廷的鷹爪。

    哼,我還認他作大師哥麼?”要知闵成龍雖沒明言,但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已證實了他的鷹爪身份。

     石、闵二人在镖局時已是不和,此時一交上手,闵成龍固然是招招狠辣,石建章也是下手決不留情! 隻貝闵成龍繞着圈兒疾走,轉瞬之間,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掌影。

    楊家嫡傳的“金剛六陽手”,招裡藏招,式中套式,每一掌劈出,内中都暗藏着六種不同的奇妙變化。

    在一般掌法之中,一招兩式,已是難能,一招六式,更為罕見,它的威力或許比不上少林派的金剛掌,但碰上旗鼓相當的對手,這一套楊家掌法卻是更可以令對方防不勝防。

     闵成龍的掌法當然還不及楊牧精純,亦已有了相當火候,石建章凝神應付,在開頭數十招之内,竟也給他攻得有點手忙腳亂。

     石建章擅長的綿掌功夫,有擊石成粉之能,論功力是在闵成龍之上。

    但吃虧在掌法不及闵成龍的奇詭多變,而且地形也是對他不利。

     旁觀的人都已退到牆角,但這座喇嘛寺的神殿本來不大,騰出來的地方也不過比普通人家客廳大不了多少。

    石建章的騰、挪、閃、展功夫比不上闵成龍,要躲避他這輕靈矯捷、變化繁複的掌法,可還當真感到有點防不勝防。

     楊華看了數十招,暗自想道:“闵成龍的金剛六陽手己是練到剛柔兼濟的地步,比從前高明多了。

    石镖頭本來不該輸給他的,但可惜在這鬥室之内,他的綿掌威力卻是難以發揮,久戰下去,隻怕會有閃失。

    ” 十年的靈堂的一幕情景在楊華腦海中泛起,當時闵成龍從镖局趕回來要為師父鳴冤,口口聲聲咬定是雲紫蘿害死他的師父。

    楊華想起這件事情,不由得怒氣暗生:“倘若他僅是行為不端給趕出镖局的,我還可以忍受他。

    如今他已經做了鷹爪,于公子私,我也要替死去的娘親,出一出十年前受他的這口氣了。

    雖說石镖頭和他這場比鬥無關緊要,也不能讓石镖頭輸給了他!” 但怎樣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暗中幫助石建章,而又不給别人識破呢?楊華可是煞費思量了。

     無巧不巧,激鬥中石建章給闵成龍攻得急了,發起狠來,猛的一掌劈出。

    掌風所及,隻聽得釘铛聲響,一個騾夫手中拿着碗,給掌風震得跌落地上,碎成片片。

     剛才衆人都是在喝着酒的,在退到牆角之時,誰也不敢把碗放在地上,沙瑪法師也沒空閑把他們的杯碗收拾回去,是以大家還是捧在手中。

     楊華心念一動,登時也裝作給掌風波及,把碗一抛。

    他那吃驚的神情裝得維妙維肖,碗也并非是向闵成龍摔去,隻是跌在面前。

    但破片已是濺了滿地,其中一片破片“恰好”給闵成龍踏個正着,竟然刺穿了他的鞋底。

    闵成龍大叫一聲,說時遲,那時快,已是給石建章一掌擊倒。

     尚鐵宏連忙将他扶起,掌心在他背心一按,化解了石建章綿掌所留的勁道,闵成龍方始免受内傷。

    但饒是如此,由于石建章這一掌打得委實不輕,闵成龍還是給打落了兩個門牙,吐出一口鮮血,尚鐵宏怒道:“韓威武,你們镖局的人為什麼偷施暗算?” 韓威武哼了一聲道:“尚舵主此言差矣!” 尚鐵宏怒道:“如何差矣,難道你們偷施暗算,倒是你們有理不成?” 韓威武道:“你憑什麼說是我們的人偷施暗算?” 尚鐵宏道:“要不是這小子摔破了碗,害得闵成龍幾乎跌跤,他焉能敗在你們的石镖師手下?” 石建章怒道:“你瞧,我也受了破片之傷!這不過是意外之災,如何可以誣賴别人。

    要是你們的闵香主不服氣,咱們大可以約期再比!”說罷,擡起右腳給大家看,隻見腳背果然是給劃破一條淡淡的傷痕。

     原來楊華以上乘内功彈出的破片,功力乃是因人而施,手法妙到毫巅。

    闵成龍給刺着足心的“湧泉穴”,石建章受的卻不過是皮肉之傷。

    石建章也不知道他是有心暗助自己。

     韓威武哈哈笑道:“原來你說的所謂‘暗算’乃是如此,不錯,這位小兄弟是我們镖局雇用的向導,他根本不會武功,隻因受驚摔破了碗。

    你們的闵香主是北五省名武師場牧的大弟子,要說一個尚未成年的大孩子的無心之失,居然能夠‘暗算’了他,這也未免太過笑話了吧?” 闵成龍雖然有點疑心,但他最愛面子,聽得韓威武這麼說,可是不願自滅威風,承認是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暗算。

    當下隻好悻悻然地說道:“好了,好了,算我倒楣罷啦!” 禦杯軍的副總統領馬房也是思疑不定,但他也不敢相信楊華會有那麼樣高明的武功。

    心裡想道:“石建章的綿掌功夫,功力本來是在闵成龍之上,大家遭受無妄之災,吃虧的當然是闵成龍了。

    ” 尚鐵宏看見沒人幫他說話,連闵成龍自己也不作聲,自是不便再鬧下去。

    當下哼了一聲,說道:“韓總镖頭,請到外面,待我領教你的三招兩式!”外面有他的十幾名手下,可以幫忙監視镖局的人。

     韓威武道:“好,主随客意,韓某奉陪就是。

    ” 當下大家走出廟宇外面的空地,圍成一圈,看尚鐵宏和韓威武比武。

    镖局的人為了避免嫌疑,手上都沒拿着任何東西,盛酒的碗也早已由沙瑪法師叫小沙彌收回去了。

     尚鐵宏說道:“韓總镖頭,比拳腳沒有什麼意思,咱們還是幹脆比兵刃吧。

    兵刃沒長眼睛,大家死生認命!”韓威武拔出随身佩戴的厚背樸刀,說道:“好,請尚舵主亮兵刃賜招!” 一個短小精悍的漢子捧着一個長方形的匣子,遞到尚鐵宏面前,說道:“舵主,你的兵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