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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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當家二爺身份出現,要來取代他。

    ” “賽吳用那面也是假的。

    ” “不錯!他也是假的,請問如何分别真僞?” “這……” 銀花在一旁插口說道:“兄弟金童所仿造的是一面鐵牌,真正的竹篙令是一面銅牌。

    ” 趙小彬搖搖頭說道:“在那種尖銳激烈的面對面鬥争之下,尤其又是當着衆多的排幫大衆,有時間分别銅鐵嗎?” 這倒是真情,在那種分秒必争的情況下,如何分别銅鐵?能夠将竹篙令外層的油漆刮掉來分别銅鐵嗎?再說,排幫大衆又有幾個人能知道真的竹篙令是銅做的呢? 大家都怔住了。

     華小玲沉重地說道:“這麼說,我們已經沒有辦法挽回這個劣勢了?” 趙小彬說道:“有!那就是你!” “我?憑什麼有這麼大的能耐?” “在那種情況之下,以我這樣外人持牌出現,即使有人同意竹篙令是真的,也沒有辦法接受我。

    當然如果沒有那種錯綜複雜的局面,那又另作别論。

    ” “我不也是一樣嗎?” “你不同,而且是截然不同的。

    你是老幫主的千金,有很多人認得你,這份情感上的認同,即使你手裡拿的是一面假牌,也可以讓幫衆歸心,何況你拿的是真的竹篙令!” “小彬哥!既然你這樣的說,我聽你的。

    不過,小彬哥你知道嗎?爹當時将竹篙令托付與你,他有他的用心。

    ” 趙小彬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小玲!我不一定真能了解老爺子的用心所在,但是我絕不退縮與推诿,我說,目前隻是從權之計。

    ” 華小玲點點頭。

     趙小梅姑娘說道:“銀花姊有什麼高見?” 銀花連忙說道:“小梅姑娘!對于竹篙令,我不敢置喙!我真怕因為我和金童所作所為,影響到你們的大事。

    ” 小梅姑娘說道:“我們說過,你姊弟二人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沒有你們無意中的介入,我們成了盲人騎瞎馬,後果不堪!我現在是想問銀花姐的,可有更多的消息。

    ” 銀花說道:“賽吳用隻是利用我們,甚至利用完了之後,還要滅口,他當然不會對我們說什麼。

    不過我從他的說話中,可以揣測出一些端倪。

    這次的幫衆大會,内讧激烈,雙方都有心腹人馬,在會場上流血是一定的。

    ” 趙小彬忽然一驚,說道:“多謝你的提醒!小玲!還有一天的時間,讓我們從長計議,因為我們可以想見,當時的處境,是十分的危險!” 華小玲緩緩說道:“小彬哥!你到兵馬司去探望相爺,那不比這次更危險嗎?” 趙小彬說道:“我們并不是怕危險,而是說,如何在危險中達到我們的目的,所以說我們要從長計議。

    ” 五個人留在客棧,商議如何在三月十五這天,争取得成功。

     就在這時候,揚州城裡仿佛是煮沸了的鍋。

     排幫在揚州開壇議事,五十六處分舵都聚集在揚州,這是大事。

    雖然,易中行不敢公然招搖,深怕遭到官府的幹預。

     但是,他以為有韓言一撐腰,還是在江邊集中了木攆,張燈結彩、高搭壇台、焚鬥香、燃巨燭。

     他這樣做,有他的打算。

     在江上開壇議事,不會影響市面上的秩序,減少官府可能的幹預。

     另一方面,在木排的四周,可以暗暗安排弓弩手,不容易被人發現。

    隻要一聲令下,就可以把搗亂的人,射成蜂窩。

     在這同時,賽吳用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他發現銀花姊弟失蹤了。

    在他想,隻有兩種狀況,一種是屍首被人運走了,另一種是銀花姊弟受傷未死,被人治好了毒傷,藏匿起來。

     不管是哪種情況,對賽吳用來說,都是非常的不利。

    隻要銀花姊弟在幫衆大會上一露面,賽吳用就栽定了。

     經過他手下的心腹,在揚州城裡地氈式的尋找,可就是找不到人影。

    因為,趙小彬住的客棧,三個人的房間,住了五個人,這是連客棧裡的人也不曉得的事。

     直到三月十五當天的淩晨,賽吳用聽不到消息,他才死了心,放棄了尋找,一心一意布置幫衆大會的會場。

     有一件事使他開心而暫時忘掉煩惱了,那就是易中行交代他安排的弓弩手,全部是他的體己心腹,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他已經掌握住了會場的優勢。

     還有一點是賽吳用得意的,他說服了韓言一,讓他同意不參與這次幫衆大會。

     賽吳用對于這一套說詞,說得非常技巧。

     他說:“韓爺!你是總管,你代表的是官家,這種排幫裡面的聚會,你何必參加,排幫的一套規矩,外人并不一定能适應。

    而且,說實在的,韓爺!你所要的,是一個忠于你韓爺,忠于官家的排幫,我賽吳用保證你有一個聽命于你的排幫,對你韓爺來說,已經達到目的了。

    其他排幫内部縱有一些紛争,韓爺何必去理會?倒是韓爺在現場,公開露面,反倒讓排幫的人,産生異心。

    ” 賽吳用這一番說詞,是有作用的。

    他怕韓言一在現場,萬一他為易中行撐腰,就會使他功虧一篑的。

     隻要韓言一不在場,他把整個局面掌握住了,到時候不怕韓言一不支持。

     老謀深算的賽吳用,在天亮以前,察看了江邊的會場。

    那是一連并列巨大的木排紮在一起,木排上安放着一百多張椅子,當中搭着五尺多高的壇,上覆蘆篷,中設神龛,壇上設着三張椅子,青色椅披。

    壇頂上矗着一根桅杆,一條兩丈多長的青色布幡,在江風中獵獵飛舞着。

     壇的四周,用一色青布幔圍着。

     青布幔圍着兩層,這就是賽吳用的高明的地方。

    在兩層青布幔夾層當中,他準備埋伏四十個弓弩手,這些人在會場看不見,在外面也看不見。

     三月十五這天是個陰天,濃雲密布,但并沒有下雨的迹象。

     排幫的會場裡面,還是空無人影,可是在外面看熱鬧的人,卻是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再加上做小買賣的,點綴得十分熱鬧,就好像是迎神賽會似的。

    連在江面上都還有人駕着船,在船上看熱鬧。

     從這種情形,也可以看出排幫在揚州的勢力,大擺排場,居然沒有受到官府的幹涉。

     辰牌時分,排幫五十六處分舵的代表,紛紛來到江邊,魚貫地進入會場。

    這也是賽吳用的主意,魚貫進入,可以将人看得一清二楚,閑雜人等要想利用混亂進入會場,這一關就不能通過。

     接着易中行出面了,由一十六個手持半長包鐵的竹篙、身材魁梧的大漢,擁簇之下,進了會場,登上壇台,十六個大漢,雁行排列,分站在兩邊。

     易中行身穿排幫打扮,但是外面卻罩了一件大披風,而十六個大漢一式鑲白邊、緊密排扣、燈籠褲、花綁腿、薄底快靴、頭裹英雄結,個個虎視眈眈。

     這個場面一出現,壇下幫衆就有人開罵:“易中行這猴崽子,到底搞什麼玩意,這種不倫不類的穿着,這種莫名其妙的場面,他到底想幹什麼?” 另外也有人說道:“現在且不要管他,看看再說吧!” 同時也有人歎息:“自從總舵遷走了以後,排幫也變了,現在連規矩也不懂了。

    ” 可是也有人冷冷地接着:“睜睜眼睛吧!朝代都變了,不變行嗎?” 壇下議論紛紛,可以聽得出彼此的立場分明。

     壇上易中行此時心裡也有一份膽怯,他這一切都是賽吳用替他出的主意,說是“先聲奪人!”可是,這時候他也看得出壇下的反應,不是預期中的好,他突然覺得自己對于這一切,都沒有把握。

     他的眼光看到壇下左側的賽吳用。

     賽吳用是以微笑的眼光看着他,他忽然間似乎得到了力量。

    于是他回頭對贊禮的人一颔首。

     贊禮的人用朗朗的聲音,高唱出禮儀。

    在上香、獻果之後,易中行轉回身來,并且走到台口,他說話了:“各位舵主!各位兄弟!本舵今天是奉總舵老幫主的令,在揚州召集各分舵,開幫衆大會,要向大家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 他的話停頓下來,壇下一片寂靜。

     “總舵遷到洞庭君山以後,事實上已經是毫無作為,大家聯系不便,我們五十六處,包括我揚州分舵在内,早就處在群龍無首的狀态之中。

    ” 易中行照預定的計劃,又停了下來,他的目的是看看壇下大家的反應。

     壇下沒有人說話,是預期中的表現。

    這樣一來,就增加了易中行的信心。

    他咳了一下,接着說道:“大家知道,老幫主近些時來,體弱多病,躲在君山,實際上對我們絲毫不起作用,已經使得我們的總舵,形同虛設……” 這時候壇下突然有人厲聲叱喝:“易中行!今天在這個幫衆大會上,你怎麼說出這種欺師滅祖的話來!你是什麼意思?還不趕快向大家請罪!” 易中行一聽,這也是預期中的情況出現了。

     他“哦”一了聲,很快地說道:“安慶分舵徐舵主!何以見得我易某人說出的話,是欺師滅祖?” 他雖然有如此的一個反問,卻不給對方以答複說話的機會,緊接着他又說道:“徐舵主!總舵老幫主能叫我代他召開這次的幫衆大會,看起來總舵對我的忠誠,比你更清楚,總舵為什麼不叫你安慶分舵來辦這件事?” 他擺着手,含着笑容,對安慶分舵徐舵主說道:“徐舵主!你稍安毋躁,你也不要急于要表示你的忠誠,讓我将話說完,自然我要向各位請教!” 他這幾句話,說得不亢不卑,安慶分舵那位徐舵主被懾住了,一時倒也真的說不上話來了。

     易中行有一分得意了,同時,他也衷心佩服賽吳用,給他準備的說詞,一切都是那麼符合預料。

    他又禁不住對壇下的賽吳用望了一眼。

    賽吳用對他點點頭笑笑,給他更多的鼓勵。

     他提高了說話的聲調:“我要告訴大家,方才的話,不是我易某人鬥膽放肆,而是遠在君山的老幫主自己說的。

    各位還有什麼對我要指責的嗎?” 壇下沒有人再說話,易中行接着說道:“我們的老幫主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他自己對總舵做了批評之後,他說他不能看着排幫長此以往下去,他不能成為排幫的罪人,他要救排幫。

    ” 易中行将這些說詞,記得很熟,而且也表演得很好。

     “如何來救排幫?那就是将總舵的權力,重新在排幫的老地方,恢複起來。

    ” 這時候壇下的人,起一陣歡呼。

     這歡呼給易中行的心裡起了警惕!這歡呼表示出壇下各分舵對總舵一貫的忠誠。

    這是對易中行的計劃,形成一種阻礙。

     易中行眼睛對壇下掃視一周以後。

     “各位!老幫主的用心是感人的,但是,他自己卻不能回來,為什麼不能回來,現在我沒有辦法告訴大家,因為老幫主并沒有告訴我。

    他告訴我的隻有一句話:要我暫時代為主持總舵……” 這話一出,立即引起壇下幫衆的一陣嘩然,因為,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了。

     易中行站在那裡一直沒有動,他靜靜地等着大家在那裡議論紛紛。

     終于人聲平息下來了,易中行說道:“易某人自知何德何能,如何能擔起這樣的重任?但是,老幫主的話,言出令行,誰又能冒欺師滅祖之罪來反對、來拒絕呢!所以,今天的幫衆大會,我要向大家宣布的,就是這件事,現在,我實在不敢擅自決定,我向各位鄭重請教!” 安慶分舵徐舵主徐樂水立即高聲問道:“易中行!你口口聲聲說是老幫主說的,你以為我們會相信?易中行!……我知道你這是一項陰謀,但是,使我不能相信的,你哪裡來的膽子,敢做這種罪該萬死的事?” 易中行說道:“徐舵主!你說的對極了!我是沒有膽量做這種假傳老幫主的話,誰也沒有這種膽量,徐舵主!隻有你,你才敢如此明知故犯在冒渎老幫主。

    ” 徐舵主冷笑道:“易中行!你的狡辯與嫁禍是沒有用的,沒有人相信你的話。

    因為沒有人相信老幫主會對你說那些話,除非你能拿出證據來!易中行!你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嗎!” 易中行微笑說道:“徐舵主!你早就應該提出這個問題。

    ” 他從胸前取出一面黑色的小牌子,高聲說道:“竹篙令到!幫衆俯首。

    ” 果然,竹篙令的權威,在排幫徒衆的心中,是根深蒂固的,是至高無上的。

    易中行如此雙手高舉竹篙令,立即有一大半人,俯着跪下。

     另外一部分人,遲疑了一下,也相繼跪下。

     唯有徐樂水徐舵主,和蕪湖分舵的計舵主,依然站在那裡。

     易中行斷喝道:“大膽的徐樂水和計程安,面對着竹篙令,竟敢失禮違抗……” 徐舵主立即說道:“易中行!你慢些定我們的罪名,竹篙令至高無上,任何人都應該俯首聽命,但是,今天竹篙令突然出現在你的手裡,誰能知道是真是假?” 這是排幫百餘年來從沒有想到的事,居然有人膽敢提出竹篙令真假的問題。

    如今有人提出來了,俯首跪拜的人聽到之後,也覺得“對呀!憑什麼能相信你易中行手中的竹篙令是真的?” 這時候,蕪湖分舵計程安計舵主也立即朗聲說道:“竹篙令何等神聖,老幫主如何能輕易随便交給你?而且,我們從來也沒有見過。

    ” 這時候,壇下有人應聲說道:“代表排幫至高無上權力的竹篙令,我見過。

    ” 說話的人是揚州分舵的當家二爺賽吳用,他說着話正緩緩地走上壇台。

     易中行一見大喜,他正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因為在計劃中,以為隻要竹篙令一出,立即群山服膺,沒有料到有人如此公然提出真假的問題。

    在這種情形之下,易中行是不是要下令射死這兩個人?他還不敢冒然,這時候賽吳用上台,正是他所希望的。

    他連忙說道:“揚州分舵當家二爺他見過。

    ” 賽吳用站在台上,并沒有理會易中行,隻是面對着壇下大衆,臉上表情嚴肅,幾乎是一字一句,而且是斬釘截鐵地說道:“竹篙令是排幫權威的代表,平日确實神聖無比,但是,各位要知道,事有常規,事有從權。

    老幫主苦心孤詣,為了重振排幫聲威事業,将竹篙令給一位可靠的人,代他執行幫規。

    這是事非得已。

    為什麼我們不能信任?為什麼還有人要懷疑竹篙令的真假?這真是極大的不敬!” 果然賽吳用能言善道,說得入情入理。

     這一番話把易中行樂壞了,他強忍着笑意,連連點頭說道:“說得對極了!說得對極了!” 賽吳用根本沒有理他,繼續說道:“竹篙令長三寸,寬一寸,正面刻着代表排幫的兩根竹篙,背面刻着祖師爺的訓示十二個字:竹篙令到,如臨祖師,違者處死。

    ” 易中行連連點着頭,并且高舉着竹篙令說道:“一點也不差!一點也不錯!” 賽吳用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說道:“雖然老幫主請人代傳竹篙令,但是老幫主明察秋毫,他對代他行令的人,品德的考察,是十分認真而仔細的,大家可以想到,如果一旦竹篙令所傳非人,那還得了,後果是不堪的。

    ” 易中行聞言一怔,賽吳用說這些話做什麼? 賽吳用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提高了聲調:“老幫主絕不會将這樣重要的竹篙令,交給一個殺兄欺嫂、棄妻丢女這樣無德無行的人。

    ” 易中行一聽,愈來愈不像話了,不禁喝道:“賽吳用!你在說些什麼?” 賽吳用冷笑說道:“今天排幫五十六處分舵主都在此地,大家也都知道我們揚州分舵易舵主他的地位是怎麼來的……” 易中行大怒喝道:“賽吳用!你瘋子,你想找死,我一掌劈了你!” 賽吳用微微一笑,對壇下的人說道:“各位舵主!易舵主不讓我講,要把我劈掉,各位你們看怎麼辦?” 壇下一片叫喊:“說下去!你要說下去!誰也不敢碰你一根汗毛。

    ” 易中行氣得呆住了,這種意外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一時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事實上易中行隻是利欲熏心,并不是一個有見解的人,一切主意都是來自賽吳用,如今賽吳用意外地首先反了他,就好像将撮送上十丈高的高樓,然後突然撤掉梯子,他沒有了着落。

     賽吳用冷冷地望了易中行一眼,說道:“既然是大家的意思,我隻有毫無隐瞞的說出來。

    ” 易中行突然咬牙切齒,一轉身,右掌一揚,硬劈向賽吳用,他知道賽吳用是毫無武功,隻此一掌,就可以送他的命。

     他斷沒有料到就在他如此一舉手之際,從他身後沖上來兩個人,一邊一個将易中行硬行架住,兩支包鐵的竹篙,交叉在他的脖子上,他動也不能動。

     易中行一見,竟是他帶上壇來的貼身武士,他大驚問道:“你們……要造反啦!” 賽吳用冷笑說道:“要造反的不是他們,是你易中行。

    ” 易中行到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賽吳用安排好了的,連他貼身的警衛都是賽吳用的人,其他的事可想而知。

     他垂下頭,洩氣地問道:“賽吳用!你真厲害!你說吧,你想幹什麼?” 賽吳用冷冷地說道:“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為排幫除奸。

    ” 易中行想叫,卻被另一個大漢一把捏住脖子,氣都喘不過來。

     賽吳用轉向台下的幫衆說道:“易中行謀害了自己的兄長,沒有得總壇的同意,自篡了分舵舵主的寶座。

    而且心不滿足,還要謀奪排幫總舵的權位。

    不錯,老幫主确實親傳竹篙令,要在揚州恢複總舵的昔日風光,但是,老幫主并沒有指定易中行來做這件事。

    像他這樣傷天害理的人,老幫主如何能托命于他。

    ” 易中行唔唔想說話,可是那大漢稍一用力,他雙眼直翻。

     賽吳用接着說道:“易中行為了達到這個陰謀目的,竭盡一切手段,包括不惜冒犯祖師爺,假造了一面竹篙令……” 台下頓起一陣騷動。

     賽吳用從易中行的手裡,奪過來那面竹篙令,高聲說道:“各位!方才那位舵主問得對,竹篙令是假的!” 蕪湖分舵計程安站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竹篙令的真假?” 賽吳用微微一笑說道:“計舵主!你問得好。

    在座的各位真正看過竹篙令的人,恐怕不多。

    但是,我相信各位都知道排幫鼎鼎大名的竹篙令,絕不是木頭做的。

    ” 他一揚手,那面木牌飛向壇下,有人搶到手,果然是木制的。

    大家都沒有見過,難定真假,大家在傳閱着,至少可以見識一下鼎鼎大名的竹篙令,就是這個樣子。

     賽吳用靜靜地站在那裡等着,大家争相傳閱。

     這是賽吳用真正厲害的地方,他說大家都知道竹篙令不是木制的,其實誰也不知道,就憑這句話,套牢了大家自然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