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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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貼在朝天門示人,謗議才慢慢停息。

     【評論】 火藥大炮,不僅僅隻有元軍有,宋軍也有。

    火藥的發明,本來出自中國,隻是新式的火炮是西域之人創造的。

    當時的所謂西域,便是指現在的歐洲各國。

    發明火藥,大約是在民國前六百五十年。

    後來歐洲的各國,得到了火藥的制造方法,并将其發揚光大。

    到了今天,中國的武器火藥反而要仰仗歐洲的供給了,這真是可悲可歎啊。

     在襄陽城快被攻破之前,李庭芝派遣統制張順、張貴,率兵前往救援。

    後來雖然他們兵敗,但二張的冒險精神,卻是高超出衆。

    可以傳頌。

    現在他們的事迹記述如下: 李庭芝(字祥甫,随縣人,是揚州制置使。

    益王派人以少保左丞相的職位召他,城破後殉難)想要救援襄陽(度宗六年,以庭芝為京湖制置大使),探知在襄陽西北,有條河流叫做清泥河,發源于襄陽城的西北,向東流入漢水。

    他便在清泥河的上流,暗中派人制造了百艘小船,以三艘舟為一聯,中間的一艘舟用來裝載人物,左右兩側的舟,底是空的,上面虛掩着。

    等船全部造好後,于是出重賞招募死士,得到兩湖勇敢善戰的民兵三千人;又訪求将領,得到民兵部轄張順、張貴二人,便舉薦他們為都統。

    張順身材短小,張貴家中有竹園,因此軍中都叫張順為矮張順,叫張貴為竹園張貴。

    二張就職後,便出令道:“我們此去,是拼死命的。

    你們如果不是出于本心,可以趕快回去,不要在這裡壞我們的事。

    ”三千人都願意跟從他們前去。

    于是大家乘着小船順流而下,到半夜,已經進了漢河,直逼元軍。

    他們以紅燈為号,矮張在先,竹園張在後,乘風破浪,直犯重圍,把元兵打得落花流水,大敗奔逃。

    天明時,便抵達了襄陽城下。

    城中的人,很久沒有見到救兵,聽說二張等救兵到來,他們的喜歡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來形容。

    等到收兵的時候,查點人數,不傷一人,獨不見張順。

    過了幾天,才看見他的屍首浮出水面,身上中了四槍六箭,怒氣勃勃的樣子仍如生前一樣。

    張貴進了襄陽城,呂文煥留他暫住,他自恃勇敢,仍想冒險回郢(現在湖北的鐘祥縣),便募到兩個善泅的人,能夠在水中伏處幾天。

    叫他帶着蠟書(将信封在蠟當中,以免被水浸濕),到郢州求範文虎來救。

    元兵自從被二張打敗後,增兵防守,比較以前更加嚴密,水路連鎖數十裡,密密地插着木樁,就是魚蝦也跑不過去。

    兩個善泅的人帶着鋸子,遇着木樁,便把它鋸斷,經過無數的艱險,終于達到了郢州。

    範文虎允許發兵五千人駐紮襄陽縣東南的龍尾洲幫助夾擊。

    期限既經約定,張貴便辭别呂文煥東下。

    不料事機不密,竟被元兵的偵探知道了。

    元兵便先據龍尾洲,以逸待勞。

    張貴和元兵大戰被困,他的部下差不多殺傷盡淨。

    張貴身上受了十幾處傷,力不能支,便被元兵捉住。

    元将看見他奮勇善戰,很愛惜他,便勸他投降。

    他誓死不屈,于是被殺害了。

    呂文煥為二張在襄陽立了廟,稱為“雙忠”廟。

     樊城的攻與守,對于宋和元來說也是大事。

    樊城被圍困了四年,守将範天順(文虎之姪)、牛富(霍邱人)力戰元軍而不屈。

    牛富又多次用箭将書信射入襄陽城中,與呂文煥約定一起固守,互為唇齒。

    襄、樊兩城,相隔僅漢水。

    呂文煥在漢水中建造了浮橋,以相互通援兵,樊城也憑借此而防守更加牢固。

    後來元兵冒死燒毀了浮橋,斷絕了襄樊的援助,并猛烈攻擊樊城,樊城最終被攻破。

    範天順因此仰天長歎道:“我生為宋人,死後也是宋鬼。

    ”于是自缢而死。

    牛富率兵與元軍展開巷戰,元兵死傷者不可計數。

    他們渴了就飲血水,但沒有一點退縮之意。

    牛富被重傷,最後因此而死。

    他的裨将王福見他死了,歎息道:“将軍因國事而死,我又怎麼能獨活呢?”于是也力戰而死。

     襄、樊兩城為險要之地,以呂文煥、範天順、牛富來守衛,确實是用對了人。

    當時是賈似道在朝掌政,兩城的死傷人員如山堆積,日夜告急,但賈似道卻沉醉于歌舞,不以為意。

    正如高适在《燕歌行》中寫的:“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能不為他們歎息嗎? 呂文煥守衛襄陽城,堅守了五年,這不是忠勇過人者所不能做到的。

    但他因為憎恨賈似道奸邪,最後竟然投降了元朝,成為了宋朝的大患。

    與文天祥相比,他們一賢一不賢,他們之間的差距簡直無法計算。

     文天祥以新募的兵勇,進入都城勤王。

    他對賓客們常流露出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成敗利鈍,非所逆覩”的意思,讀了令人流淚。

     在一個專制的國家,社會期待國家得到治理的願望,都傾注在皇帝一人身上,所以皇帝是整個國家的中心。

    如果皇帝也以國家百姓為中心,那麼天下就能得到治理了。

    如果皇帝沒有以國家為中心,便會隻專注于宮室之美、服飾之好,而不會關注民生。

    所以國家一有危急,便會認為外圍的府縣可以丢失,但京城是不可以丢失的。

    像宋朝末年丢棄襄陽、樊城、平江城,而獨保臨安城就是這樣。

    唇亡齒寒的道理,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知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