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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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老妪因見于公留名鎮壓邪怪,救好其女,心中暗想:此人有此奇異,必定非常,即到堂前對何老曰:“前日所見于秀才之容貌,決非凡品。

    且又蒙他救女兒之命,足見他英氣所感,邪怪亦且畏他,日後必然顯達。

    奈吾女已許王家,難以再議。

    我思得董家外孫女,端莊有福,何不說與他為妻。

    況我女婿董镛又是進士出身,家資頗厚,止生此女。

    若去說親,無不諧矣!”何老聞之,心中甚喜,曰:“我前者設席待他,已有心問他曾有親否,彼言尚未,或者是姻緣,也未可知。

    若果應成,不枉了我夫妻識人。

    明日正是吉辰,吾就去議。

    ” 何老果然明日早晨到于公家來,适值于公衆友請去完前日湖中之席,不在家中。

    其父彥昭忙出迎進。

    禮畢,何老深謝曰:“前者多蒙令郎驅散妖邪,小女身康,感情不淺。

    今日老拙一來叩謝,二來特送一佳偶與郎君,未知肯容納否?”彥昭答曰:“隻恐家寒難以仰攀。

    ”何老曰:“兩姓皆是名門,不必太謙。

    此女非别人,就是老拙外孫女,故敢鬥膽作伐。

    但小婿董镛為劾當道被黜,為山東教宮,奈無子嗣,惟有此女。

    老拙見令郎人才英偉,異日必然大發。

    且小婿亦素仰重令郎,莫嫌卑陋,勿卻幸荷。

    ”彥昭曰:“隻恐家寒,一時乏聘,難以相求。

    ”何老曰:“不必過謙,但求一钗為聘。

    小婿些少家資,自行嫁贈,萬勿見卻。

    ”公父見何老來意甚誠,實時允諾。

    何老辭歸,與妪說知,心中甚喜。

    于公父親選日行聘,擇日成親。

    果然董氏夫人嫁到于門,孝敬公姑,親主中饋。

    宗族稱其賢,鄉裡羨其德。

     于公嶽丈董镛因到山東作教,将及半年,朝廷命下,升為永豐縣知縣。

    未及到任,不期患病身故。

    董公雖有一子,尚在褓襁,無人搬喪回葬。

    何老與諸親皆來浼于公一行。

    于公乃帶二仆于康、于淳,拜辭父母諸親,多帶盤費,往北而行。

    經過蘇州,遂到徐珵舊館相探,緻謝徐、段二友。

    徐、段見公臨甚喜,曰:“往年多蒙指教,不覺又間闊兩年矣。

    今日何幸到來,甚慰鄙懷。

    ”于公把從别後諸友相留,畢姻後因嶽丈病故,特往山東搬喪,便道經過,特來拜訪之意,一一詳叙。

    徐、段二人曰:“不知兄畢姻,又喪了令嶽,種種缺禮,負罪良多。

    ”欲留公數日,公力辭要行。

    徐、段不敢強留,俱送赆赙之儀而别。

     徐、段二人送公一程,回到館中,此時烏全真亦回到坐下。

    徐、段二人問曰:“仙長連日何往?”烏元運日:“小道連日在嘉興遊戲。

    ”就問曰:“今日二兄出外何幹?”徐珵曰:“就是日常所言于廷益兄,為搬嶽丈之喪,以此經過,特會一面,以叙間闊。

    因今别去,特送一程而回。

    烏元運見說,連頓足曰:“吾正欲見他,隻是無緣難會了。

    罷了,罷了!吾之劫必勞二公矣。

    ” 明日晚間,烏道對二人曰:“今夜吾要與二兄同榻而卧,某當居中。

    ”又囑曰:“夜間若有大雷雨震動,二兄諒不畏懼。

    切不可起身,事亦無害。

    ”二人見說,隻得依允。

    三人共榻。

    徐、段二人心下疑惑,不知為何。

    時值三更,忽然雷雨大作,閃電交加,霹靂之聲,若将打下而又止者數次。

    忽聽得空中道:“快下手,快下手!”又聽得人道:“下手不得,恐驚動内外貴人,反取罪戾。

    ”沸沸嚷嚷多時,又聽得說:“罷了,罷了。

    又被他閃過一難矣。

    ” 少刻風清雨息,将至天明,烏道起來相謝徐、段二人。

    二人問曰:“夜間這景态,不知為何?”烏全真曰:“昨夜之事,此乃天真雷火之劫也。

    某因參識元機,頗能吐氣納元,修真養性,煉陰濟陽,但未能升舉為恨。

    今幸延過三甲子,某貌如壯年,亦可謂造到全真之境。

    但遇一甲,必有天降雷火,震霹交加,打竊天地元炁之人。

    此時必須明心見性,預算甲子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