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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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曰:“臣已有計先擒甯賊,以正國法。

    ”景帝聞奏大悅,退朝。

     公回部。

    即請太醫院官,療治高盤之臂。

    禦醫以妙藥敷之,三日痊好。

    高盤即來叩謝于公。

    公大喜曰:“此足見汝忠貞,天佑之也。

    ”命取銀二十五兩與高盤。

    盤拜謝。

    公又喚盤上前,附耳言曰:“汝可如此如此而行。

    至日,吾自有人接應拿他,不可洩漏。

    ”又命曰:“若見蔣信,可傳他家中信息,且言朝廷優待之恩。

    令其至日可同上皇往僻路而走。

    ”盤一一聽計,拜辭于公。

    複辭朝畢,乃與季與铎等,同赍沖天冠、滾龍袍、玉帶等物,并各邊外賞賜出關。

     一路急急徑到也先處,下了敕書,并賞賜之物。

    又到上皇營中,進上禦冠衮衣等物。

    上皇慰問高盤畢,又曰:“可曾帶得賞衆頭目的緞帛來否?”盤奏曰:“衆大頭目賞賜,臣已帶來。

    但以下頭目人多,朝廷着宣府等邊關備辦。

    待送皇爺駕到,即隊城上送将下來,方迎請皇爺回朝。

    ”喜甯在彼聞得高盤之言,心中大喜,坦然無疑,忙來對也先說道:“南朝既有賞賜彩緞在宣府,如何不送天可汗去?”也先因前者整頓人馬齊備,今聞得喜甯之言,實時起發人馬,親送上皇到宣府來。

     高盤聞得這個消息,暗暗稱羨于爺:“果神算也!”即密地來到賽刊部下,尋見蔣信,報與家書,并朝廷優待之意。

    信感恩,誓以死報。

    高盤又将于公保護上皇斜僻去路,一一說知。

    信乃領計,即使忠勇健兒,潛地到宣府城邊。

    箭上刻了字号,寫“也先同喜甯在本月二十七日親送上皇到城”,一箭射上城去。

    守城人見了蔣信号箭,飛報與總兵楊洪。

    洪即差快馬急報于公。

     公見報,心中大悅曰:“除了此賊,上皇返國有日矣。

    ”乃思欲擒此賊,除是楊俊方可。

    但他使酒,勇猛難近。

    然以擅殺都指揮姚貴,朝廷屢欲拿俊正法,我保奉他将功贖罪,今日必為我用。

    即傳令着楊俊來見。

    俊即楊洪之子,洪聞于公令牌到,即着子楊俊來見于公。

    公曰:“想汝日前酗酒,無故殺死都指揮姚貴。

    朝廷必欲正法,我保奏免汝一死。

    汝可建功贖罪。

    ”楊俊聞言,叩首謝罪。

    公曰:“吾今定下一計,非汝不能成功。

    今二十七日,就令汝父率多官将,到城賜也先衆頭目以下緞帛等物,件件皆放在筏籮之内,令人放下城去。

    汝可将純錦纏身,一如彩緞之色,蹴在筏籮之内,高處再加些緞匹于上,不可露出頭角。

    若不認得喜甯時,但有人叫喜甯的,汝就知得是他。

    待甯來搬彩緞之時,汝可用心看定,把喜甯登時拿在籮裡。

    城上自有人接應,吊汝上就。

    拿得喜甯,汝之功可贖前罪。

    吾知汝勇猛,能擒此賊。

    汝可小心,安危在此一計,不可怠情。

    ”俊領計叩辭于公而出,來與父楊洪計議停當,專候也先到來。

     且談也先整點大隊人馬,令喜甯、陳友為向導,二十三日起程。

    從倒馬等關,一路送上皇為名。

    各關俱道:“朝廷賞賜緞帛,俱在宣府。

    ”喜甯聞得此言,一心要到宣府,故别處關津都不在心。

    至二十七日,早到宣府城下。

    城上人見上皇在前,一齊俱呼萬歲,震動山嶽。

    城上早放下數十筐筏籮落來。

     此時高盤緊緊的傍着喜甯之馬,城上人看見高盤與喜甯趕在當先,仍又放下數十筐緞帛下來。

    此時楊俊已紮縛停當,就蹴在籮裡,一齊放落城來。

    高盤與喜甯見了,忙跑下馬來,搬取彩緞。

    高盤見甯落馬來,大聲高叫兩聲曰:“喜甯哥哥,待我也搬些與衆頭目,見見功勞。

    ”楊俊聞得叫聲,知是喜甯,忙跳出籮來,大喝一聲,把喜甯一似提小雞一般,丢在筐裡。

    高盤見俊拿了喜甯,實時敲起号鑼。

    城上人聞鑼響,即将滾木繩索,一齊用力拽上城來。

    陳友見了,即便落荒逃命。

    也先亦知中計,忙傳令攻城,來救喜甯。

     這高盤、蔣信、袁彬等一班人,奉着上皇,往小路裡加鞭飛馬而去。

    也先見上皇與衆前行,恐怕往别關進城,乃亦飛馬紫追。

    城上楊洪等将見上皇去遠,即忙放起号炮。

    各處城上聞得号炮響時,俱把火箭、火炬一齊遠遠丢射,施放地雷,發碽銅将軍、鐵佛狼等铳炮。

    火炬、火箭燎着亂草枯葦中的藥線,登時地铳震天,四下裡隻聽得天崩地裂、霹靂之聲,煙焰沖天,打死不計其數。

    也先回馬看時,隻見殘兵冒煙突焰而來,道:“中計了!”怒氣填胸,大叫一聲:“罷了!”便倒撞下地。

    未知性命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