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焚烏巢曹操屢施謀 奔荊州劉備再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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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敗信,備語關張二人道:“我見紹外寬内忌,一黨一與紛岐,已料非曹一操一敵手,前次到了汝南,已欲與紹脫離,适值曹軍到來,不得已再往依紹;嗣見紹不聽良謀,敗亡在迩,我所以再與紹言,叫他南連劉表,乘機乞使,複得南來。

    紹不必慮,所慮惟一操一,隻恐此地亦未能安居哩!”借備口中,叙離紹始末。

    正在躊躇未定,便有偵騎入報道:“曹一操一部将蔡一陽一,領兵入境,想是來攻此城。

    ”張飛躍起道:“我願去取蔡一陽一首級!”關羽趙雲亦願同往,備允他出敵,三員虎将,連镳并出,不到半日,便取得蔡一陽一頭顱,欣然回城。

    備又喜又驚道:“我斬蔡一陽一,一操一必自至,彼方勝袁紹,鋒不可當,不如徑投劉表為是。

    ”張飛道:“一操一果到來,何妨再戰!難道一操一能必勝麼?”關羽卻說:“頻年依人,終非了局,且待一操一果親至,再作計較。

    ”備乃留居汝南,使人專探曹軍舉動。

    過了數旬,果有急報傳至,乃是曹一操一親督大軍,殺奔前來,備忙令束裝起行,張飛還要出戰,經備阻止,匆匆帶領家小,及關張趙等将吏,馳出南門,直抵荊州。

    汝南城内,隻剩了龔都一人,亦知不能拒一操一,倉皇避去。

    至曹一操一到了城下,已是虛若無人,由他進城,一操一總算禁止侵掠,出榜安民,當即順道還許,與荀彧商議道:“我本想渡河滅紹,偏被劉備據住汝南,拊我背後,不得不移軍往讨。

    今聞備往奔劉表,我意欲乘勢南下,攻取荊州,君意以為何如?”彧答道:“袁紹新敗,部衆離心,不乘此時略定河北,乃欲移軍江漢,倘紹收合餘燼,乘虛出襲公後,公将如何對待呢?”一操一乃罷議,就在許都過年。

    至建安七年正月,複進軍官渡,規圖河北。

     袁紹已還冀州,慚憤成疾,吐血不止,頓時惶急了一個繼妻,借着侍疾為名,日夜進言,勸立少子,累得紹益增愁悶,病勢日增。

    原來紹有三子,長名譚,次名熙,幼名尚,尚為繼妻劉氏所出,面目清揚,為紹所一愛一。

    劉氏早請立尚為嗣,紹因舍長立幼,恐遭物議,特使譚出繼兄後,出為青州刺史;當時沮授等已有異言,紹卻向衆解釋道:“我欲令諸子各鎮一州,試驗才能,方好擇立後嗣。

    ”乃又使次子熙為幽州刺史;獨留尚不遣,還有并州刺史一缺,派外甥高幹赴任。

    至官渡一役,紹将譚熙等盡行調集,不幸為一操一所算,敗回河北,命譚熙等回鎮本州;且令河上各戍營,堅壁勿戰。

    殘年将盡,忽病嘔血,嬌一妻一愛一子,涕泣一床一前,已是愁上增愁,悶中加悶。

    誰料曹一操一又進軍官渡,搗破倉亭,急得紹鮮血直噴,昏倒一床一上;妻子等慌忙呼喚,雖得蘇醒片時,但已時氣喘聲嘶,不能詳囑,少頃間兩眼一翻,嗚呼歸一陰一!狂費一生心血。

    紹妻劉氏,亟召入審配逄紀,托稱遺命,立尚為嗣。

    配與紀皆與譚有隙,情願事尚,即奉尚主喪,頒谕四州。

    紹有一寵一妾五人,并來舉哀,劉氏不禁動惱,指揮衛士,把五妾一并殺害;且令髡發毀面,指一屍一叱罵道:“汝等生前獻媚将軍,恃色邀一寵一,今在我掌握,教汝死且無顔,免得再去賣俏了!”如此妒悍,安能有後。

    袁譚聞喪奔至,不得為嗣,很是怏怏。

    尚使譚為車騎将軍,出屯黎一陽一,并令逄紀監軍,譚因黎一陽一為拒一操一要沖,請尚撥添重兵,尚但給數千人馬,并傳語逄紀,催譚速行,遂緻譚忍無可忍,索一性一殺死逄紀,自往黎一陽一去了。

    小子有詩歎道: 兄弟如何竟阋牆?外兵未入内先傷, 追原禍變非無自,乃父贻謀太不臧! 譚至黎一陽一,正值一操一軍進攻,究竟譚能否敵一操一?待至下回再表。

     曹一操一處處能用谏,袁紹處處是愎谏,即此已見袁曹之興亡,不待戰而始決耳!況糧饷為行軍之根本,軍若無糧,敗可立待。

    袁紹一失之韓猛,再失之于淳于瓊,用人不明,賢否倒置,是尚能與一操一争勝乎?劉備能知紹之必敗,其智識遠出紹上;一操一亦目備為英雄,故紹敗而不急追,反于勢孤力弱之劉備,卻鄭重視之,蹙之于汝南之間,使備不得息肩。

    一操一之窘備,亦甚矣哉!彼袁紹既自誤其身,複遺誤其子,身死以後,兩子相争,卒緻覆祚,以坐跨幽冀之袁本初,反不若奔走南北之劉玄德,善敗下亡,卒能創業垂基,與曹氏抗衡終古也!才與不才之判,固如是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