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使西域班超焚虜 禦北寇耿恭拜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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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落,功成名立,在此一舉了!”大衆聽着,又覺得危疑起來,半晌才說道:“請與郭從事熟商!”超瞋目道:“吉兇決在今夜,郭從事系文俗吏,聞此必恐!一或謀洩,反緻速死,如何算得壯士呢?”仍是激将。

    衆見超面帶怒容,未免懾服,乃願從超計。

    超即命吏士整束停當,待至夜半,率衆三十餘人,徑奔匈奴使營。

    可巧北風大起,吹徹一毛一骨,衆且前且卻,尚有懼容,超與語道:“這正是天助成功,盡可放膽前行,無庸顧慮!”說着,遂令十人持鼓,繞出虜帳後面,且密囑道:“如見有火光,即當鳴鼓大呼,萬勿失約!”十人領命去訖。

    又使二十人各持箭械,踅至虜帳,夾門埋伏。

    超自率數騎,順風縱火,前後鼓噪聲同時響應,虜使從夢中驚醒,走投無路,仆從越加惶怖,頓緻大亂。

    超首先突入虜營,格斃三人,吏士一擁齊上,竟将虜使擊斃,并殺虜使随兵三十餘人,一面縱火焚營,把虜衆百餘名,一齊燒死。

    時已天明,超率衆返告郭恂,恂方得聞知,不禁大駭。

    真是飯桶。

    既而俯首沈吟,超已知恂意,舉手與語道:“從事雖未同行,但休戚與共,超亦豈欲獨擅己功?”恂乃心喜,面有歡容。

    因人成事,還想分功。

    超即召鄯善王廣,取示虜使首級,廣吓得面色如土,再經超宣漢威德,叫他從今以後,勿得再與北虜交通,否則虜首可作榜樣,幸毋後悔!便連忙伏地叩頭,唯唯聽命,遂納子為質,随超還報。

    窦固大喜,且陳超功,并請選使再撫西域。

    明帝覽奏,欣然說道:“智勇如超,何不再遣,還要派什麼别人?”當下拜超為軍司馬,令他續成前功。

    窦固奉命,因複遣超西往于置,并欲撥兵為助。

    超答說道:“于置國大路遙,就使帶兵數百,亦不足濟事,多反為累,超但将前時從行三十六人,往彼宣撫,相機處置,便已敷用了。

    ”言畢遂行。

     好多日才抵于置,于置王廣德,雄視西域,雖嘗接見超等,卻是傲然自若,不甚敬禮,且召巫入問向背。

    巫假意禱神,費了許多做作,方張目說道:“神有怒意,謂于置王何故竟欲向漢?漢使有騧馬騎來,可取以祠我!”廣德素來迷信,即使人向超求馬。

    超已偵得巫言,謂須巫親自來取,巫竟如言趨至,超不與多言,突拔佩刀劈巫,砉然一聲,巫首落地,有膽有識。

    便持了巫首,進示廣德,且将前時制一服鄯善情形,當面陳述,令廣德自擇進止。

    廣德驚出意外,派人調查鄯善,果有虜使被殺、遣子入質等情,乃亦決計附漢,不屬匈奴。

    匈奴本有将吏留守于置,監護廣德,廣德即暗地發兵,攻殺匈奴将吏,攜首獻超。

    超随身帶有金帛,當即出贈廣德,與廣德以下諸官屬。

    夷人素一性一貪利,得了饋遺,自然額手相慶,願聽約束。

    于置鄯善為西域望國,兩國既已歸漢,餘國多半聽從,依次遣子入侍。

    西域與漢絕交,已有六十五年,至此乃複與漢往來,奉漢正朔。

    獨龜茲王建,為匈奴所立,未從漢命,并據有天山北道,攻殺疏勒王,另使龜茲貴人兜題,為疏勒主。

    疏勒在于置西北,超意欲襲取,就從間道入疏勒境,先遣從吏田慮,往撫兜題,撥吏士十餘人随往,臨行囑慮道:“兜題非疏勒種,國人必不用命,卿前去招撫,若彼不即降,可乘虛執取,切勿有誤!”慮也有幹略,應聲即往。

    到了兜題所居的槃橐城,報名進見,兜題卻無降意,語多含糊。

    慮見他衛卒寥寥,即回引從士,搶步上前,立将兜題拖下,用繩捆住。

    兜題左右,不過數人,沒一個前護兜題,統去躲閃一旁。

    慮得将兜題牽出,飛馳白超。

    超亟往疏勒,盡招該國将吏,慷慨與語道:“龜茲無道,橫行劫殺,汝等正當為故主報仇,奈何降虜?”國人答以力不從心,隻好緩圖。

    超又說道:“我乃大漢使臣,來撫汝國,汝能從我号令,何患狡虜?現在故主有無遺裔,應該迎立為王!”國人答言故主無子,隻有兄子榆勒尚存。

    超即命迎入,使王疏勒,更名為忠,國人一大悅。

    當下牽入兜題,遍問大衆道:“此人可殺否?”衆齊稱可殺,超卻喟然道:“殺一庸夫,有何益處?不如把他放還,使龜茲知大漢威德,不在多誅。

    ”衆又相率贊成。

    超乃命将兜題釋縛,叫他歸告龜茲王,速即降漢。

    兜題幸得免死,諾諾連聲,拜謝而去。

    此等人,原不值污刀。

    超既撫定疏勒,遣人往報窦固。

    固正奉诏出師,往讨車師,因檄超暫留疏勒,不必遽歸,自與驸馬都尉耿秉,騎都尉劉張,領兵出敦煌,越塞至蒲類海,擊破白山虜兵,直入車師。

    車師向分前後二庭,前王居交河城,後王居務塗谷,相去約數百裡,從前嘗附屬西漢,漢衰乃轉歸匈奴。

    窦固入車師境,因慮後王道遠,山路崎岖,不如就近攻擊前王。

    獨耿秉謂車師前王,乃後王安得子,若先攻後王,并力取勝,那時前王自服,不待勞師。

    固沈吟未決,秉奮身起座道:“秉願前行!”說着,即出營上馬,揮兵北進,衆軍不得已随行。

    至務塗谷相近,攻破虜壘,斬首數千級,後王安得大恐,慌忙出門迎秉,脫帽長跪,抱秉馬足,俯首乞降。

    秉引與見固。

    固令安得招降前王,前王當然聽命。

    車師全定,乃奏請複置西域都護,分設戊己校尉。

    當下簡選陳睦為都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