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送番母市恩遭反噬 得鄧女分寵啟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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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為流涕。

    遂留嫕止宮中,旬月乃出,賞賜衣被錢帛,第宅奴婢,加号梁夫人。

    擢樊調為羽林左監。

    調系樊宏族孫,宏即光武帝母舅,曾為光祿大夫。

    是時司徒丁鴻,早已病逝,由司空劉方繼任司徒,用太常張奮為司空。

    三公聯名上奏,太尉張酺亦列在内。

    請依光武帝黜呂後故事,請貶窦太後尊号,不準與章帝合葬。

    和帝躊躇再四,究竟撫育有年,不忍依議,乃下诏答複雲: 窦氏雖不遵法度,而太後常自減損。

    朕奉事十年,深維大義:禮,臣子無貶尊上之文,恩不忍離,義不忍虧。

    案前世,上官太後亦未聞降黜,昭帝後上官氏,父安謀反被誅,後位如故。

    其勿複議! 手诏既下,群臣無複異言,乃奉窦太後梓宮,與章帝合葬敬陵,和帝此舉,不失忠厚。

    尊谥為明德皇後。

    複将生母梁貴人,改行棺殓,追服喪制,與姊梁大貴人俱葬西陵,谥曰恭懷皇後。

    且追封梁竦為褒親侯,予谥曰愍。

    即遣中使與嫕及梁松子扈,同赴漢一陽一,迎回竦喪,竦死漢一陽一獄中,見前文。

    特賜東園畫棺,玉匣重衾,東園署名,主司棺槨。

    就恭懷皇後陵旁,建造墳茔,由和帝親自送葬,百官畢會。

    征還梁竦家屬,封竦子棠為樂平侯,棠弟雍為乘氏侯,雍弟翟為單父侯;食邑各五千戶,位皆特進,賞賜第宅奴婢車馬兵一弩一等類。

    就是梁氏宗族,無論親疏,俱得補授郎官。

    梁氏複轉衰為盛,一寵一遇日隆。

    皇恩不可過濫,矯枉過正,又種下一段禍根。

    清河王慶,亦乞詣生母宋貴人茔前,祭掃緻哀,和帝當然允許,并诏有司四時給祭。

    慶垂涕語左右道:“生雖不獲供養,終得奉承祭祀,私願已足。

    倘再求作祠堂,恐與恭懷皇後相似,複涉嫌疑。

    欲報母恩,昊天罔極,此身此世,遺恨無窮了!”嗣又上言外祖母王氏,年老罹憂,病久失醫,乞恩準迎入京師,使得療疾。

    有诏許如所請,宋氏家屬,亦得并至都中。

    慶舅衍俊扒暹等,并補授為郎。

    惟窦氏從此益衰,夏一陽一侯窦瓌,就國後雖得幸存,終因貸給貧人,緻遭廷譴,徙封羅侯,不得役屬吏士。

    貴盛時,受人貨贻,尚且無罪;衰落時出資貨人,反觸朝章,世态炎涼,即此可見。

    及梁棠兄弟,奉诏還都,路過長沙,與羅縣相距甚近,竟順道往脅窦瑰,一逼一令自一殺。

    和帝方加恩諸舅,不複查問。

    可見得天道無常,一反一複,榮耀時不知謙抑,總難免家破一身亡,贻譏後世呢!當頭棒喝。

     且說和帝春秋日盛,尚未立後。

    後宮裡面已選入數人,入宮最早,承一寵一最隆,要算是前執金吾一陰一識的曾孫女兒。

    識為光烈皇後一陰一氏兄,即光武帝繼後一陰一麗華。

    世為帝戚。

    一陰一女年少聰慧,知書識字,面貌亦秀麗動人,因此亦選入掖庭,即邀恩一寵一,受封貴人,永元八年,立為皇後。

    偏又有一位世家閨秀,相繼充選,門閥不亞一陰一家,姿色且逾一陰一後,遂令施旦争妍,施旦即西施鄭旦。

    尹邢鬥豔,尹邢兩婕妤,皆武帝時宮妃,事見《前漢演義》。

    正宮不免搖動,終落得桃僵李代,燕去鴻來。

    是女為誰?乃是故護羌校尉鄧訓女,前太傅高密侯鄧禹孫。

    母一陰一氏,系光烈皇後侄女,生女名綏,五歲時已達書禮。

    祖母很加鐘一愛一,親為剪發,因年高目昏,誤傷女額,女忍痛不言。

    旁人見她額上有血,未免驚問,女答說道:“非不知痛,實因太夫人垂憐及我,倘若一呼,轉傷老人初意,所以隻好隐忍哩!”五歲弱女,能體貼老人心意,卻是難得。

    左右俱為歎羨。

    六歲能作篆書,十二歲通《詩經》《論語》,諸兄每讀經傳,辄從旁問難。

    母一陰一氏常嘲語道:“汝不學針黹,專心文學,難道想做女博士麼?”女乃晝習婦工,暮讀典籍,家人戲呼為女學生。

    父訓亦另眼相看,事無大小,辄與詳議。

    當一陰一後入選時候,女亦與選;适值父訓病殁,在家守制,因此謝卻。

    女日夕哭父,三年不飲酒食肉,憔悴毀容,幾至人不相識,又共稱為孝女。

    女嘗夢兩手扪天,蕩蕩正青,若有鐘一乳一狀,乃仰首一舐一飲。

    醒後亦自以為奇,詢諸占夢,占者謂堯夢登天,湯夢咶天,咶與一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