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登将壇靈帝張威 入宮門何進遇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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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制設州統郡,州有刺史,位置在郡守上,但比郡國守相,尚差一等;漢成帝時,方改稱州牧,位次九卿,權同守相;光武中興,又規複舊制,仍改州牧為刺史;自經劉焉劉虞兩人任命,于是複有州牧,得一操一重權,中原分裂,就從此開端了。

    為群雄割據張本。

    靈帝疊聞寇警,也不免憂從中來,默思小黃門蹇碩,身材壯健,具有武略,比諸車騎将軍趙忠,強弱不同,不如令他專任戎事,保護宮廷;乃将趙忠撤銷兵權,特授蹇碩為上軍校尉,屯衛西園。

    蹇碩以下,更設校尉七人。

    虎贲中郎将袁紹,為中軍校尉;屯騎校尉鮑鴻,為下軍校尉;議郎曹一操一,為典軍校尉;趙融為助軍左校尉;馮芳為助軍右校尉;趙馮并為議郎。

    谏議大夫夏牟為左校尉;淳于瓊為右校尉,瓊亦為谏議大夫。

    俱歸蹇碩調度,共稱西園八校尉。

    七人為宦官爪牙,俱不值得。

     會由術士望氣告變,說是京師将有大兵,恐緻兩宮喋血,靈帝意圖厭禳,特征四方兵會集京師,就平樂觀作講武場,觀中築一大壇,上建十二重華蓋,高約十丈,壇東北另設小壇,複建九重華蓋,高約九丈。

    四面張着赤幟,分列步騎數萬人,結成方陣,借壯外觀。

    靈帝親擐甲胄,跨馬臨軍,使大将軍何進為前驅,秉旄仗钺,直抵壇前,禦駕就大壇駐足,自立大華蓋下;複用手揮進,令趨就小壇,在小華蓋下立着,然後傳令各軍,一操一演陣法,軍士一齊應令,萬馬齊奔,東馳西驅,前後繼進,形色上似甚整齊;映入靈帝眼中,但覺得五花八門,賞心奪目。

    你要張幕看戲!大衆即演戲一出與你看看。

    當下想入非非,竟自稱一個徽号,叫做無上将軍;就令左右書在旗上,作為大纛,向前導引,随即縱辔離壇,躍馬四馳,就陣中繞行一周。

    隻聽得軍吏喧聲,齊呼萬歲,不由的興緻越高,一精一神越奮;再兜了兩個圈子,方将兵符交付何進。

    返駕入宮。

    讨虜校尉蓋勳随着,即回首顧語道:“朕今日講武,規模如此,卿以為善否?”勳應聲道:“臣聞先王耀德不觀兵,今寇賊遠距京師,陛下乃在都中列陣,臣恐未足揚威,徒自黩武罷了!”靈帝聽着,忽覺感悟道:“卿言甚是!朕見卿恨晚,群臣從未有此言呢!”勳拜謝而退,途遇中軍校尉袁紹,略述問答情形,且與語道:“主上聰明過人,但為左右所蔽,不免熒惑,真是可惜!”紹即前司空袁逢庶子,素好遊俠,目睹Yan寺擅權,素加憤恨,至是聽得勳言,便邀至私宅,謀誅Yan一黨一,彼此約定,待機乃發。

    太尉張溫,時已征還,左遷為司隸校尉;溫舉勳為京兆尹;靈帝方欲使勳内任,随時顧問,不願相離,偏蹇碩等忌勳正直,勸靈帝依從溫言,乃拜勳為京兆尹。

    勳既被外調,所有機謀,眼見得不能如約了。

    忽聞涼州賊警,日甚一日,陳倉為賊渠王國所圍,危急異常,靈帝複拜皇甫嵩為左将軍,并使董卓為前将軍,受嵩節制,同救陳倉。

    嵩與卓合兵二萬人,行至中途,屯兵不進,卓請速赴陳倉,嵩獨未許,卓憤然道:“卓聞智士不後時,勇士不留決;将軍受命前來,無非為陳倉起見,速救方可保城,否則必為賊有了!”嵩駁斥道:“君言錯了!從來百戰百勝,不如不戰屈人。

    陳倉雖小,城守完固,王國雖強,未必能攻下堅城;我待賊疲敝,然後出兵往擊,賊乃駭潰,這乃所謂不戰屈人哩!”卓拗他不過,隻得靜待。

    約莫過了八十多日,陳倉尚是守住,王國卻解圍退去;嵩聞國退去,便下令軍中,從速追擊。

    卓又入請道:“兵法有言窮寇勿追,今我兵追國,便是與兵法相背了!試想困獸猶鬥,況國尚勢盛,怎可窮追哩?”嵩複駁說道:“我前不速擊,是避賊銳氣;今欲往追,是乘賊勢衰;國衆已走,莫有鬥志,不得以窮寇相比。

    君且為後拒,試看我前驅追賊,必能成功,不怕王國不死哩!”已一操一勝算。

    說罷,即麾軍前進,使卓為後應,果然連得勝仗,斬首萬餘級,國竟竄死;卓自愧無功,遂與皇甫嵩有嫌。

    越年征卓為少府,令将部曲歸嵩管轄;卓詭詞乞留,遷延不赴。

    嵩兄子郦在軍中,向嵩進言道:“本朝失政,天下倒懸;若欲安危定傾,責在叔父,次為董卓。

    今叔父與卓有怨,勢不兩容。

    卓奉诏委兵,乃上書抗辯,已是逆命,又因京師濁亂,躊躇不進,更是懷一奸一;且卓兇戾無親,将士不附,叔父現為元帥,何妨聲罪緻讨,上顯忠義,下除兇害,豈不是桓文盛業麼?”嵩歎息道:“專命有罪,專誅亦未嘗無罪;為今日計,不如據實陳奏,請主上自行裁奪便了!”遂不從郦言,但上了一篇彈文。

    靈帝頒诏責卓,卓恨嵩益深;嵩原不能讨卓,靈帝也不能制卓,卓坐是專恣,要從此斫喪漢室了!張溫可誅卓而不誅,皇甫嵩可讨卓而不讨,雖是兩人膽怯,亦關漢朝氣數。

     惟王國竄死,涼州略平;幽州由兩張作亂,尚未平定。

    自稱彌天将軍的張純,曾做過中山守相,失官以後,因涼州叛亂,緻書前車騎将軍張溫,願督同烏桓突騎,往徇涼州,溫置諸不答,純遂與同郡張舉,攻殺校尉太守,霸占一隅。

    就是張舉亦嘗任泰山太守,失職生怨,謀為不軌,居然想身登九五,南面稱尊。

    上文用總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