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光武帝登壇即位 淮陽王奉玺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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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卬,又為漢前将軍鄧禹所破,奔回長安,私下語諸将道:“河東已失,赤眉且至,我等不如先掠長安,徑歸南一陽一,事若不成,複入湖池為盜,免得在此同盡呢!”諸将均以為然,遂由張卬入白劉玄,勸玄為東歸計。

    玄默然不應,面有愠色,卬乃退出。

    是夕即由劉玄下令,使王匡陳牧成丹趙萌等出屯新豐,李松移軍揶城,守邊拒寇。

    張卬心甚怏怏,複與将軍申屠建等密謀,欲劫劉玄出關,仍行前計,建等亦皆贊成。

    還有禦史大夫隗嚣,就是前時自稱上将軍,應玄招撫,入關受職,隗嚣見第六回。

    至是聞光武即位,也勸玄見機讓位,歸政河北。

    玄哪裡肯從?嚣因與張卬等通謀,指日劫玄,不料為玄所聞知,竟誘申屠建入殿,伏甲出發,把建殺死。

    一面遣人召嚣,嚣早已防着,稱疾不入。

    玄遂使親兵圍住嚣第,并捕張卬,嚣與門客突圍夜出,奔還天水。

    卬卻号召部曲,返擊玄宮。

    玄親督衛士,且守且戰,哪知卬縱火燒門,烈焰飛騰,急得劉玄走投無路,慌忙開了後門,挈領妻子車騎百餘人,奔往新豐,投依趙萌。

    萌女為劉玄夫人,見第八回。

    見玄夫婦狼狽來奔,當即迎納。

    玄與談及張卬叛亂,并疑王匡等亦有異志,意欲一并除去。

    萌乃替玄設計,詭傳玄命,并召王匡陳牧成丹三人,入營議事。

    陳牧成丹,聞召即至,突被萌兵殺出,砍死了事。

    隻有王匡命未該絕,偏偏遲了一步,當有人通知風聲,匡急忙拔營入都,與張卬合兵拒玄。

    玄既庸弱無能,還要猜忌他人,安得不亡?玄遣趙萌收撫陳牧成丹兩營,往攻長安。

    張卬王匡據城相持,連日未下。

    玄再遣使至揶城,召還李松,自與松督兵援萌,猛撲長安城門。

    張卬王匡,出戰敗績,分頭竄去。

    玄乃得返入長安,故宮被毀,殘缺不全,因徙居長信宮。

     怎奈内讧未平,外寇又至,那赤眉渠帥樊崇等,竟從華一陰一長驅馳入,迫近長安。

    先是赤眉部衆,分道西進,見前回。

    連敗劉玄諸将,會集華一陰一。

    适有方望弟方一陽一,欲為兄望報仇,因迎谒樊崇,乘間獻議道:“更始荒亂,政令不行,故使将軍得至此地,今将軍擁衆甚盛,西向帝都,乃尚無一定名号,反使人呼為盜賊,如何可久?計不如求立宗室,仗義讨罪,那時名正言順,自不緻有人反抗了!”崇徐答道:“汝言亦自有理,我當照行。

    ”原來崇部下有一齊巫,嘗托詞景王附身,為崇所信。

    景王就是高帝孫劉章,當時曾與平呂氏,複安劉宗,得由朱虛侯晉封城一陽一王,殁谥曰景。

    齊巫借此惑衆,或笑巫妄言不道,動辄緻病。

    因此部衆亦憚服齊巫,并及景王。

    崇得方一陽一計議,頗思求立景王後裔。

    齊巫亦乘機慫恿,乃決意探訪景王後人。

    可巧軍中掠得劉氏子二名,一名茂,一名盆子,二人原是一門弟兄,盆子最幼,為樊崇右校劉俠卿牧牛,呼為牛吏。

    俠卿查問盆子履曆,确是景王嫡派,當下報知樊崇。

    崇尚嫌他出身卑微,不足服衆,因再四覓景王支裔,共得七十餘人,及與盆子兄弟,互叙世系,惟前西安侯劉孝,及盆子兄弟,總算是直接景王。

    崇乃率衆進至鄭縣,令在城北築起壇場,設立景王神主,禱告一番,然後書劄為符,共備三份,置諸箧中。

    兩份系是空劄,惟一份寫着上将軍三字。

    上将軍的名義,系是樊崇創說,以為古時天子将兵,嘗稱上将軍,因将這三字作為代名。

    劉孝年長,先就箧中摸取,啟視劄中,不得一字。

    劉茂繼進,也摸了一個空劄。

    獨盆子取得上将軍符号,樊崇遂扶盆子南向,領衆朝谒,再拜稱臣。

    盆子年僅十五,披發跣足,敝衣垢面,蓦見諸将下拜,不禁大駭,惶急欲啼。

    比劉玄還要不如。

    樊崇忙勸慰道:“不必驚恐,好好藏符!”盆子因懼成憤,竟将符号齧破,擲棄壇下,仍然還依俠卿。

    俠卿為制绛衣赤帻,軒車大馬,使得服禦乘坐,盆子反視為不便,往往偷易舊衣,出與牧兒閑遊。

    俠卿乃将盆子锢居一室,不準出入,就是樊崇等亦未嘗問候,不過假名号召,愚弄人民。

    崇本欲自為丞相,因不能書算,才将丞相職銜,讓與徐宣,自為禦史大夫,使逄安為左大司馬,謝祿為右大司馬,他如楊音以下,盡為列卿,或稱将軍。

    于是向西再進,直抵高陵,張卬王匡便往迎降,反導樊崇等入攻長安。

    劉玄聞赤眉到來,亟遣将軍李松,領兵出禦,自與趙萌閉城拒守。

    侍郎劉恭,系是劉盆子長兄,前曾入關事玄,受封式侯,此次聞赤眉擁弟為帝,來攻都城,不得不詣獄待罪。

    玄無暇究治,但望李松殺退赤眉,尚可求全。

    哪知李松敗報,傳入都中,不但松軍敗死多人,連松都被活擒了去。

    玄心慌意亂,忙召趙萌入議戰守,偏是待久不至,再四催促,反報稱不知去向,累得玄倉皇失措,頓足呼天。

    忽又有一吏入報道:“陛下快走!赤眉已入都城了!”玄顫聲道:“何人敢放赤眉入城?”吏答說道:“就是李松弟李泛。

    ”玄不及再問,搶步出宮,上馬獨行。

    奔至廚城門,門已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