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逞奸謀擅權易主 讨逆賊歃血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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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弘農王,皇太後還政,徙居永安宮;謹奉陳留王為皇帝,應天順人,以慰臣民之望。

     尚書讀畢,即由卓率領百僚,擁出陳留王協,奉上皇帝玺绶,掖登禦座,南面受朝;就是廢帝辯,亦使列朝班,以兄拜弟,陳留王協年才九歲,睹此情形,很覺不安,但已為董卓所制,不得不權示鎮定,拱手受成,史家稱為獻帝,就是漢家的末代主兒。

    當下頒诏大赦,改昭甯元年為永漢元年。

    少帝于四月嗣位,九月被廢,相距僅五月間,改元兩次。

    至獻帝既立,又複改元,一歲中有四個年号,也是奇聞。

    朝賀既畢,獻帝還宮,卓即勒令弘農王辯,帶同宮妃唐姬,出居外邸;一面迫何太後遷居永安宮。

    何太後隻得遷移,但滿腔悲憤,無處發洩,免不得帶哭帶罵,口口聲聲,咒詛董卓老賊。

    親手鑄成大錯,罵卓何益?徒自速死。

    當有人報知董卓,卓派吏赍着鸩酒,至永安宮中,脅令何太後飲下;何太後求生不得,一吸立盡,毒發而亡。

    你要害死王美人董太後,自然有此慘報。

    計自獻帝登基,相距不過三日,卓令獻帝至奉常亭舉哀,公卿但白衣會葬,不成喪禮;惟與靈帝尚得合墓,追谥為靈思皇後。

    董卓且因永樂太後,與己同姓,力為報怨,既将何太後鸩死,複查得何苗遺骸,已經有人棺殓,索一性一再令剖發,把一屍一支解,抛擲道旁;又拘苗母舞一陽一君,一并處死,一裸一棄枳棘中,不準收葬。

    《後漢書·何皇後紀》,舞一陽一君為亂兵所殺,惟《三國志》及《紀事本末》皆雲由卓殺死,今從之。

    卓自為太尉,奉老母為池一陽一君,令太尉劉虞為大司馬,大中大夫楊彪為司空,進豫州刺史黃琬為司徒;凡公卿以下,至黃門侍郎子弟,各得選一人為郎,服役省禁,補前時宦官遺缺;至若承宣帝命,伺候皇後,專委侍中給事黃門侍郎,分充職使,共計得一十二人。

    又追理陳蕃窦武,及諸一黨一人宿冤,悉複爵位,遣使吊祭,擢用子孫。

    所有宦官家産,一體抄沒,纖毫不遺。

    卓複自封郿侯,加斧钺虎贲;未幾又晉位相國,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使司徒黃琬為太尉,司空楊彪為司徒,光祿勳荀爽為司空。

    爽為前當塗長荀淑子,幼年好學,十二歲能通《春秋》《論語》;至桓帝時,入拜郎中,陳言不用,棄官自去;嗣因鈎一黨一獄興,遁居海上十餘年。

    董卓入朝廢立,雖然兇暴,尚欲牢籠物望,要結人心。

    尚書周毖,城門校尉伍瓊,因勸卓力矯前弊,征用天下名士;卓乃命召荀爽及陳紀即陳實子。

    韓融系前赢縣長韓韶子。

    鄭玄申屠蟠,蟠與玄謝病不至。

    爽為吏所迫,受命為平原相,行至宛陵,複調回都中,遷官光祿勳,視事隻閱三日,即超拜司空。

    陳紀韓融,皆不得已就征,紀為侍中,融為大鴻胪。

    卓又舉尚書韓馥為冀州牧,侍中劉岱為兖州刺史,孔伷為豫州刺史,張邈為陳留太守,張咨為南一陽一太守,數人皆非卓親舊,得邀簡放,總算是推賢進士,冀博美名。

    惟回憶袁紹抗命,尚有餘恨,特懸賞購拿,嚴令疊下;周毖伍瓊,卻與紹為故交,乘間說卓道:“廢立大事,原非常人所能為;袁紹不達大體,因懼出奔,并無他志。

    今若購拿過急,反至激成變亂,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充滿天下,萬一與公相拒,收豪傑,聚徒衆,獨霸一方,恐山東非公所有了,不如從寬赦宥,拜為郡守,紹喜得免罪,必且感公,何至再生他變呢?”卓乃拜紹為渤海太守,封邟鄉侯,又使袁術為後将軍,曹一操一為骁騎校尉。

    術終恐罹禍,奔往南一陽一;一操一亦不願事卓,出都東歸。

    羅氏《演義》中有曹一操一獻刀事,史傳不載,恐系附會。

    行至成臯,過故人呂伯奢家,适伯奢外出,家中留有五子,與一操一素相認識,當然接待,留一操一食宿;一操一本是個多心人,夜卧一床一中,不遑安枕,忽聞宅後有磨刀聲,不禁躍起,側耳細聽,又模模糊糊的有快殺兩字,更覺動疑,暗想我背卓潛逃,莫非卓已派人到此,叫他殺我?不如速走為是,當下啟扉欲行,偏被呂子聞知,出來挽留,形色似覺慌張,益足令人生怖,于是不問虛實,竟拔一出佩刀,劈死呂子;轉思一不做,二不休,索一性一闖入後宅,殺個淨盡,呂家未曾防着,見一操一持刀進來,不及逃避,被一操一一陣亂斫,除伯奢五子外,又殺死婦女三人;搜至廚下,卻見一豬被縛,尚未宰割,才知自己錯疑,誤殺好人,不由的凄然淚下,嗣又轉念道:“甯我負人,毋人負我!”一操一之一奸一由此二語。

    遂掉頭不顧,夤夜出奔。

    道出中牟,正遇亭長巡邏見一操一夜行帶刀,疑為匪類,把他攔住;問訊姓氏,一操一不肯自說姓名,語多支吾,亭長疑上加疑,便将一操一執送縣中。

    縣廨有一功曹,曾與一操一見過一面,知為亂世英雄,因向縣令前代為緩頰,始得釋放。

    羅氏《演義》指縣令為陳宮,史無實據,故亦從略。

    一操一僥幸脫身,匆匆東去。

    卓因一操一不别而行,也曾行文緝拿,但自恃威權,以為無人敢抗,就使一操一等不服,潛蹤自去,也是無關輕重,不足為憂;所以拿獲與否,未嘗嚴究。

    且因得志以後,戀及财色,嘗縱兵搜索豪富,見财便取,見色便虜,号為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