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棄母全城趙苞破敵 盅君逞毒程璜架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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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中常侍程璜女夫。

    想系程璜的幹女婿,否則璜為Yan人,怎得有女?璜因邕章奏中,曾有程大人将為國患等語,恐他指及己身,不如先發制人,免被劾去;乃一陰一使人飛章發密,誣稱蔡邕叔侄,屢将私事托郃,郃不肯相從,遂緻邕懷怨望,謀害郃身。

    靈帝又為所迷,即令尚書向邕诘狀,邕上書自訟道: 臣被召問,以大鴻胪劉郃,前為濟一陰一太守,臣屬吏張宛,休假百日,漢制吏休假百日,例當免職。

    郃為司隸,又托河内郡吏李奇,為州書佐,及營護故河南尹羊陟,侍禦史胡母班,郃不為用,緻怨之狀,臣屏營怖悸,肝膽塗地,不知死命所在。

    竊自尋案,實屬宛奇,不及陟班,小吏進退,無關大體;臣本與陟姻家,豈敢申助私一黨一?如臣叔侄欲相傷陷,當明言台閣,具陳恨狀;所緣内無寸事,而謗書外發,宜以臣對與郃參驗。

    臣得以學問特蒙褒異,執事秘館,一操一管禦前,姓名貌狀,微簡聖心。

    今年七月,臣詣金商門,問以災異,赍诏申旨,誘臣使言,臣實愚戆,唯識忠荩,出言忘軀,不顧後害;遂譏刺公卿,内及一寵一臣,實欲以上抒聖慮,救消災異,為陛下建康甯之計。

    陛下不念忠臣直言,宜加掩蔽,诽謗猝至,便用疑怪,盡心之吏,豈得容哉?诏書每下百官,各上封事,欲以改政思譴,除兇緻吉,而言者不蒙延納之福,旋被陷破之禍,今皆杜口結舌,以臣為戒,誰敢為陛下盡忠孝乎?臣季父質連見拔擢,位在上列,臣被蒙恩渥,數見訪逮;言事者因此欲陷臣父子,破臣門戶,非複發糾一奸一伏,補益國家者也。

    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餘榮;恐陛下于此,不複聞至言矣!臣之愚戆,職當咎患,而前者所對,質不及聞。

    而衰老白首,橫見引逮,随臣摧沒,并入陷坑,誠冤誠痛!臣一入牢獄,當為楚毒所迫,促以飲章。

    飲,猶隐也,言原告姓名,無可對問。

    辭情何緣複問,死期垂至,冒昧自陳,願身當事戮,乞質不并坐,則身死之日,猶更生之年也。

    惟陛下加餐,為萬姓自一愛一! 邕書雖似詳明,可奈程璜在内反對,定要将邕加害,堅請靈帝收邕下獄,徹底查訊:靈帝本來糊塗,因即依議,邕遂被拘至洛一陽一獄中,連蔡質一并逮治。

    有司不敢忤旨,且受程璜暗中囑托,鍛煉成谳,奏稱邕私怨廢公,謀害大臣,罪坐大不敬,應該棄市;幸虧邕命不該絕,得着一個大救星,從中緩頰,才得起死回生。

    這大救星不屬公卿,卻仍出自中常侍間,姓呂名強,表字漢盛,與程璜同為Yan人,同作内官,偏生一性一與璜等不同,倒是一個清正公忠的好侍臣。

    鶴立雞群,應加褒揚。

    他知蔡邕無罪,不忍坐視,便挺身出來,至靈帝前叩首保邕,力為訴冤;靈帝乃使強傳诏,減邕死罪一等,受髡鉗刑,充戍朔方,質亦坐徙,家屬同科。

    将作大匠一陽一球,得知此信,忙使刺客預伏要路,待邕出都就戍,将他刺死;哪知刺客頗感邕義,佯為受命,索給路費,至錢财到手,卻一溜煙似的逃向他處,竟不返報。

    球候久不至,料知無成,再遣使人赍着金帛,追賂戍所監守官。

    監守官得了賄賂,反将詳情告邕,教他戒備;因此邕與質等幸得生存。

    偏宮闱中又起風波,帝後間且遭讒構,好好一位宋皇後,并無什麼大過,竟為逆Yan王甫所谮,遽緻身死家滅,說将起來,更覺令人發指。

    宋後不過中姿,且簡言寡笑,未善趨承,因此正位以後,并不得一寵一,後宮妃妾,各思乘機奪嫡,互播蜚言,靈帝已不免懷疑;渤海王悝妃宋氏,系是宋後的姑母,悝被王甫陷害,夫婦同死,見前回。

    甫恐宋後報怨,趁機下手,約同大中大夫程阿,捏言宋後聽信左道,咒詛皇上;再經妃嫔等從旁誣證,構成冤獄,遂由靈帝下诏廢後,收還玺绶,徙居至暴室中,活活幽死,後父酆及兄弟等,并皆被誅。

    後來宮内侍臣,憐後無辜,各出私囊,湊集錢物,收葬後一屍一,及酆父子遺骸,歸葬宋氏舊茔臯門亭。

    小子有詩歎道: 曆朝廢後總傷倫,況複讒言出寺大; 漢季外家多赤族,冤如宋氏最酸辛! 宋後枉死,王甫等權焰益張。

    當有一位公正的尚書,上書進規,欲知尚書姓名,容至下回再詳。

     趙苞之棄母全城,後人多憫其全忠,而惜其昧義;夫君與親一也,親不可棄,猶之君不可忘,為趙苞計,不如退兵守城,徐為設法,或啗以重利,或佯為乞降,務使母得生還,然後再謀卻敵;萬一不能如願,則為君棄母,亦為後人所共諒,奈何銳圖殺賊,忍視老母一之遽膏鋒刃乎?故苞之失不在于昧義,而在于少智;設令智士處此,當不若是之冒昧進戰也。

    蔡邕之屢谏不從,已可引去;乃尚徘徊于廊廟之間,緻為一奸一人所陷害。

    微呂強,身家已夷滅矣,邕其亦有才無智欤?若曹節程璜諸人,罪不容于死,何足責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