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愚彭寵卧榻喪生 智王霸舉杯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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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彭一寵一僭稱燕王,已閱年餘。

    光武帝意欲親征,預備六軍出發,文武百官,未敢異議。

    獨大司徒伏湛上疏谏阻,略雲: 臣聞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國,犬戎密須耆邘崇。

    必先詢之同姓,然後謀于群臣,加占蓍龜以定行一事,故謀則成,蔔則吉,戰則勝,然後俟時而動,三分天下而有其二。

    陛下承大亂之後,受命而興,出入四年,滅檀鄉,制五校,降銅馬,破赤眉,誅鄧奉之屬,不為無功。

    今京師空匮,資用不足,未能服近而先事邊外,似屬非宜。

    且漁一陽一之地,一逼一接北狄,黠虜困迫,必求其助。

    又今所過縣邑,尤為困乏,大軍遠涉二千餘裡,士馬罷勞,轉糧艱阻。

    今兖豫青冀中國之都,寇賊縱橫,未及歸化。

    漁一陽一以東,本備邊塞地,貢稅微薄,安平之時,尚資内郡,況今荒耗,豈足先圖?而陛下舍近務遠,棄易就難,四方疑怪,百姓怨懼,誠臣之所惑也。

    願遠覽文王重兵博謀,近思征伐前後之宜,顧問有司,使極愚誠,采其所長,擇之聖慮,以中土為憂念,則不勝幸甚! 光武帝覽疏,方才罷議。

    但使建義大将軍朱祐,建威大将軍耿弇,征虜将軍祭遵,骁騎将軍劉喜等,出略北方。

    涿郡太守張豐,叛應彭一寵一,為一寵一屏一蔽,祭遵以張豐不除,無從滅一寵一,乃引軍先行。

    倍道至涿郡城下,一鼓登城,城中大亂,張豐倉猝欲奔,被功曹孟厷縛住,獻與遵軍。

    豐素信方術,有道士向豐谀媚,謂豐當為天子,且用五彩囊裹一住一石,令豐系諸肘後,僞雲石中有玉玺,俟得就尊位,方可剖取。

    豐信為真言,因即謀反。

    此次做了罪囚,推至遵前,遵诘問反狀,豐尚述道士訛言,舉肘示遵。

    遵令将五彩囊解下,取出一石,用椎擊破,并無玉玺,便擲石示豐,豐始知被詐,仰天歎道:“當死無恨。

    ”真是呆鳥。

    遵即命推出斬首,傳詣洛一陽一。

    光武帝聞張豐伏誅,撤去漁一陽一羽翼,當然心慰。

    惟因岑彭往擊秦豐,數月不得捷音,見前回。

    乃将朱祐調回,使助岑彭。

    留祭遵屯良鄉,劉喜屯一陽一鄉,使耿弇進擊漁一陽一。

    弇因父況與一寵一同功,迹近嫌疑,且無兄弟留侍京師,益恐遭忌,未敢獨進。

    因上書求還洛一陽一,願将漁一陽一事讓與祭遵。

    光武帝覽悉内容,即下诏賜弇道:“将軍嘗舉宗相依,為國忘家,功效卓著,今何嫌何疑,反欲求征?且屯兵涿郡,勉圖方略,平叛課功。

    ”弇接到诏谕,乃暫駐涿郡,并作書禀父,請況為國效力,夾攻彭一寵一。

    況得書後,已知弇意,便遣弇弟耿國入侍。

    光武帝嘉況忠誠,晉封況為隃糜侯。

    會因彭一寵一出兵兩路,分攻祭遵劉喜,一路由一寵一引兵數萬,自擊祭遵;一路使弟純領着匈奴騎兵,約有好幾千人,往擊劉喜。

    純行至軍都,忽刺斜裡突出一彪人馬,大刀闊斧,攔住厮殺,純不及措手,慌忙倒退。

    有兩個匈奴統将,不識利害,向前接戰,誰知上谷騎士,比胡騎還要厲害,左沖右突,無人敢當。

    且有一位青年骁将,橫槊當先,飄飄飛舞,鋒刃到處,流血淋一漓,兩個匈奴軍将,都做了無頭鬼奴,餘衆自然駭散,純亦逃歸。

    看官道來将為誰?就是耿況次子耿舒。

    倒戟而出。

    況曾遣諜騎,往探漁一陽一消息,既知彭純出發,即遣次子耿舒,率銳邀截。

    純卻不曾防備,适被耿舒橫擊一陣,敗回漁一陽一。

    軍都乃是縣名,本已附屬彭一寵一,此次由耿舒乘勝進攻,也是唾手得來。

    一寵一聞彭純敗還,軍都失守,不由的心驚膽落,連忙引兵折回,自保巢一穴一,尚恐祭遵劉喜,與耿況連兵搗入,日夕不安。

    就是漁一陽一城内的百姓,也是擔憂得很,未遑甯處。

    蹉跎過了數月,已是建武五年。

    彭一寵一妻夜卧一床一間,恍恍惚惚,覺得自己一裸一體登城,被髡徒推堕城下,駭極大呼,才得驚寤,醒後始知是一場惡夢,大為惶惑。

    越夕由一寵一升堂,聞火爐下有蝦蟆聲,閣閣亂鳴,一寵一将火爐移開,并不見有蝦蟆形迹,再令左右掘地尋覓,亦無影響。

    為此種種怪異,便召蔔人筮易,術士望氣,統雲不必防外,但當防内。

    一寵一聞言細思,隻有從弟子後蘭卿,由洛一陽一到來,見前回。

    莫非蓄有一陰一謀,潛圖為變?乃将他調戍邊防,不令居内。

    且欲祀神禳災,先期齋戒,移居靜室。

    蒼頭子密等三人,見一寵一心緒煩亂,後必無成,遂暗中密謀,拟将一寵一夫婦殺死,往降漢營。

    當下伺一寵一卧着,踅将進去,把一寵一縛住一床一上,再出告外吏,說是大王齋禁,令衆歸休。

    待外吏散去,又僞傳一寵一命,收縛奴婢,分置密室,然後召出一寵一妻。

    一寵一妻不知何因,趨入齋室,蓦見一寵一被繩捆住,忍不住驚叫道:“叛奴造反!”說到反字,已被子密等揪住頭發,用掌擊頰,打得一寵一妻面目紅腫,不敢作聲。

    誰叫你嗾一寵一造反?一寵一慌忙大呼道:“快為諸将軍辦裝,不必多言!”子密等乃釋放一寵一妻,随她入取寶物,但留一奴守一寵一。

    一寵一顧語道:“汝為我所一愛一,想為子密脅迫至此,若肯解我縛,當使女珠嫁汝,家中财物,與汝同分!”守奴頗為所動,出視戶外,見子密尚未他去,因不敢替一寵一釋縛。

    子密等取得金玉珍寶,複将一寵一妻牽入一寵一室,迫使縫兩缣囊,盛貯各物,一寵一妻不敢不從。

    到了缣囊縫就,已經夜半,子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