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受脅迫廉丹戰死 圖光複劉氏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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瞋目道:“能戰方來,不能戰便死,奈何遽走!”匡滿面懷慚,俯首無言。

    丹越覺氣憤,從懷中取出印绶符節,擲付與匡道:“小兒可走,我為國大将,除死方休。

    ”一面說,一面即躍馬前進,突入賊軍。

    賊一擁齊上,把丹困住垓心,丹格殺賊徒數十人,終因寡不敵衆,力盡身亡。

    為莽戰死,殊不值得。

    麾下校尉汝雲王隆等二十餘人,同聲說道:“廉公已死,我等何為獨生?”當即拚命血鬥,并皆戰死。

    隻王匡已經走脫,不得不據實報聞,莽下書哀悼,谥丹為果公。

    國将哀章,自願赴軍平賊,也要出去送死了。

    莽即遣章東行,與王匡合力禦盜。

    又使大将軍一陽一浚屯兵敖倉,大司徒王尋統兵十萬,鎮守洛一陽一。

    嗣聞嚴尤陳茂一軍,先勝後敗,未見得利,免不得焦灼萬分,乃拟遣風俗大夫司國憲等,俱是莽時官名。

    分巡天下,饬除井田奴婢山澤六筦諸禁,與民更始。

     書尚未發,忽覺得一聲霹靂,突出一位漢家後裔,起兵南一陽一白水鄉,即舂陵封地。

    要來讨滅王莽,索還漢室江山。

    真命天子出現,應該大書特書。

    這人為誰?乃是漢景帝七世孫,為長沙定王發嫡派,本姓是劉,單名為秀,表字文叔,身長七尺三寸,美髯眉,大口隆準,确是漢朝龍種,比衆不同。

    從前景帝生長沙定王發,發生舂陵節侯買,買生郁林太守外,外生钜鹿都尉回,回生南頓令欽,欽娶湖一陽一樊重女為妻,生下三子,長名縯,次名仲,又次名秀。

    秀生時,适有嘉禾一一莖一九穗,因以秀字為名。

    九齡喪父,寄居叔父劉良家,成童後好稼穑。

    長兄縯,表字伯升,獨有大志,好俠養士,常笑秀為耕傭,比諸高祖兄仲。

    秀受兄揶揄,也覺業農非計,乃入都求學,拜中大夫許子威為師,肄習尚書,能通大義,嗣因資用乏絕,仍然歸家。

    秀有一姊,曾适新野人鄧晨,彼此誼關郎舅,時相往來。

    一日邀秀至穰人蔡少公家,适值賓朋滿座,叙談朝事,晨與秀都是後生,幸得少公招呼,參坐末席。

    少公素習圖谶,與大衆述及谶語道:“将來劉秀當為天子!”座中有一人起問道:“莫非就是國師劉秀麼?”原來莽臣劉歆,也嘗究心谶緯,依着谶文,故意改名為秀,回應上文。

    所以座客聞少公言,還道是秀為國師,容易得為天子,故有是問。

    少公尚未及答,但聽末座上笑聲忽起,接說一語道:“怎見得不是仆呢?”大衆聞聲瞧着,乃是劉秀發言,都不禁哄堂大笑。

    誰知果然是他。

    秀揚長趨出,晨亦告退。

     宛人李守,曾為莽宗卿師,素好星曆谶紀,嘗私語子通道:“劉氏不久當興,李氏必将為輔。

    ”通将父語記諸心中,也想做個攀龍附鳳的功臣,至新莽地皇三年,新市兵竄入南一陽一,平林人陳牧廖湛,也聚衆千餘人,起應王匡王鳳,号平林兵,鬧得南一陽一境内,風鶴皆驚。

    李通從弟李轶,因向通進說道:“今日四方擾亂,想是漢室當興,南一陽一宗室,隻有伯升兄弟,泛一愛一容衆,可與共謀大事,願兄勿失此機!”通欣然道:“我意也是如此。

    ”可巧劉秀來宛賣谷,通與轶乘便迎入,與商起義,秀并不推辭,即與訂約,歸告兄縯。

    縯自王莽篡位後,常懷不平,暗中散财傾産,結交豪傑,約莫有百餘人,至此一齊召集,面與計議道:“王莽暴虐,海内分崩,今複枯旱連年,兵革并起,這是天亡逆莽的時候,我等正好舉事,起複高祖舊業,平定萬世了!”衆豪傑統拍手贊成,乃分遣親友四出,招募士卒,自發舂陵子弟,指日興師,子弟視為畏途,各謀躲避,競言伯升造反,必将殺我。

    嗣見劉秀亦穿着軍裝,披绛衣,戴大冠,不由的驚疑道:“他是有名謹厚,為何也這般裝束,莫非果好起事麼?”竟究是謹厚的好處。

    乃稍稍趨集,共得子弟七八千人,縯自稱柱天都部,秀年方二十有八,助兄舉義,專待李通兄弟到來。

    通使弟轶出招徒衆,自在宛城暗暗布置,準備起應。

    不料事機未密,被人發覺,當由守吏帶着兵役,來捕李通。

    通聞風逃去,通父守與全家眷屬,不及奔避,盡被拘去。

    官吏立即報莽,莽立即下令族誅,共死六十四人。

    一事未成,便至傾家,也覺可憐。

    縯探得李通家屬,俱被捕戮,料知通不能起應,乃使族人劉嘉,往說平林新市諸頭目,求他幫助。

    嘉素有口才,憑着那三寸舌,說動了兩路兵,彼此定議,合兵進攻長聚,又搗入唐子鄉,誘殺湖一陽一縣尉。

    沿途奪取财物,卻是不少,盜衆欲據為己有,劉氏子弟,也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