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黜外戚群奸伏法 殲首虜定遠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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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即擢超為西域都護,軍司馬徐幹為長史。

    并使龜茲侍子白霸歸國為王,特令司馬姚光,護送西行。

    光至西域,與超會商進止。

    超以龜茲本有國王,叫作尤利多,若使立白霸,尤利多必将抗拒;計惟帶兵同往,方足示威,壓倒尤利多。

    光聞言大喜,即與超同往龜茲,龜茲國王尤利多果欲拒絕白霸,嗣見來兵甚衆,料知難敵,隻好俯首帖耳,推位讓國。

    超即使尤利多随着姚光,共詣京師。

    尤利多不敢不從,便偕光出龜茲城,東往洛一陽一。

    超尚恐龜茲反複,特留居龜茲它乾城,使徐幹屯駐疏勒。

    于是西域諸國,大半歸順。

    隻有焉耆危須尉犁三國,因前時攻沒陳睦,未敢遽降。

    至永元六年孟秋,超發龜茲鄯善等八國兵馬,合七萬名,并及吏士賈客千四百人,共讨焉耆。

    兵入尉犁國境,先遣使曉谕三國道:“漢都護率兵前來,無非欲鎮撫三國,如三國果改過向善,宜遣酋長迎師,都護當為國宣恩,賞賜王侯以下,各有彩帛;若再執迷不悟,敢抗天威,恐大兵入境,玉石俱焚,雖欲面縛出降,也已無及了!”焉耆王廣,聽到此語,即遣人探視超軍,果然兵多将衆,如火如荼,當下望風膽怯,忙遣左将北鞬支赍奉牛酒,出迎超軍。

    超聞北鞬支曾為匈奴侍子,歸秉國權,乃面加诘責道:“汝為匈奴侍子,莫非尚欲臣事匈奴麼?我率大兵到此,汝王不即出迎,想是汝在旁撓阻,所以遲來?”北鞬支慌忙答辯,不肯認罪。

    超反回嗔作喜道:“汝既未曾撓阻,可即歸告汝王,自來犒軍!”說着,即令取帛數匹,賞給北鞬支,北鞬支拜謝而去。

    軍吏向超進議道:“何不便殺北鞬支?”超搖首道:“汝等但知張威,未知立功。

    北鞬支在焉耆國中,威權甚重,若未入彼國,先将他殺死,适令彼國驚疑,設備守險,拚死相争,我如何得至焉耆城下呢?”無往不用智謀。

    軍吏始皆拜服。

    超即麾軍進行,至焉耆國界,為河所阻。

    河上本架橋梁,叫做葦橋,本是焉耆國第一重門戶。

    北鞬支回國,恐超軍随入,故将橋梁拆去,杜絕交通。

    超在橋旁虛設營寨,但留老弱數百人,使他在營外司爨,晨夕為炊,自率大隊繞道馳入。

    越山度嶺,得于七月晦日,至焉耆城二十裡外安營立寨,遣人促焉耆王犒師。

    焉耆王廣,方因北鞬支返報,與商迎超事宜,不防超軍已經深入,将到城下,那時心亂神昏,急欲挈衆入山,共保一性一命。

    北鞬支以為無虞,但教廣出城迎超,奉獻方物,便可保全。

    已入班超計中。

    議尚未定,焉耆左侯元孟,從前嘗入質京師,得蒙放歸,心中尚感念漢德,乃密遣人報超,謂國王将入山保守。

    超不待說完,驅出斬首,示不信用,并與諸國王定一會期,揚言當重加賞賜。

    焉耆王廣,遂與北鞬支等三十人,如期出會;惟國相腹久等十七人,懼誅遠遁。

    尉犁王汛,也聞令趨至,獨危須王不至。

    超大陳軍士,傳召二王入帳,甫經坐定,超即怒目诘廣道:“危須王何故不至?腹久等何故逃亡?”兩語說出,便顧令吏士,把二王以下諸人,全數拿下,押至陳睦所居故城,設立陳睦神主,就香案前綁住俘虜,一刀一個,殺得幹幹淨淨。

    陳睦有知,當亦喜出意外。

    當将二叛王首級,解送京都;一面縱兵抄掠,斬首五千餘級,獲生口萬五千人,馬畜牛羊三十餘萬頭,更立焉耆左侯元孟為焉耆王。

    自留焉耆城半年,撫定人民。

    自是西域五十餘國,俱納質内附,重譯來庭。

    和帝下诏酬庸,特封超為定遠侯。

    诏曰: 往者匈奴獨擅西域,寇盜河西,永平之末,城門晝閉。

     先帝深愍邊氓,嬰罹寇害,乃命将帥擊右地,破白山,臨蒲類海,取車師城。

    諸國震懾,相率響應,遂開西域,置都護。

    而焉耆王舜,舜子忠,獨謀悖逆,恃其險隘,複沒都護,并及吏士。

    先帝重元元之命,憚兵役之興,故使軍司馬班超,安集于置以西。

    超遂逾蔥嶺,迄縣度,出入二十二年,莫不賓從,改立其王,而綏其人,不動中國,不煩戎士,得遠夷之和,同異俗之心,而緻天誅,蠲宿恥,以報将士之仇。

    司馬法曰:“賞不逾月。

    ”欲人速睹為善之利也。

    其封超為定遠侯,邑千戶,以示國家報功之至意。

     超受封拜爵,宿願終償,萬裡侯相的預言,至是果驗。

    小子有詩贊道: 投筆從戎膽略豪,積功才得換征袍; 漫言生相原應貴,要仗胸中貫六韬。

     西域已為超所平,北虜西羌,尚是叛服無常,屢勞征讨。

     欲知詳情,試看下回續表。

     先王立法,凡仆從侍禦諸臣,悉選正士為之,所以弼主德,杜禍萌也。

    後世不察,乃以Yan人充選,名為禁掖設防,實為宮廷養患。

    如和帝之欲除窦氏,不能直接外臣,但與鄭衆設策,計雖得行,而宦官竊權之禍,自此始矣,窦憲等俯首服罪,實屬無能,孤雛腐鼠之言,不為不驗;設非窦太後之縱容姑息,憲等皆不過碌碌庸材,何至驕橫不法,自取安亡乎?班固文人,一黨一附窦氏,始至殺身;獨班超能立功異域,終得封侯。

    大丈夫原應自奮,安能久事筆硯間?觀于超之有志竟成,而固之無志可知,一榮一辱,優劣判焉乃知人生處世,立志為先,慎毋媚世諧俗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