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師救駕真武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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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魔教要你們風某的人頭交換解藥?” 吳是非道:“風公子真是英明。

    可惜太聰明的人不得長壽。

    ” 歐陽飛獰然道:“風公子,那日你若早些出乎,我何緻到這步田地?我四位叔叔也不會自殺當場,得罪莫怪。

    ” 他本是名門之子,少年俊彥,雖輕薄浮滑,本性倒不太壞,不過事勢所追,不得不爾。

     風清揚對幾人被逼服毒,以緻不得不受人控制利用,甚是憫借,此時方恍然另外二人是洞庭取義,隻因當時他正與慕容雪說笑,一瞥間見二人接到一個繡囊便駭然奔逃,尚感匪夷所思.現今已心中雪亮,這些人均被駕子路收進教中?為虎作帳。

    吳是非、歐陽飛身中毒,洞庭雙義大概是有甚把柄落在貿子路手中。

     心中一面推測,手中劍卻不絕揮出,歐陽飛一柄八封紫金刀舞得呼呼作響,卻近不了他身閡三尺之地。

     吳是非手提鍊子槍,準備加入戰團,但見歐陽飛縱高伏低,刀風霍霍,已将風清揚罩住,似乎百八十招即可将其拾奪下,倒不免詫異莫名,暗思道:“近年來這小子名滿天下,原來也不過爾爾,早知如此,那兩枚求援火花倒可省了,隻不知教主為何對他忌憚之甚,千叮萬囑。

    一遇風清揚,便發出訊号,合圍攻擊。

     正思忖間,忽聽一聲嬌比,劍風霍霍,卻是慕容雪一劍刺來,吳是非鍊子槍一蕩,鐵鍊向劍上卷去,槍頭卻筆直刺去,一招之間兼有軟鞭、長槍兩家之長,大是不俗。

     慕空雪掣劍換招,霎時間攻出七八劍,吳是非鍊子槍抖得筆直,哩哩哩連刺八槍,慕容雪連連後退,身子幾已靠在牆上。

     風清揚喝道:“淩波微步。

    ” 慕容雪身子一晃,已從層層槍影中一閃而出,吳是非眼見她被逼入死角,心中大喜,一槍刺去,楔然刺入牆壁,慕容雪已然轉到他背後,吳是非如遇鬼魅,大駭欲死,他全力刺出一槍,怎麼也料不到慕容雪會轉到他背後,深恐慕容雪在他背上刺上一劍,急切之中,無暇細思,縱身前躍,轟隆一聲将牆壁撞出個大洞。

     饒是他匪号“賽金剛”,體壯如牛,皮租肉厚,亦被反彈之力震得五内沸然,筋骨欲脫,當即暈了過去。

     他卻不知慕容雪隻學了一中“淩波微步”,行走起來躲避騰挪固然極妙,手上卻遞不出招式,隻是個挨打還不了手的局面,不過若想打到她卻也并非易事。

     風清揚喝聲采,身上卻冷汗直流,他關心過切,萬一慕容雪的“淩波微步”忽然不靈光了,豈非糟之極矣,縱然将這四個千刀萬剮亦難贖萬一。

    手上一劍削出,一聲輕響過處。

    歐陽飛的紫金八封刀從中而斷,猶如切豆腐般。

     歐陽飛心下大駭,縱身後躍,風清揚如影附形,身影一晃,已閃到他身前,五指疾出,已扣住他胸前“玉掌穴”,随手将之抛出門外,仰天跌在雨水中,歐陽飛奮力欲起,哪知風清揚指力透處,早将穴道封死,絲毫動不得,一任那黃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

     洞庭雙義見慕容雪内力平平,劍術亦不甚高明,卻以如鬼似魅的身法弄得吳是非狼狽閡章,負傷不起,相顧駭然。

    慕容雪腳步邁開,便收柬不住,東一閃,西一晃,飄飄落仙般向洞庭雙義沖來。

    洞庭雙義固爾心中發毛,小心戒備,慕容雪更是連珠價叫苦不選,這豈非自投虎口,偏生功力全貫注在腳上,卻又無法自控,隻好閉起眼睛,聽天由命了。

     洞庭雙義益發駭懼,不知她緊閉雙睜又是什麼邪法,還未思解明白,人已沖到,隻得硬着頭皮,各挺峨媚刺向她左右脅刺去。

    心下卻戰戰兢兢,刺出去的招式也慢了許多。

     慕容雪早從二人之間候然而過,洞庭雙義招到中途,便止而不發,倒似他兄弟二人自相争鬥一般,二人均慶幸自己英明,這一招倘若發得急了,豈非要刺到自家兄弟身上,複想到姑蘇慕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名頭,料想這恐怕便是了,吳是非先着了道兒,自己若非鑒于前車之覆,亦不免重蹈覆轍。

     雙義越想越覺得所料極是,駭懼愈增,急中生智,竟爾籌思出應付之良策:你不過以我的招數反施于我,我若不出招,你無招可反,便莫奈我何了。

    他二人在洞庭湖上打破遊客商賈,一對峨媚刺殺人無算自己可不想嘗嘗這峨媚刺透肌入骨的滋味。

     是以雙義兄弟見慕容雪在身邊繞來繞去,不單不再出招,反而躲避不疊,慕容雪閉目行步,滔滔不絕,亦複怪異之至,雙義兄弟蹿高伏低,依然閃避不開,數次險些被慕容雪撞上,雙義兄弟更覺眼前這小組成也邪門,卻不知隻消峨媚刺亂刺亂點,即可将之除掉,倒把蛾媚刺緊藏背後,惟恐被她在手上反施過來。

     風清揚早巳将歐陽飛制住,本拟過來将雙義一并料理了,卻被這奇異的景象弄得匪夷所思,不知洞庭雙義中了什麼邪,慕容雪的“淩被微步”是挨打不還手的,這二人怎的又依樣照描起來,莫非這套步法真的是邪法? 洞庭雙義眼見避無可避;再退便是火堆了,把心一橫。

    向上一躍,雙手攀佐大梁,心下驚魂方定,死自栗栗危懼,渾身汗透,吊在大梁上再不敢下來。

     慕容雪明知是火堆,卻也無法收伎腳步,直向火堆邁去。

    風清揚熟穩步法中六十四封方位,自是知道她步子所落之處,搶先一步邁到,輕舒猿臂,将她抱了過來。

     慕容雪睜開眼,一吐舌頭道:“好險。

    ” 風清揚笑道:“不是你好險,是兩位梁上君子好險。

    ” 幕容雪向上一望,奇道;“姨,他們上去做甚?是在練鐵臂功嗎?吊在上面好累的,快下來吧。

    ” 雙義中老大嚷道:“小丫頭,甭想讓我們上當,你們慕容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再厲害,我們一招不出,你便無招可反,看你還有什麼道行。

    ” 風清揚此時方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二位仁兄果然高明,高明之極矣。

    這般高明的法門除了洞庭雙義.當真無第三人能想出,佩服,佩服。

    ” 雙義雖知他是出言譏刺。

    心中卻也不免有幾分得意,醒醒如醉,隻覺這是對讨慕容神技的不二的法門,除了自己兄弟。

    斷無第三人能想出、将來武林史上,洞庭雙義的大名可要大書特書幾筆。

    所謂不戰麗屈人之兵也。

    益發死吊在梁上,不肯下來。

     忽然“睹”的一聲,風清揚正饒有興緻地看着洞庭雙義,破空之聲已至背後,風清揚聽風辨形,身子一扭,一柄鍊子槍擦脅而過,卻是吳是非暗中偷襲。

     吳是非暈過去不久便即醒轉,越思越想懊喪愈甚,後見洞庭雙義與慕容雪那場怪戰,他身在局外,心中了然,畏懼之意大減,見二人不備,悄悄拔出鍊子槍,暗下毒手。

     風清揚大怒,一劍當心刺去,吳是非鍊子槍一抖,向劍上卷去。

    風清揚冷冷一笑,任他鐵鍊卷上,劍勢一攪,鋒然一聲,半截鐵鍊帶着槍尖淩空飛去,釘入洞庭雙義所攀的梁上。

     洞庭雙義吓得渾身發抖,暗道:“這小子更加邪門,旁人的招式怎麼反施到我們這邊來?”心中又覺得老大的不妥,自己不出招也還罷了,他若将别人的刀劍拳腳反施過來,可如何應付?一時間搜腸刮肚,訪撞無計。

     風清揚恨吳是非狡詐,倒不想一劍刺死他,待他揮起半截鐵鍊當短鞭掃來,心思一動,劍上用起“鬥轉星移”神技,在鍊上一點,鐵鍊候然轉去,正卷在吳是非脖頸上,登時絞得舌吐眼凸,五官挪位,竟爾自己将自己勒死了,這情形若非有人看到,還真以為他是自溢身亡的。

     慕容雪連聲喝采,喜道:“風郎,你真行,幾天的工夫又精進了一層。

    ” 風清揚這才恍然,自己用的乃是第三層功夫,可自己何以又進了一層功夫,卻也不明其所以然。

     其實“鬥轉星移”神功端賴内功精湛,手法巧妙,風清揚修習九陰神功,内力已臻化境,所欠缺者手法而已。

     武功之道内力修為最為艱難,慕容世家幾百年來罕有大成者,即因内力修為不夠,種種精妙奇絕,匪夷所思的手法便施展不出,而内力修練絲毫勉強不來,是以代代人徒發浩歎,幹脆不出江湖,是以近世慕容氏之名已無人知曉。

     直至慕容絕天賦奇才,又藉數代先祖練功之經驗,至四十歲上始将“鬥轉星移”練至第六層功夫,又遍習各門各派武功。

    近幾年方因一大變故,行走江湖,使姑蘇慕容之名再度邁出武林,大放異彩。

     風清揚其時内力之強,與慕容絕相比,已不逞多讓,悟性之高,世罕其匹,所欠缺者不過手法之精熟純粹耳,單以這一招而論,已頗有第六層功夫的景象。

    縱然慕容絕親自出手,亦不過如此。

    不過吳是非并非一流高手,是以用第三層的手法亦可達到第六層的效果。

    慕容雪家學淵然,眼光自是老到,所評甚是允當。

     風清揚見吳是非已斃,不屑于去殺洞庭雙義,何況他二人堅執不出招的法門,殺之有損身份,便向殿外行去,意欲将歐陽飛搬回來,大雨中淋了如許多時,也盡夠了。

     方行到殿門,摹然警覺,手中劍候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