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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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兩艘快艇,回頭過來,朝自己船頭迎面駛來。

    四艘快艇在水面上組成了合圍之勢,緩緩逼近,已把自己這條船圍在中間。

     自己這條船去勢未停,船頭兩艘快艇又是迎着駛來,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忽見左首快艇上艙門啟處,走出一個身穿黑衣長衫,臉如死灰的漢子卓立船頭,喝道:“喂!船家你瞎了眼睛,還不快停下來?” 同時右邊那條船上,艙簾口掀走出兩名黑色勁裝,臉如黃蠟,手執長劍的漢子。

    看情形,他們果然要在江面上動手。

    江老大已得玉蕊吩咐,立時依言緩緩停下船來。

    船後兩艘快艇,也在此時,減緩了速度,漸漸逼近。

    大船已在江面上停下來,船身正在打着橫,江老大和幾名水手,面露驚容,手忙腳亂,竭力地穩住了船身。

     前艙突然開啟,緩步走出一個身穿紫色長衫的中年人,目光一掠來船灰臉人,冷聲唱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諸位持械攔船,意欲何為?” 在紫衣中年人現身之時,他身後跟着走出兩個佩刀紫衣勁裝漢子。

     那灰臉人目光冷森,瞧了紫衫中年人一眼,問道:“閣下是什麼人?” 紫衫中年人道:“在下南昌萬勝鐐局陸建南。

    ”接着臉容一正,問道:“在下已經報出字号,朋友也該亮個萬兒了吧?諸位欄江截舟,意欲何為?” 灰臉人冷笑;道:“三個逃婢,居然還雇了保镖的?告訴你,咱們是追緝逃婢來的。

    ” 陸建南輕哼一聲道:“朋友想是找錯了人,敝局承保的是南昌花公子,江湖道上,道義為重,務請諸位賞敝局一個薄面。

    ” 灰臉人眨動一雙死灰眼睛,陰恻恻一笑道:“大爺從來聽說過南昌有什麼萬勝镖局,來呀,給我上船搜。

    ” 右首艇上,兩名黑衣漢子答應一聲,快艇突然沖上來,兩個漢子縱身一躍,淩空朝大船飛撲而上。

     陸建南嗔目喝道;“朋友不顧江湖道義,那就莫怪敝局出手無情了。

    ”口中說着,朝身後兩個紫衣勁裝漢子揮了揮手。

     兩個紫衣勁裝漢子早已掣刀在手,一閃而出,正好截住了飛撲上來的兩個黃蠟臉漢子,立即在船頭甲闆上展開了一場惡鬥。

     灰臉人哈哈一笑道:“看來你陸朋友不見棺材不流淚,即大爺就成全你了。

    ”足尖一點,使出“一鶴沖天”身法,平空升起二丈多高。

    朝陸建南迎面飛撲過來,五指箕張一招“飛鷹攫蛇”,當頭抓下。

     陸建南看他出手怪異,倒也不敢大意,右腳後退一步,左手振腕一指,朝灰臉人右手腕門點去。

     “穿雲指!”灰臉人一聲怪笑道:“朋友居然是華山門下。

    ” 身形直落,雙足踏實,募地一步欺入中宮,左手一招“排雲運掌”,直劈過來。

    此人出手奇怪,掌勢勁急,逼得陸建南身不由己地又退了一步。

    但陸建南也不是弱手,他在讓開灰臉人掌勢之後,有手迅快地掣劍在手,刷的一聲,長劍趁勢貼地掃出。

    這一招,避敵攻敵,一齊動作,當真快疾如電。

    灰臉人直欺過來,驟不及防,幾乎吃了大虧,百忙中雙足一點,跳起一丈多高,才算避過陸建南掃出的一劍,陸建南一擊得手,哪還容他還手,口中大喝一聲,同樣一躍而起,劍演“撥開雲路”,跟蹤飛襲。

    灰臉人騰身躍起之際,也己掣劍在手,立時揮手還擊。

    “锵……”兩人在空中互擊一招,身形乍分,同時墜落船面。

     灰臉人腳踏實地,怒笑一聲,一柄烏黑狹長的長劍,怪招連綿,急如驟雨般攻來,劍勢詭異,十分淩厲。

    陸建南果然是華山派的人,一手“華山劍法”,輕靈飄逸,進退如風,招招精妙絕倫。

    兩人這一動上手,各展所學,兩柄長劍,-像銀蛇亂閃,一像烏龍攪水,打得劇烈無比。

    這時後來的兩艘快艇,也已繞到大船船頭,小艇上,各站着一個人。

     前面一艘,站着一個身穿青布衫的漢子,臉型瘦削,膚色黃中帶青,生相陰狠。

    稍後一艘,是一個面貌俊美,神情居做的藍衣公子,腰懇長劍,飄然臨風,看去甚是灑脫。

     這兩人像是主仆,就在他們快艇駛近大船。

    還有兩丈來遠時,青衣漢子募地雙臂一劃,縱身朝大船上飛撲過來。

    此人身手十分矯捷,腳尖在船頭上一點,身形閃動,飛快地從刀光劍影中穿過,朝船艙撲去。

    就在此時,但聽一聲叱喝,一個紫衣勁裝漢子當門而立,攔住去路,手中長劍一抖,幻起兩朵劍花,分刺青衣人兩處大穴。

    青衣人不閃不避,左手一擡,疾向長劍上撩。

    這一下,大出紫衣勁裝漢子意外,他居然敢用肉手來抓鋒利的長劍?就在這一愣之際,突聽“當”的一聲金鐵交鳴,紫衣勁裝漢子一柄長劍.已被對方鎖住。

    原來青衣人-隻左手,色呈青綠,五指有如鋼鈎一般,露出鋒利尖銳的鐵爪!他左手竟然是鋼鐵鑄成的假手,隻要看它綠得刺目,就知鐵手上還淬了劇毒!這原是電光石火間事,青衣人鐵手一下鎖住紫衣勁裝漢子長劍,右手呼的一掌,迎面劈出。

     紫衣勁裝漢子武功也不弱,但因長劍被鎖,一個失神,左肩已被掌風掃中,他雖是見機得快,沒被打實,但也着實不輕,隻覺左臂骨痛欲裂,人也差點栽倒地上,他趁着身子側傾,突然飛起一腳,朝青衣人心窩踢去。

     青衣人口中冷哼一聲道;“螳螂腳,原來你還是螳螂門的人。

    ” 左手鐵爪,順勢朝他腳踝上抓落。

     紫衣勁裝漢子左臂負傷,身手自然沒有初交手時靈活,但他知道此刻性命交關,隻好咬緊牙關,後退一步,冒險遞招,發劍攻敵,希望能夠多支持一刻是一刻。

     青衣人一着得手,鐵手揮舞如風,右手跟着接二連三地劈出,直把紫衣勁裝漢子逼得險象環生。

    這時船頭上一陣陣急驟的金鐵交鳴聲中,突然傳出“噗通”一聲,正在和搶上船來的兩個黃蠟臉漢子苦戰的兩個紫衣勁裝漢子,其中一人受了傷,跌人水中,另口個身上也負了重傷,但仍在奮力苦戰不退。

    陸建甫眼看手下镖師,不是人家的對手,形勢危急,心頭氣憤填膺,雙目盡赤,一柄長劍,劍光如幕,奮力攻拒。

    無奈他的對手灰臉人劍招詭橘多變!打到百招左右,依然誰也占不了誰的上風。

     兩個黃蠟臉漢子,原是和兩個紫衣勁裝漢子捉對厮殺,此時一個紫衣勁裝漢子負傷落水,沒有了對手,就挺劍朝另一個紫衣勁裝漢子夾擊過來。

    那紫衣勁裝漢子本來已經隻有招架之力,這下腹背受敵,以一敵二,戰了不過數合,就被正面敵人一劍掃過,把他一條左臂砍了下來。

    紫衣勁裝漢子大叫一聲,登時痛昏過去,他背後的黃蠟臉漢子飛起一腳,把他踢下江心。

     陸建南急怒攻心,口中大喝一聲:“我和你們拼了!”手腕一振,長劍幻起一片劍花。

    他存了拼命之心,一味搶攻,劍如輪轉,着着刺向那灰臉人的要害。

    這一輪急攻,幾乎不計本身安危,灰臉人自然不會和他作同歸于盡的拼命打法,隻得退讓躲閃。

    這一來,卻被陸建南搶得先機,咬牙切齒,攻勢更見淩厲,直追得灰臉人連連後退。

    那藍衣分子一直站在小艇上觀戰,此時突然飛身而上,他身形奇快,藍影一閃,便已落到船頭,淩空一指,點向陸建南的穴道。

    陸建南正在着着進擊之中,突覺腰上一麻,一時收勢不及,撲倒船闆之上,一柄長劍也刺人了船闆。

     灰臉人趕忙收劍,朝藍衣公子拱拱手道:“多謝公子相助。

    ” 藍衣公子道:“鄙巡主不用客氣。

    ” 原來那灰臉人就是天狗星。

     天狗星轉過身去,一手抓住陸建南衣領,一手按在他後心,轉朝青衣人道:“侯兄請住手。

    ” 一面朝紫衣勁裝漢子陰恻恻喝道:“這位朋友聽着,你們陸镖頭己在鄙某手裡,你不想他送命,就給我站到達上去。

    ”青衣人撤招後躍,回到藍衣公子身邊。

     那紫衣勁裝漢子左臂負傷,本已落盡下風,此刻眼看陸建南又落在人家手中,雙目緊閉,似是被點了穴逍。

    同來四人,已隻剩下自己一人,不僅孤拿難鳴,而且也投鼠忌器,隻得聞聲收劍,長長籲了口氣,怒聲道:“你們這些人,究竟是哪一條道上的?咱們萬勝镖局走南闖北,從未開罪江湖同道……” 天狗星沒待他說完,截着道:“朋友不必多說,在下早已告訴過你們陸镖頭,咱們是追緝逃婢來的,與你們镖局無關。

    現在咱們田公子在此,快去叫你們事主兒出來,等咱們搜查過全船之後,即可放行。

    ” 突聽一個清朗的聲音接着說道:“我就在這裡,你們待械攔路。

     刀傷镖師,形同盜匪,究竟想要怎樣?” 随着話聲,從船後大艙中,走出一個頭戴儒中,身穿青衫的少年公子。

    他身後一左一右跟着兩個書僮,緩步朝船頭走來,這三人正是玉蕊和寥花、萍花。

     紫衣勁裝漢子看到玉蕊主仆三人,臉有愧色,低頭抱拳道:“在下等人深慚技不如人,未能盡得保護之責,以緻驚動公子……” 玉蕊微一擺手,道:“這不能怪你們。

    ” 藍衣公子一雙星目,冷厲如刀,隻是盯注在主仆三人面上,好像要從他們三張臉孔上,找尋什麼似的,一面徐徐問道:“你們從哪裡來,往何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