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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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亮,臉上閃過一絲安慰之色,無神地道:“亮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南宮亮淚水盈眶道:“媽,爸神經已受藥物迷制,靈智全失,媽……” 他說到這理,已見崔宓腹部,鮮血如泉湧,從十指縫中滲出來。

    不由接着急道:“媽,快包紮一下,制住流血,再想辦法治療!” 崔宓無力地搖搖頭,臉色反而平靜起來,喃喃道:“亮兒,媽死在你父親手中,還是感到安慰的,亮兒,以後對你爸說……我不會怪……他的。

    ” 語聲說到這兒,悄然閉上眼睛,阖目長逝。

     南宮亮一陣悲傷,急急搖搖母親體軀喊道:“媽……媽……”但是崔宓再也沒有反應,一縷芳魂,頓升天國。

     南宮亮不由撲倒母親身上,淚水泉湧,他沒有哭出聲音,但是心中已如絞割,比哭還難受。

     在南宮亮反身掠入場中時,絕天魔君眼見形勢已變,難以挽回,正想離去時,倏見四名青衣大漢,擡着一頂黑色轎子,如飛上峰而來。

     四名青衣大漢一上峰頂,對場中慘烈的搏鬥,竟看都不看一眼,迳向“絕天魔君”坐處走近。

     “絕天魔君”一怔,喝道:“來者是誰。

    ” 黑色軟轎中響起一串語聲道:“老夫特來相助魔君一臂之力!” 絕天魔君念頭未轉,黑色軟轎已到眼前停下來,四名青衣大漢立刻分立二旁,隻見轎簾唰地一聲挑起,一聲裂帛般的狂笑中,一條火龍,劈面朝向“絕天魔君”噴至。

     絕天魔君功力再高,在這突然的情形下,周身立刻被燒着,他一聲狂嗥,雙掌急拍周身火焰,凄厲地道:“你是……誰……” 這時可看到轎中坐着一位老者,手執一根二尺長的鐵管,朝着“絕天魔君”,鐵管中火焰,繼續不斷地噴出。

     隻見老者大笑道:“老夫就是‘巧手魯班’,萬惡魔頭,老夫今天要活活燒死你們這班狗黨,這是硫磺烈火,你掙紮也沒有用。

    ” 絕天魔君這時已被燒得連聲嚎叫,二旁的四名紅衣大漢,更是滿地亂滾。

     但絕天魔君雖已瀕臨死亡,卻不甘就此垂手就死,倏見他竟不顧大勢,拿起竹笛,湊在唇邊一吹。

     一聲尖銳刺耳的笛聲,立刻劃空而出。

     巧手魯班見狀正自一怔,場中狀若瘋狂的“夕陽神劍”南宮冉及“風雷聖手”崔天行卻同時嘭嘭二聲,倒在地上,七孔中立刻噴出大量鮮血。

     圈住二人的少林二位高憎及羅刹婆婆等不由一陣驚呼,愕在當場。

     南宮亮聞聲一驚之下,倏然站起,他看到外公及父親死狀,悲痛欲絕,轉首一望,隻見“絕天魔君”已嗥叫連聲,連軟椅一齊被火燒着,在地上亂滾。

     他不知道那黑色軟轎中是什麼人物,長身一掠,已撲至轎房,向裡一看,不由失聲道:“蕭老丈!” 巧手魯班哈哈大笑,道:“南宮少俠,老夫隐迹苦心研究成這火雲筒,今天終算報了大仇!” 南宮亮一聲苦歎,無言地搖搖頭,蕭煌這一把火,連帶使他外公及父親加速死亡,但是巧手魯班并不知情,他怎能怪他呢? 蕭煌見南宮亮淚落滿臉,悲痛的神色,不由一驚,道:“少俠,令外公及令尊怎麼啦!” 南宮亮半響才進出二字:“死了!” 這時,眼見場中火勢已去,幸存性命的早已四散奔逃,“極樂仙子”及一批興風作浪人物早已授首,地上血流成渠,屍積如山。

     巧手魯班耳聞南宮亮說出的噩訊,不由大喝道:“那‘影子血令’惡魔呢?” 他還以為南宮大俠及崔天行是遭了“影子血令”毒手。

     語聲甫落,峰頭倏然響起一聲長笑,一條人影,飄然而落,口中道:“影子血令已經自裁而亡,唉!這正是一場可怕的浩劫。

    ” 南宮亮一見如睹親人,撲入老者懷中,泣道;“前輩,你來晚了一步!” 這不用說,正是天門老人,隻見他撫着南宮亮肩膀道:“唉!老朽隻因一時看顧不周,至使何若非畏罪自裁而死,孩子,不用哭,這裡還有一封信,你可以拿去看看。

    ” 南宮亮茫然接過天門老人從懷中掏出的信箋,隻見上面寫着一行行潦草的字:“亮兒,我一時失足,被‘極樂仙子’要挾,以至身不由己,做出許多逆天怨人之事,但内心一直在痛苦的掙紮中,萬惡之身,死不足以抵罪孽,情之害人,莫之為甚。

     亮兒,原諒我……” 南宮亮看到這裡,再也看不下去,茫然地怔怔站着,腦中因過度悲痛,一片紊亂。

     天門老人歎息一聲道:“南宮亮,振作一點,你前途如錦,責任未了,南宮一門靠你重建,天門武學也靠你發揚光大……” 南宮亮茫然點點頭,可是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個時辰後,黃山始信峰頂,已矗立着三堆新墳。

    三堆新墳前樹着三塊墓牌,左邊是隴西崔天行之墓。

    右邊是洛水南宮冉之墓,中間是南宮夫人崔宓之墓。

     不知誰在崔宓的墓牌上寫着二行字:“芳魂日以杳,節血照顔色。

    ” 天色已是暮時,群雄簇擁着南宮亮,圍繞墓旁,在蕭索的夜風中,默默緻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