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一急。

     忙先把“千面幻影”的遺物掏出,除了一些碎銀外,隻有十幾張不同的人皮面具,接着解開劍鞘,恭敬地抱起屍體放入土坑,把堆在一旁的黃土蓋覆好,又跪下悲聲道:“陳叔叔,亮兒走了,以後會來看你的,現在亮兒決聽從你的話去找外公。

    ” 他喃喃說完,紮好長劍,略整衣衫,揣好碎銀及面具,立刻向右邊通往隴西的官道大步走去。

     在南宮亮,他隻以為陳仿臨死所囑的“快找外公”,是為了他的尋求絕藝,或是為了“風雷聖手”崔天行的處境危險…… 但他怎知道陳仿拚命擠出這六個字,是為了指示出真兇是誰。

    隻可惜語未說完,便氣絕身亡。

     這也難怪南宮亮誤解了其中意義,任何人也一樣想不到真兇的線索,竟包含在這殘缺不全的語句之中…… 三天後,南宮亮已趕到盤屋,此刻,他已換上一件青色衣衫,面帶陳仿的人皮面具,變成一個面色焦黃的少年,沿路靠着陳仿遺留的銀兩,倒也不虞宿食,可是由于日出而奔,深夜而歇,已滿身風塵,心力交疲。

     四天後,南宮亮已越過扶風,奔向岐山。

    一過岐山,隴西便近在眼前了。

     距離目的地愈近,南宮亮心情愈急,傍晚時分,他竟錯過宿頭,一咬牙,決心連夜急趕。

     時值深秋,在這接近西北之地,已有隆冬的迹象。

     天色黝黑,不見星月,朔風怒号中,挾着陣陣黃泥風沙。

     南宮亮趁着黑夜無人,放開腳程,頂風急馳。

     他到底年紀隻有十四歲,雖說服下了“楊枝甘露”,但怎經得起這種毫無休止的長途奔波。

     二更一過,南宮亮覺得實在需要休息一下,于是,目光一掃,見左邊是一片丘陵,右邊是生滿灌木的曠野,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見一點燈光,顯然距離岐山尚遠。

     他暗歎一口氣,擇一避風之處,就地盤坐,運功調息起來。

     藉着從小紮好基礎的内功,加上天地至寶“楊枝甘露”的靈氣,南宮亮迅速地斂固精元,循運周身,陰陽二氣,立刻溝通天地之橋,進入返本還原,三相并忘的境界。

     他默坐運功正急,一條黑影恍若幽靈,倏然出現南宮亮身後,毫無聲息地欺近,隻見他一身黑衣,黑絹包頭,隻露出一對寒光閃閃的眼珠,射出一股詭谲的光芒,骈指如戟,疾如閃電,向南宮亮背心“脊心”穴戳下。

     正在這時,半空中蓦地響起一聲大喝:“狗賊,竟敢對一個孺子施行暗算,打!” 随着喝聲,二條人影,疾瀉而下,挾着一道寒光,向蒙面人疾刺而去。

     蒙面人手指上此刻離南宮亮後心隻有五寸,如他手指下戳,固可制得南宮亮死命,但自身也逃不了死傷之危。

     隻見他一聲冷哼,右臂疾收,身形暴退,一轉身,恍如淡煙,瞬眼飄出十丈,顯然,他有所顧慮,不願冒險。

     南宮亮驟聞喝聲,心中一震,運行的真氣一頓,四散亂竄,他知道運功之時,切忌外魔入侵,稍一不慎,立刻走火入魔,忙屏棄一切,聞若未聞,鎮靜心神,緩緩馭卸真元,歸向丹田。

     在這刹那,忽又聽得一聲大喝:“老夫剛才已發覺你鬼鬼祟祟,知道你不是好東西,還往那裡逃!” 喝聲中,一陣衣袂飄空之聲,由近而遠,刹那消逝。

     南宮亮周身沁出一陣冷汗,草草收功,振衣而起,星眸一閃,隻見一位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紫色勁裝,手握七尺銀鞭,正目光湛湛,似笑非笑地,屹立身前,向自己注視。

     他心中不由一怔,呐呐道,“剛才是姑娘救了我麼?” 心中卻忖道:“喝聲蒼老,分明是位老者,現在怎又出來一位少女?” 隻見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是我爹救了你。

    ” 接着微微一歎,道:“要不是我與爹恰巧因急事連夜趕程經過,你豈不死得冤枉!” 南宮亮疑窦頓解,忙抱拳感激地道:“賢父女再生之德沒齒難忘,請姑娘賜告令尊大名,也好讓在下謹記心頭。

    ” 紫衣少女一揚手中銀鞭,道:“這還用問,你既在江湖上走動,難道不知道這根銀鞭?” 南宮亮也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但聞言之後,略一思索,不禁心中一震,脫口驚呼道:“原來竟是江南任府,令尊是否即是‘銀鞭飛龍’任不棄老前輩。

    ” 語聲方落,一聲宏亮笑聲,起自半空,道:“小友好眼力,老夫正是任不棄。

    ” 南宮亮忙施禮道:“前輩仗義援手,晚輩先謝了。

    ” “銀鞭飛龍”任不棄目光灼灼,注視着南宮亮焦黃的臉色,一擺衣袖道:“免了,小友臉無表情,敢情套着人皮面具?” 南宮亮暗呼一聲“厲害”道:“前輩好眼力。

    ” 任不棄道:“小友運功,能達外魔不侵,三相并忘之境,老夫深為佩服,但是,既有這等高深内力,怎地毫無閱曆,竟在黑夜荒道上,獨自運功調息,難道不怕被人暗襲?” 南宮亮想起剛才情形,心中一陣悚栗,面現愧色道:“前輩所責極是,晚輩确是一時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