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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會的三招,靠幾手“雲霧封穴”的散式,就是查明主兇是誰,又何濟于事? 他心中有着一股悲憤,身上卻已大汗淋漓,悲怒交加之下,招式立刻散亂,唰地一聲,他隻覺肩上一涼,已被長劍劃了一道寸長口子,衣衫碎裂,鮮血涔涔而下。

     隻聽得天風道長冷冷一笑,道:“小子,要命還不停手就縛!” 南宮亮雙掌瘋狂環掃,逼開一劍一拂,長笑一聲,道:“河洛南宮門下,沒有投降二字。

    ” 此言一出,二位道長神色一震,攻勢不由略緩,天風道長沉聲道:“‘夕陽神劍’無徒,難道你就是南宮冉之子?” 語氣中仿佛含着極大的不信。

     南宮亮趁隙連出三掌,稍稍扳回劣勢,凄厲道:“如非南宮之子,又怎會動問‘靈天殘篇’?” 天雷道長劍勢微又一緊,長笑道:“中原劍主,德行兼重于武林,那有你這等不肖後輩,尚欲窺觊天下奇書,師兄,拿下他再說!” 就在這時,右邊道旁林中,倏然響起一陣叮咚叮咚,仿佛敲石之聲,接着傳來一個蒼老的語聲道:“想不到你們還在這裡,我黎乙休總算找到了你們!” 一聽是“獨腳閻王”,三人臉色俱是一變,南宮亮初生之犢倒不覺怎樣,天風、天雷卻招式一頓,情不自禁地渾身一顫。

     接着唰唰二聲,天雷、天風已一收兵器,向左邊急射而去,瞬息不見。

     這邊剛走,林中一條人影一閃而出,對南宮亮笑嘻嘻招招手道:“亮兒,還不過來!” 南宮亮目光一瞥,不由一陣驚喜,脫口呼道:“陳叔叔……” 人已飛撲至林旁,繼續道:“我還以為真的是。

    ‘獨腳閻王’到了!” 陳仿淡淡一笑,道:“裝龍像龍,扮虎像虎,否則江湖上怎會送我這個‘千面幻影’的綽号,清真觀道士膽小如鼠,如不唬他一唬,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繼又一驚道:“你受傷啦!”說着,迅速地為他包紮肩頭的劍創。

     南宮亮苦笑道:“破一點皮肉,亮兒不痛,陳叔叔,你昨夜不是走了,怎會找到這裡來的?” “千面幻影”哈哈一笑,一指右邊道路道:“要去隴西,必走此道,我不來這裡等你,在哪裡等你?” 說到這裡,臉色忽然一沉責斥道:“亮兒,你怎麼忘記了我的話,不盡速趕往隴西,卻在這裡發瘋,要知你母親一生清白,就靠你洗刷,陰謀靠你查探,而且如何使父親醒悟,也全在你身上,怎地不分輕重,就同清真觀的道士硬拚起來,你絕藝未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對得起死去的母親及何伯伯?” 南宮亮不禁落下兩行眼淚,凄楚地道:“亮兒一時不慎,服下‘楊枝甘露’已被清真觀道長發覺……” “千面幻影”陳仿微微一歎,打斷他語聲,道:“事非得已,我也是一番苦心,錯既在我們,你應該先避一避,将來再尋機會報償才對!” “陳叔叔,你不知道,我是發現了一條可疑的線索,清真觀與陰謀有關!” 陳仿臉色一沉,道:“你不可胡說,清真觀雖然膽小如鼠,但在江湖上俠名素着,怎會施出這種鄙卑手段!” 南宮亮不服地道:“但是……” 陳仿搖搖手道:“你不必再說了,告訴你,真正的主兇,我已知道了!” 南宮亮心中一震,巨眸暴睜,急急道:“是誰?” “千面幻影”得意一笑,嘴巴一張,正欲說話,蓦地林中響起一聲機簧之聲。

     隻見陳仿張開的嘴巴,發出一聲悶哼,笑容立刻扭曲成痛苦的表情,強拚出低弱的語聲道:“快去找你外公……” 身軀已向地上倒去。

     南宮亮心中大駭,一把抱住陳仿,驚呼道:“陳叔叔,你……” 他發覺陳仿已氣絕身亡,不由心中冒起一股涼意,咽住語聲,迅速一擡目光,掃視林中,隻見一條人影,一晃而沒。

     南宮亮悲忿攻心,把陳仿屍體一放,雙掌迅揚,向林中劈去,口中厲喝道:“惡徒,有種留下來!” 嘩啦啦連聲大響,樹倒枝折,落葉如塵。

    南宮亮身随掌走,飛掠入林。

     林子并不大,周圍不過廿丈,南宮亮一陣搜索,毫無所得,顯然兇手已經遠遁,他急急回在林外,俯身抱着屍體痛哭道:“陳叔叔,你死得好慘,亮兒要為你報仇……” 他悲痛地哭着,一面翻過屍身,想看看緻命傷處,他一看之下,心中又一陣猛震,低呼道:“怎會是我家獨傳的‘黃蜂絕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