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琅邪鬼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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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隻要他還活着,便總會有一天會知道這之中的隐秘。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離開這個鬼地方。

     △△△△△△△△△ 宛城四處一片慌亂,都統府大火漫天,不僅如此,安衆侯府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城中四處都舉起了造反旗幟。

     劉秀起義,大開官府糧倉放糧,立刻被許多百姓奔走相告。

     陳奢執孔森的兵符,以迅雷之勢綁了孔奄,更以孔森“親信”的身分迅速控制城防和宛城的官兵,對那些反抗者,皆毫不留情地誅殺。

     李通諸人各率家将,合力而出,對各處反抗的力量加以平服,而且所到之處,更有許多平民百姓加入其隊伍中,棍棒高舞,倒也聲勢駭人。

     皆因這些大豪平時在當地的聲望極高,又多行善舉,何況,這次起事者又是大善人劉秀。

     劉秀在宛城之中的善舉多不勝數,受過其恩惠之人也多不勝舉。

    是以,宛城百姓、年輕人紛紛加入起義行列,其中響應最激烈的要數天和街的百姓。

     宛城之中,最為安穩的地方,大概要數萬興樓了。

     萬興樓安穩,不僅僅是因為它乃宛城最有名的酒樓,更因為裡面有一桌極為特别的酒宴。

     李通、李轶宴請齊府的第一号人物齊萬壽,同來的還有老鐵。

     老鐵是在殺了孔森之後立刻趕到這裡的,他來之時,所請之人都已在座。

     這桌酒宴所請來的可以說全是宛城之中極有頭腦的人物,盡是大豪和望族要人,是以,萬興樓是宛城之中最為安穩的地方。

     老鐵趕來之時,氣氛似乎并不太好。

    齊萬壽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卻沉着性子坐在那兒,他那棗紅色的臉帶着些微的怒意,顯然,他感覺到外面事情有些不對。

     “在下來遲,讓諸位久等,實在是不好意思,不請衆位海涵!”老鐵大笑着坐到李轶身邊的一張空位置上,抱拳道歉道。

     “鐵先生如此姗姗來遲,當罰酒三杯才是!”說話之人乃宛城做布皮生意的大豪古沁。

    此人布皮生意可謂是遍地開花,做得極大,家财更是萬貫。

     “應該應該,古先生如此大忙人,浪費一刻可謂浪費鬥金哪,我的确該罰上三杯!”老鐵爽快地道。

     “哈……”席間除了齊萬壽之外,餘者不由得都被逗笑了,整個氣氛也活躍了不少。

     望着老鐵連幹三杯,齊萬壽有些坐不住了,淡然問道:“先生剛自外而來,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怎會如此宣鬧?”老鐵望了齊萬壽一眼,頓了頓,笑道:“也無甚大事,隻是一場小小的兵變而已。

    ”“什麼?”齊萬壽一驚而起,在座的除了幾個心知肚明的人之外,餘者皆愕然色變。

     “諸位請坐下,休要驚詫,其實今日請大家來此,也便是為了商量此事!”李轶也立身而起,做了個“請大家稍安勿躁”的手勢,淡然道。

     古沁神色不變,隻是打量了一下身邊站起的幾人,悠然笑着将之拉坐于椅上,道:“既然李兄弟有話說,何不讓其将話說完呢?”齊萬壽狠狠地瞪了李通和李轶及老鐵一眼,他這才明白,此宴隻是一場鴻門宴而已,事實上李通和李轶并沒有安什麼好心。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又不能翻臉,首先,他知道李通、李轶都是一流高手,而那老鐵更是高深莫測,若論單打獨鬥,他自信不懼這裡的任何人,可是若以一人之力對付李通、李轶和老鐵這三大高手,那是一點勝算的機會也沒有,何況還有一旁的古沁及其他人;其次,隻看老鐵和李轶這種架式,也可知他們早有安排,若是貿然翻臉,隻怕會吃不了兜着走了。

     “恕我沒事先跟大家講清楚,真是抱歉,在此我先罰酒三杯,還請大家見諒!”李轶果然連罰三杯,這才落座。

     “這次兵變李某以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使諸位同仁受到任何損失,即使有損失,李某也定當雙倍相陪!”李轶開門見山地爽然道。

     “李員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人忍不住問道。

     “諸位請先聽李某一些話,然後再向大家解釋如何?”李轶誠懇地道。

     “李兄弟有什麼話,盡管說好了!”古沁爽快地道。

     李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自王莽逆賊謀朝篡位之後,大肆改變漢制,發布诏書,實行王田制。

    更可恨的卻是其實行'五均'、'六筦'之制,使得我們商不成商,民不成民,這些完全脫離實際的制度使得我們這些商者生意日漸衰落,不僅僅如此,他還想收回我們所擁有的土地。

    要知道,我們的土地,我們的生意網,可是經過了幾代人艱苦創業所得,我們豈能雙手奉還給他?我們豈能成為敗掉祖業的敗家子?我想,諸位都不會希望看着自己的龐大産業慢慢枯蔫吧?”李轶頓了一頓,又打量了衆人一眼,見所有的人都頻頻點頭,顯然很贊同他的說法。

     “是的,我們絕不可以敗掉祖業。

    可是眼下逆賊在位,奸臣當道,大貪巨奸掌管民生,他們專權求利,交錯天下,各謀私利,使得百姓生活貧困,衆庶各不安生。

    王莽不僅是個逆賊,更是個大蠢蛋,不斷地更改貨币,竟使貨币種類達五物、六名、十二八品之多。

    其苛政,更使'農商失業,食貨俱廢,民涕泣于市道,變賣田宅、奴婢抵罪者,自公卿大夫至庶人,不可稱數'.同時,他更瘋狂地連年征戰,耗盡國力,弄得天下騷動,四鄰不安,民不聊生,國無甯日。

    王莽之罪舉不勝舉,我等胸存熱血者,豈能坐以待斃,死于苛政?而我們惟一的出路便是化被動為主動,隻要我們推翻更始政權,打倒王莽,求得新制,才能還我們萬世基業!”李轶激昂之極地道。

     “不錯,王莽新政,這十餘年間,'民搖手觸禁,不得耕桑,徭役頻煩,而枯旱蝗蟲相因。

    又因制作未定,上自公侯,下至小吏,皆不得奉祿,而私賦斂,貨賂上流,獄訟不決,吏用苛暴立威,旁緣莽禁,侵刻小民。

    富者不得自保,貧者無以自存,且緣邊四夷所系虜,陷罪、饑疫、人相食,及莽未誅,而天下戶口減半矣',如果我們再如此下去,等待我們的隻會是更殘酷的後果。

    眼下,盜賊四起,義軍烽火遍及天下,貧民猶知奮發,猶能造成如此浩大聲勢,我們不僅有資本,更有頭腦,難道我們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創出一番大事業嗎?”李通接過李轶的話,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