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驅鳄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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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步!”林渺在後面突然低叫了一聲。

     蘇棄一怔,停下腳步,機警地掃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卻并無什麼發現。

     “你聽,那是什麼聲音?”林渺側耳細聽,輕輕地道。

     “什麼聲音?”蘇棄依然沒有感覺。

     林渺把馬缰交給蘇棄,戰馬似有些不安地踏着蹄子,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蘇棄不敢稍有大意,在這種地方,什麼危險都是有可能的。

     林渺雙手握槍,緩緩地挑開前方的荊棘,極小心地前移,目光卻機警地掃視着四周。

     蘇棄與林渺保持着丈許距離,也謹慎而行。

     密林之中極為陰森,到處都是古木參天,那粗得驚人的大樹将天空全都給霸占了,使陽光完全透不進來。

     林渺向前推進了三丈許,蘇棄突地驚呼:“頭上!”林渺吃了一驚,擡頭一看,隻見在身邊那棵大樹的一截大枝之上纏繞着一條桅杆般粗的巨蛇,巨蛇的腦袋斜挂着,全身黝黑,像是一根分枝,而蛇尾卻順着那樹枝沒入一個樹洞之中。

     巨蛇的紅信吐出有兩尺餘長,像紅腰帶。

     林渺暗叫:“好險,差點被這家夥給騙了!”蘇棄的喊聲也驚動了巨蛇,巨蛇的身子在樹杆上滑了一下,一顆桶大的巨頭向下垂落,距林渺不到兩丈。

     林渺一動不動,并非他不想動,因為他知道,隻要他稍一動作,必将引起巨蛇的快速攻擊,而巨蛇的這一擊絕對是不容忽視的雷霆一擊。

     “嗖……”蘇棄極速張弓搭箭,松弦而發。

     “噗……”勁箭正中巨蛇的七寸之處,但卻僅深入五寸而已,根本就無法對巨蛇造成多大的傷害,反而激怒了它。

     “呼……”巨蛇棄林渺而飛撲向蘇棄,像是橫過虛空的一道暗影。

     蘇棄吃了一驚,但卻借微光一閃,林渺極速出刀。

     “咔……”巨蛇應刀而斷,化為兩截,腥臭的血如雨般灑落。

     “噗……”那截大頭仍飛向蘇棄,但卻被蘇棄的大槍刺落,巨蛇的尾部尚在樹洞之中未曾盡出。

     林渺暗呼僥幸,如果這條巨蛇不撲向蘇棄,而是直接撲向他的話,隻怕根本就沒有拿刀換槍的機會。

    而以這巨蛇的軀體,皮堅肉厚,除以龍騰神刀之外,隻怕根本奈何不了它,而若不能一擊緻命的話,這兇殘的家夥定能發揮出可怕的力量,到時候隻怕他們都吃不消。

     巨蛇的軀體軟落,“轟……”然墜落于地面之上。

     林渺松了口氣,又緩步前移,但是很快他又皺了皺眉,腳步忽止,他再一次聽到了那奇怪的聲音,并不是巨蛇死軀在扭動時發出的聲響。

     蘇棄感到有些惑然,難道剛才的聲音不是這條巨蛇所發出的?林渺聽到了聲音,可是自己卻似乎沒有什麼感覺,這是因為什麼呢? 林渺細聽,聲音似乎是自數丈之外的地方傳來,他緩緩地向聲源之處靠近。

     前行四丈餘,林渺覺得路徑似乎開闊了不少,他伸手拾起一根斷枝,有些訝異地皺了皺眉,這是被什麼東西斬斷的,看來這裡有人曾經來過,而且也以刀開過路徑! 在這種地方居然會有人來,這怎不讓林渺感到意外呢?而前來之人又是誰呢?究竟是什麼人呢?而那奇怪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了。

     再行兩丈,林渺止步,訝然發現一隻怪物正在啃食着一堆白骨。

     此獸極像大雕,但卻長着角尾和四隻猶如狼足般的腿,腳底形似鴨掌。

     “嗷……”那異物似也驚覺有人前來,突地昂頭一聲啼叫,隻吓得林渺和蘇棄心裡一個哆嗦,并非因為這異物多麼威猛,而是因為這叫聲竟像是嬰兒的啼哭之聲。

     異物在啼叫之時,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

     林渺靜了靜心神,緩緩向那異獸逼去。

     “嗷……”那異獸又啼叫了一聲,竟調頭便跑,它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林渺身上的威脅。

     “有人來過這裡!”蘇棄指了指那堆已經被啃得幹幹淨淨的白骨,吃驚地道。

     林渺也看出了,那是一堆人的屍骨,雖然骨頭已被散成一堆,但那頭顱是不會錯的,不由得點了點頭道:“是的,有人來過這裡,但是卻死在了這裡!”“誰會到這種蠻荒之地來呢?”蘇棄不解地問道。

     “也許便是那艘沉沒的大船上的幸存者!”林渺猜測道。

     “那這人是怎麼死的呢?居然闖過了那鳄魚群!”蘇棄極為不解。

     “這就難說了,不過,我想前面不遠處肯定有溪流!”林渺肯定地道。

     “溪流?你怎會知道?”蘇棄惑然問道。

     “剛才那怪物名為蠱雕,在《山海經》中我見過這東西!”林渺肯定地道。

     “《山海經》?”蘇棄訝然問道。

     “有人傳說這是夏時的大禹和伯益仙長所著,不過,我見到的隻是殘本!”林渺想了想道。

     [注:蠱雕,據《山海經》南山經所載,區吳山東五百裡的地方,名為鹿吳山。

    山上雖然沒有花草樹木,但蘊藏着豐富的金礦和'寶石。

    澤更水'發源于這座山,向南流去,注入滂水。

    水中有一種野獸,名為蠱雕,這種水獸的外貌很像猛禽中的大雕,但頭上長着角,其叫聲如同嬰兒啼哭一般,而且這種水獸會吃人。

    ] 林渺緩步來到那堆白骨旁,地上有幹竭的血漬,他伸槍撥了撥,卻發現那堆碎骨之下仿佛有塊金屬東西。

     “這骨頭完全是被撕碎的,應該是虎狼之類的猛獸所至!”蘇棄吸了口氣道。

     林渺沒出聲,俯身拾起那金屬東西,卻是一塊小腰牌,細看之下,不由得失聲驚呼:“是宛城齊府的人!”“什麼?”蘇棄也大吃一驚,忙湊上來接過腰牌一看,果然見上面刻着“宛城齊”三個字。

     林渺對此自然不會陌生,他本是在宛城的市井之中長大,宛城齊府聲名顯赫,與齊府的下人打交道自是難免。

    因此,他對齊府的腰牌絕不陌生,也與齊府結下了一些梁子,因為齊子叔可算是因他而死,齊府對他并不會客氣。

     “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蘇棄不解地問道。

     “我們無法明白的事情太多,但我想,如果這真是齊府的人,絕不止他一人來此,也許這附近還會有什麼發現!”林渺以大槍再撥了一下那堆白骨,突然又道:“他不是被猛獸所殺,真正的死因可能是在這裡!”林渺指着一截骨頭,隻見其上有一點黑褐色,像是積有淤血一般。

     “這是……”蘇棄不解。

     “他先中了毒!”林渺認真地道,頓了頓,随又分析道:“這是蛇蟲之毒,他定是先被毒蟲咬傷,後來才死于此處。

    中毒之處是一截小腿骨,位置在離地尺許處,因此是毒蛇的可能性較大!”蘇棄點了點頭,林渺的分析确有道理。

     “我們要小心行事,所謂打草驚蛇,我們也應該如此才對!”林渺笑了笑道。

     于是兩人又向前走去,果不出林渺所料,才走出十餘丈遠,他們便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再走出約數十丈,便有一條溪流緩緩流過,溪邊的水草豐茂,難得有陽光灑下,倒也清悠宜人。

     林間鳥鳴蟲叫,水流聲相伴,迎着清風,林渺和蘇棄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