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澤中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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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連發,極速射殺十數條大鳄。

     當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大鳄雖被利箭穿透,但卻隻是失去了進攻能力,在原地掙紮翻騰,或是爬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死去。

    但林渺發現那些垂死的大鳄似乎處在一種極為混亂的狀态之下,遇到什麼咬什麼,包括同伴,然後再受到同伴的瘋狂攻擊,直到被撕碎或是無法再動彈。

     船上數張大弓齊發,這陣子也使鳄群傷亡數十條之多,不過,此時群鳄已經攻到了船下。

     林渺重槍遠刺,神刀橫劈,刀鋒所過之處,鳄頭亂飛,鮮血狂濺,而長槍盡刺衆鳄張開的嘴,快進快出,隻殺得船尾滿是鳄屍。

     白慶也是渾身是血和泥水相混之物,他死守着周圍的每一寸地方,絕不給鳄魚們上船的機會,不過,仍然無法抗拒衆鳄毀船之舉。

     衆鳄力大無窮,那巨尾掃過,船舷都崩裂了,十二人苦守着船隻,隻殺得刀鋒卷刃。

     白才手中的重槍被一條受傷的大鳄帶跑了,隻好掄斧狂劈,手臂都酸了,而群鳄聞到血腥更是瘋狂,更有許多自四面八方湧來。

    蘆葦叢中,江水之中,甚至是遠處的森林之中,隻讓林渺諸人心中直叫娘。

     如果僅隻剛才圍過來的那些鳄魚,或許還好對付,但是這些兇獸像是無窮無盡,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船邊堆積的鳄屍都快比舷艙高了,但後來之鳄仍是踏着前面的鳄屍狂撲而來。

     正當林渺諸人感到有些手酸臂麻之時,船身突地動了一下。

     “嘩……”那系着大鐵錨的繩索一下子繃直,因繩索這一端系在船尾的大環之上,是以船動了一下。

     林渺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向白慶呼道:“快清開鳄屍!”白慶先是不明白,後又感到船身再震,立刻明白,也大喜過望。

     林渺負刀于背,雙手持槍,左挑右刺,将方圓丈内的空間護得密不透風,更将船邊的鳄屍以神力挑開。

     白慶也以同樣的手法迅速挑開鳄屍。

     “大家小心,船要動了!”林渺呼道。

     果然,林渺說完,船身又震了一下,竟緩緩移動起來,但卻是船頭朝後的倒行。

     “那條巨鳄在拉我們的船!”楊叔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興奮地歡叫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激動。

     衆人抽空一看,果見那條被大鐵錨卡住了嘴的巨鳄緩緩地向蘆葦叢中爬去,而系住大鐵錨的繩索一端在那巨鳄的口中,另一端卻緊繃于船尾,那條巨鳄便像是一頭拉車的老牛般緩步爬動,大船也随其後一震一震地挪動着。

     “真是老天有眼!”白才也興奮之極,誰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會有這個結果,可真算是一次絕妙的奇遇了。

     船在動,群鳄也跟着攻了上來,但船上衆人此刻戰意十足,守得更嚴、更牢,絕不給群鳄任何機會,因為現在的他們充滿了希望。

     月亮已快落山了,風燈搖晃得更烈,但每個人都更充滿激情,這些湧來的大鳄已不再可怕。

     林渺和白慶兩杆長槍左挑右刺,為道路清除一切障礙,讓大船得以順暢地自浮泥水面滑過。

     那條巨鳄的力氣大得驚人,越爬越快,船速也越來越快,那些追來的鳄魚因你擠我、我擠你,反而速度慢了下來,而又有許多鳄魚在撕咬同伴的屍體,傷者的軀體,由人鳄大戰轉成了鳄魚大戰! 蘇棄諸人在沖出了群鳄包圍之後才才地籲了口氣,雖然這個鬼地方仍然兇險重重,但是至少沒有像剛才那麼有威脅性。

     船身有些破爛,到處都是泥水和血漬,幾乎沒有幹淨的地方。

     衆人都有種虛脫感,剛才一陣狂殺,兵刃都卷口了,那種殘酷的場面确實讓他們畢生難忘。

     白慶一橫手中的長槍,望了望四周黑壓壓的泥沼,松了口氣,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泥水和血迹,問道:“現在該怎麼辦?”林渺望了望白慶那張大花臉,有些好笑,然後望了望在十數丈外爬動的巨鳄,尚心有餘悸地道:“不知這家夥要把我們拖到哪裡去。

    ”“這家夥可千萬不要把我們拖去了鳄魚窩,那可就不得了了。

    ”白才擔心地道。

     “閉上你的烏鴉嘴,就不可以說些好聽的嗎?”楊叔叱道。

     白才吐了吐舌頭,舌頭上都是泥,衆人不由得大笑,在這劫後餘生之時,大家都沒有了身分的界限,都有種特别的親切感。

     “天也快亮了,隻要這大怪物把我們的船拖上了岸,我們就宰掉它,同時也可好好修補一下船,或許下午便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楊叔道。

     望着那條巨鳄,林渺突然異想天開地道:“要是我們能夠用個籠頭套住它們的頭,說不定還可以把它們當作沼澤中的馬兒騎呢!騎着它們保證沒什麼東西敢來招惹我們!”“好主意!真是好主意!”幾名年輕的家将拍手稱贊,對林渺這異想天開的主意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白慶和楊叔諸人先是愕然,後是莞爾一笑,也大感有趣。

     “對了,阿渺何不現在就去試試,把這家夥訓服,讓它拖着我們上岸豈不是妙哉?”白才突地靈機一動道。

     林渺和白慶諸人也眼裡大放光彩,林渺一拍腿道:“對呀,我們趕着它向我們所要去的方向跑,自是比它瞎跑強多了!”“可是這家夥能行嗎?别忘了,它雖咬不了人,但那尾巴可不好對付!”蘇棄有些擔心地提醒道,他剛才是領教過那群鳄魚尾巴的厲害,所以才有此一說。

     “反正試試就試試吧,不行我再回船上不也是一樣嘛?”林渺躍躍欲試地道。

     “阿才,給我把馬鞭拿來!”林渺随即吩咐道。

     “來啦!”白才是最積極的慫恿者。

     林渺入艙切下一段兩丈餘長的粗繩索,放下槍自語道:“要是給這家夥配個鞍子會更妙!”“别再異想天開了,先試試它聽不聽話再裝鞍子吧!”金田義也笑着道。

     “好了,我這就去了!”林渺腰間别上一柄兩尺餘長的短劍,插刀于背,靴子之中更插上一柄尺長的短刃。

    待一切準備就緒,這才回頭向金田義諸人道:“記得接應我哦!”“會的,哪能扔下你不管呢?還得靠你指導我們對付困難呢!”白才道。

     船上衆人也是童心大起,在危險過後,似乎有種難得的輕松感。

     林渺飛掠過三丈,足點緊繃于巨鳄和船身之間的繩索,隻幾個起落,便準确地落在巨鳄的背上。

     巨鳄突覺背上有物,倏地停住爬行,巨尾“呼……”地一下掃來,帶着漫天的泥漿撲向林渺。

     林渺吃了一驚,飛身彈起。

     “嘩……”巨鳄大尾掃空,頭部立刻擡動,竟人立而起,撲向空中的林渺。

     林渺暗叫:“我的媽,嘴巴閉住了還這麼兇悍!”想着手中的馬鞭呼地抽出。

     “啪……”馬鞭正好抽在巨鳄的雙眼之間,巨鳄吃痛,“轟”然又撲入泥水之中,濺起泥漿無數,淋得林渺滿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