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鬧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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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頓時對這位将軍的印象大為改觀,不由得道:“謝謝将軍!”“本将軍是愛才之人,我将推薦你去嚴尤大将軍的精銳營中,希望我沒有看錯你!我會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讓他們放心。

    ”寅虎肅然道。

     林渺心神一震,此時,他才知道,寅虎實際上是名震天下的嚴尤大将軍的下屬。

    他自然知道嚴尤治軍有方,不畏強權,其手下将領都是精英,寅虎拒絕孔庸也并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不由得大喜謝恩,但是心中卻仍想找機會偷偷開溜。

     寅虎似乎看穿了林渺的心思,淡漠地道:“這是一個曆練的機會,如果你能夠得大将軍賞識,說不定他日也可成個萬戶侯,大丈夫當建功立業,否則你永遠隻能是混混,受人藐視和欺辱,你想好了!”林渺心中再震,不由得猶豫了,寅虎所說的話沒錯,若是逃回天和街還不是一名小混混?仍是受孔庸的欺辱!他林渺一向自命不凡,難道就不可在軍中創一番功業?日後回來讓孔庸給自己提鞋?心道:“他孔庸算哪根蔥,不過是個二世祖罷了,就仗着有個好老子,我林渺也曾是書香門弟,文采風流也許不及劉秀、鄧禹之流,但比那孔庸豈不強百倍?老子自要創一番功業給世人看看,老子不隻是混混……”想到這裡,忙誠懇地謝道:“多謝将軍提醒,林渺定不負所望!” △△△△△△△△△ 宛城,相傳最早為夏人所居之地,開發之早可見一斑。

    此地平原廣闊,物産豐富,又“西通武關、鄖關,東南受漢、江、淮”,交通便利,可算是西部一大都會。

     今宛城乃南陽郡中心,聯城數十,多聚富商大賈,其繁榮不言而知。

     雖天下漸亂,但烽火狼煙猶未能燃至此地,周圍數十城層層相護,宛城可謂是固基金湯。

     不過,宛城也有亂子。

     亂世之中,渴求平安隻是癡人說夢,世間酷吏冤民自不在少數。

     亂世,人情冷落,世态炎涼,雖宛城乃富饒豐裕之地,但在天下酷政之下,也不免民心沮喪,百無聊賴,加之四方難民相聚而至,不免也使宛城魚蛇混雜,更是熱鬧非凡。

     最為熱鬧之處,莫過于西城刑場。

     血腥,似乎已是惟一可以激起人們心潮的事物。

    雖然,白骨遍野,無時不在死人,但是法場之上的刺激仍能使人麻木的神經稍感興奮。

     法場之上,一刀斷魂,血濺五步,對于茫然度日的閑人來說,确實是一場好戲,絕不遜于街頭血鬥。

     今日,西城法場依然有好戲上台,據說此人夜殺貪官李輝一家五口,宛城衙役傷了十人仍未能将之擒拿歸案,若非請出大賈齊萬壽府中高手,隻怕此人仍會逍遙法外。

    是以,此等英雄人物,确實勾起了許多人的好奇之心。

     因此,西城法場今日比昔日任何時刻都要熱鬧。

    時近午時,人潮如海,皆翹首以待囚車到來。

     △△△△△△△△△ 劉秀米行,早市大開,但中午也不免關門大吉。

     買米之人微有怨詞,但劉秀卻以囚犯将至,怕煞氣相沖而不吉利,是以關門不賣谷米,加之平時劉秀人緣不錯,自也沒人相怪。

     其實,劉秀自不怕煞氣相沖,他也并非第一次見到死囚上法場。

    當然,這個原因隻有鄧禹知曉。

     鄧禹乃劉秀最好的知交,昔日同在長安求學、習武,文采風流可謂讓宛城衆儒刮目,不過,他比劉秀卻要小上數歲。

     鄧禹已經備好了上好的谷酒,這可是他自家所釀,其味之佳便連南陽侯王興也對這谷酒贊賞倍至。

     昔年安衆侯劉崇與相爺張紹在南陽起兵讨伐王莽,後安衆侯被滅,而王興助王莽奪得帝位立下了汗馬功勞,又因是皇帝宗親,是以王莽封其為南陽侯,統轄十縣之衆。

     王興可謂是宛城的小皇帝,今日之斬令便是王興親自所下。

     “哐……哐……”一陣鑼響之後,頓時人聲鼎沸,不看便知是囚車行過。

     推開窗子,鄧禹和劉秀打量了一下街頭行過的押解囚犯的隊伍。

     隊伍極長,人人皆是全副武裝,約有兩百人之數,開路的是二十名侯府的騎衛,在囚車後面還有二十餘名都騎軍,餘者盡為步兵。

     [注:漢時,步兵皆稱之為材官,乃是郡國兵的基本成分,人數最多,諸如“銳士”、“陷陣”、“奮擊”、“虎贲”皆形容材官之多力;又如“蹶張”、“引強”、“弓關”、“射士”、“趣強”皆形容材官之善射。

    總之,器械擊技與弓弩箭矢是材官的主要軍事技術裝備。

    本書後文皆将材官以步兵或步卒稱之。

    ][另注:都騎軍和騎衛,皆是秦漢之時的“騎士”,這是一個獨立的兵種,秦代之時稱為“騎士”,漢循秦制,也在郡國兵中設立“騎士”。

    不過,本書之中不以“騎士”稱當時之騎兵,是以無須究其兵種之名。

    ] “哇,這麼多人!”鄧禹不由得低叫了一聲。

     “你這斷頭酒還送不送?”劉秀在一邊打趣問道。

     鄧禹白了劉秀一眼,肯定地道:“我鄧禹決定了的事情從不會半途而退,大哥你太小看我了,就憑他杜茂這個名字,我也要敬他這一碗斷頭酒!”“看,來了!”劉秀小聲地提醒了一聲。

     鄧禹循劉秀的目光望去,果見一輛镔鐵所鑄的大囚車緩緩使來,頓時,滿街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輛三馬所拉的囚籠車。

     隻見囚籠中之人衣衫盡裂,蓬頭垢面,渾身血痕,雙手與雙腳全以鐵鍊相鎖,頭顱卻是露在囚籠之外。

     這才是今日真正的主犯杜茂,也便是殺死貪官李輝一家五口和讓都統衙門中好手折損十餘人而不得不勞動齊家高手的兇手。

     “杜茂!杜茂……”不知道是誰領頭高聲喊了一句。

     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