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老邪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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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地行了個禮。

     “你叫梁渺?”白玉蘭的問話微微有些冷,但卻并非不客氣。

     林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明白,當他答應更叔留下之後,他便是白玉蘭的下人,是以,任何脾氣和不滿都必須收斂一些,點了點頭道:“是的!”“坐吧!”白玉蘭淡淡地道。

     林渺感覺對方有種審犯人的味道,更叔與他對坐,那兩名俏婢靜立在白玉蘭的身邊,并不怎麼在意林渺,或許自始至終,她們對林渺這個人就沒什麼好感。

     “更叔說你談吐不俗,你以前讀過書嗎?”白玉蘭淡淡地問道。

     “簡椟倒是翻過一些,卻如囫囵吞棗,說到談吐,在小姐面前隻怕贻笑大方了。

    ”林渺心道:“我才不稀罕在你白家混日子,你愛留就留,不留拉倒,我沒必要向你低聲下氣的。

    ”那兩名俏婢聽林渺如此一說,兩雙眸子都亮了起來。

     更叔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似乎對林渺的表現還是很滿意。

     “哦,我覺得你應該不是以打魚為生的人?”白玉蘭又問道。

     “我也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個命運,但那是事實!小姐認為我應該是幹什麼的呢?”林渺放開了心裡包袱,說話并無收斂。

     更叔也愕然,林渺說話顯得有些傲意和自負,這不應該是個下人的口吻。

     白玉蘭也微微愕然,倒是被林渺給問住了,她覺得這個下人似乎有些意思,事實上還從沒有一個下人敢如此跟她這樣說話的。

     兩名俏婢差點抿嘴笑了,林渺的回答的确有些意思,那自負的表情确很特别。

     林渺并沒有回避白玉蘭的目光,白玉蘭卻在回避林渺的眼神,她覺得林渺的眼神有些像那神秘的蒙面人,有些傲意又帶野性。

     “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幹比這更好的事。

    ”白玉蘭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有何事比打魚更好,抑或知道,隻是不願去想。

    ”林渺無可奈何地道。

     “為什麼不敢去想呢?”小晴也對林渺大感興趣,不由得搶着問道。

     林渺扭頭望了她一眼,歎道:“眼下四鄰不安,民不聊生,國無甯日,民搖手觸禁,不得耕桑,徭役煩劇,吏用苛暴立威,旁緣莽禁,侵刻小民。

    富者不得自保,貧者無以自存,天下又有什麼事好做呢?是以我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打魚為生,隻要有一網一船就不會餓死,我孑然一身,一人食飽全家不餓,難道這樣比擔驚受怕去做别的事差?”更叔不由得點頭稱贊,白玉蘭也難得地點了點頭,道:“我看更叔确實沒有說錯,像你這種人才若隻是打魚實在是埋沒了。

    ”“謝小姐看得起!”林渺像是很感激地道。

     “你是怎麼知道會有人來對付我們的呢?”白玉蘭又問道。

     “是一個蒙面人說的,他要我去報官,我想也應該這樣,所以便去找了那些官兵來。

    ”林渺認真地道。

     “你知道那蒙面人是誰嗎?”白玉蘭又問道。

     “我不知道,也來不及問,或許問了他也不會說,否則他便不會蒙面了!”林渺坦然道。

     “那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騙你呢?”白玉蘭又問道。

     林渺心中有些暗惱,白玉蘭對他仍是有些不相信,是以才會如此問個沒完。

    他不由得笑了笑道:“我不覺得他有騙我的必要,而且我當時也沒有想這麼多。

    ”頓了頓,林渺又道:“我不知道小姐問這些問題究竟有什麼原因,但我認為如果小姐覺得我本身有問題的話,小姐大可不用我這個外人。

    若為一時的猶豫而要落個長久擔心的話,這樣确實不值得。

    ”更叔和白玉蘭盡皆愕然,那兩個俏婢也相顧失色,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林渺的問題會如此直接,使得白玉蘭也湧出了一絲不快,但是林渺的話又沒有說錯,她确實對林渺的身分有些擔心,那是因為今夜便是因那内奸的原因,他們才險些全軍覆滅,使她對林渺不得不小心一些。

     “謝謝更叔看得起我,不過,我想也不用為難小姐和諸位了,今日就此别過,他日若有緣,到時再相會吧!”林渺不等白玉蘭說話,立身向更叔抱拳道别,說完也不管衆人是什麼反應,轉身便朝船艙之外行去。

     “請留步!”林渺剛掀開門簾,白玉蘭已出聲道。

     林渺不由得遲疑了一下,又放下簾子,卻并未轉身,淡淡地問道:“小姐還有何吩咐嗎?”“剛才是玉蘭不好,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因為今晚發生了一些事,這才讓我多疑了。

    如果你肯不計玉蘭剛才所犯過錯的話,就請留下,如何?”白玉蘭立身而起,語調變得極為溫柔地道。

     林渺心中一蕩,他倒沒有想到白玉蘭堂堂一個大小姐,居然會向他這個無名小卒或是下人認錯,這确實使他很是意外,一時之間倒不知該說什麼了。

     更叔的手搭在了他的肩頭,溫和地道:“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還不快謝過小姐?”林渺知道更叔是在調解他與白玉蘭之間的尴尬,也是在給他和白玉蘭找個下台的台階。

    他立刻知趣地轉身,向簾幕之後的白玉蘭行了一禮,道:“梁渺謝謝小姐收留之恩!”“好吧,讓更叔安排你去做事,希望你能好好幹。

    ”白玉蘭的口氣變得極為和緩地道。

     林渺心中微松了一口氣,總算在這個難纏的小姐手上過了關,不過他對白玉蘭那種勇于承認錯誤的勇氣極為佩服,忖道:“看來這小姐确實與常人不同。

    ”而對于船上的白府家丁而言,得知林渺通過了小姐白玉蘭的那一關,也十分歡喜,白良和白副諸人尤是如此,于是當夜幾人便睡在一起,長聊了一晚。

     第二天林渺便在白良的教導之下熟悉這艘大船上的一切,包括船上許多東西的用途,都向林渺講得十分詳細,看來白良确實把林渺當成了好哥們。

     林渺記得特别快,各項操作隻需解說一遍,便立刻記住了,熟悉的速度讓白良都感到驚訝。

     這一天更叔并沒有給林渺安排什麼事,船行一日,便到了湖陽境内,于是衆人要棄船上岸,但已有白府之人前來接應,大船便交給打理船泊生意的人,這當然不需要林渺操心。

     這一天之中,林渺還了解了許多湖陽世家的事,知道白玉蘭有五位叔叔,一位伯父,她父親有兄妹十人,其中父親白善麟排在第三,頭上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但是白善麟的長兄已于幾年前病逝,是以白家由白善麟主持家政。

     白玉蘭的祖父仍在,家族的老祖宗也在,但都隻是在修心養性,家族的大小事務全都由白善麟和五個弟弟掌管。

    再加上一些直系的族人,使得白家成了一個龐大的家族。

     白玉蘭下了大船,自有馬車來接,而衆家丁則乘馬返回湖陽城,頗為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