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神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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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的地面之上,他則盤膝坐于小丘之頂。

    他知道,有千萬雙眼睛在看着自己,期待着自己,但他的思感之中,卻隻有一個人——那便是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正行向這座山丘,步子極小極緩,俨然散步,但更多的卻是似乎在試探劉秀的耐心。

     劉秀的耐心極好,這一切都是自生與死的教訓之中磨練出來的,這也是讓他成長為一個絕世高手的基礎。

    是以,當大日法王的目光與他的目光在虛空中相觸之時,他竟極為悠然地笑了。

     劉秀笑得很淡,仿佛有種嘲諷和不屑的意味夾于其中,這讓大日法王感到有些怪,因為他不明白劉秀的笑是什麼意思。

     當然,大日法王根本就不需要明白,在他與劉秀的目光相對的那一刻,便知道劉秀已經出手了。

     戰意和氣機便是通過眼神以無可抵禦的形式刺入大日法王的心中! 好深邃的一雙眸子,像是包容了整個天地,一個無底的黑洞——這一切,隻是來自精神上的思感。

     突然間,大日法王覺得眼前的對手比想象中還要可怕,但他沒有止步,這已經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決戰,即使是他想退,也已無法退卻!因為劉秀那幾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神傳達了一個很明确的信息——距離已經不再是局限,隻要他退後一步,迎來的将會是雷霆一擊! 大日法王也不再回避劉秀的目光,兩道目光在虛空之中交接的那一刹,草原的上空竟驚起一個巨大的霹靂,閃電如一條銀蛇般自朗朗晴空灑落。

     頓時,風起、雲湧! 城頭之上的呼邪單于和匈奴子弟也皆駭然,甚至有點不明所以,但卻明白大日法王與劉秀已經正面相對。

     “父王,要起風了,我看父王還是移駕回宮好了。

    ”左賢王關心地道。

     “不!本王戎馬一生,什麼陣仗沒見過,還會怕這小小的一點風?難得有這麼精彩的對決,本王又怎能錯過?”呼邪單于肅然道。

     “去給父王拿一件裘袍來!”左賢王向一邊自己的妃子吩咐道。

     呼邪單于不由得笑了,慈愛地望了左賢王一眼,感歎道:“看來,我是沒有白疼吾兒,本王活于世上六十餘載,已夠了,能在将去之年睹得如此高手對決,此生又有何憾?”說話間,呼邪單于的目光又投向遠處土丘之上的劉秀和大日法王。

     “父王定可安享萬年的,何用說如此不吉之話?”右賢王也忙道。

     呼邪單于又笑了笑道:“說是這般說,誰又真能活過萬歲?我不急你們也會急的!”呼邪單于此話一出,右賢王臉頓時一紅,但呼邪單于随即又指着城外的劉秀和大日法王悠然道:“這才是真正的不世高手,尚未交手便已生天人交感之象,本王已經很多年都未曾見到這般真正的高手決戰,此等人物,我匈奴國得一足矣!”衆人更愕,呼邪單于看似久病初痊,但是其所言卻無半絲病态,依然豪氣幹雲,所說之話,足見其見識之廣。

     “大日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名震天下,若能得他之助,必會使我國早日一統大漠,牧馬中原!”右賢王眸子裡射出興奮的光芒,充滿希翼地道。

     呼邪單于不由得笑了,淡淡地道:“王兒有如此理想,為父确實高興,不過,與大日法王相對的那年輕人潛力無限,為父在此便已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出的刀氣,想必此人絕不會比大日法王遜色多少!”“刀氣?!”左右賢王不由得駭然,此地相距那山丘至少六裡之遙,呼邪單于竟能感受到散自劉秀身上的刀氣,這豈不是天方夜譚?而且他們根本就毫無所覺。

     呼邪單于沒有理會兩個兒子,反将目光投向耶律長空,淡淡地道:“長空可有感應到?”耶律長空神情肅然,點頭道:“他身上不僅有刀氣,其戰意更是無人可比!雖其尚未出手,但長空已感到百萬大軍屯兵沙場的壓抑,若長空沒有猜錯,此人必曾是疆場之上無敵的悍将!”呼邪單于這次倒是真的開心地笑了,贊許道:“長空果不愧為我國第一勇将,本王征戰一生,此人身上的戰意是我見過所有人當中最為強烈的!如此人物居然在我龍城,真是我龍城之幸!”右賢王不由得愕然,劉秀與大日法王尚未曾交手,呼邪單于便給其如此之高的評價,這确實讓他心中不爽,因為呼邪單于好像根本就沒有在乎他的大日法王一般。

     左賢王心中卻是大喜,他對劉秀本來毫無信心,此刻經呼邪單于和耶律長空這般一說,倒是多了幾分信心,隻是他有些驚訝,何以呼邪單于這久病初愈之軀能對戰場之上的刀氣和戰意如此敏感? “如果我國真有這兩人相助,那統一大漠,牧馬中原,确實隻是舉手之勞!”耶律長空感歎道。

     呼邪單于又笑了笑道:“長空又說錯了,如果說統一大漠确實是舉手之勞,但是要想牧馬中原,隻怕這兩人還不夠!”“單于教訓得是!”耶律長空忙道。

     “父王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此刻中原四分五裂,戰火不斷,他們自顧不暇,如果我軍趁虛而入,中原還不是唾手可得?”右賢王不服氣地道。

     呼邪單于不置可否地道:“在我們未能統一大漠之前,入侵中原隻是自尋滅亡!待我們統一大漠,中原也差不多一統,若說憑這兩人之力,或可天下少有敵手,但如果真有敵手的話,那這對手一定在中原!”“孩兒不相信!”右賢王略有些固執。

     “二十餘年前,本王便已遊曆過中原,也和你一樣孤傲,因為我是大漠第一高手,但是到了中原才知道,那裡的高手是何其之多,而且他們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象的。

    當年我為大漠第一高手時,大日法王還隻是個無名之輩,你以為大日法王的武功很好嗎?我在二十餘年前便已達到這種境界!”呼邪單于不無緬懷地道。

     “二十多年前父王便達到了這種境界?”左右賢王大愕,幾乎難以相信。

     “可是……可是父王怎會……?”左賢王訝然問道。

     “那是因為本王不該太固執地去挑戰一個人!”呼邪單于慨然道。

     “一個人?他是中原的嗎?”右賢王訝然問道。

     “不錯!他便是中原的武林皇帝!本王居然未能在其手下撐住三十招便已一敗塗地!以至于五髒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勢,永遠都隻能擁有五成功力,才會讓北匈奴逞強!”呼邪單于無可奈何地道。

     “以父王當年的武功,居然三十招就已落敗,那這個人……”左右賢王都瞪大着眼睛,表示不敢相信,耶律長空也大為駭然。

     “本王敗得心服口服,事實上,中原除了武林皇帝之外,能勝本王的高手尚不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