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獸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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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一片蘆葦蕩,誰又能肯定在那邊不是兇險重重呢? 這一刻,白慶才真的體會到那巨龍的可怕,其可怕之處還不隻是它自身的力量,而是它能夠召喚整個沼澤的力量,便像是沼澤之中所有生命信奉的真神。

    往日他不相信神,從不相信動物的靈性,但這一刻他卻不能不改正所有錯誤的觀點。

    自欺欺人也并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尤其在這種時候。

     這時,白慶倒有些相信無常尊者的預言了——“這東西已奪天地之靈氣,不是人力所能對付的”——說這句話時,無常尊者與巨龍對視過一眼。

     巨龍的吼聲已竭,但沼澤之中的百獸鳴嘯之聲仍不絕于耳,它們似乎意猶未盡。

     白慶疲憊得不想動一根手指,但依然挂起了那僅剩的一面帆,他隻想在大船沉沒之前迅速加快點,那樣離危險之地也會更遠一點。

    他發誓,往後絕不再來這片死亡沼澤,甯可去面對千軍萬馬。

     當然,白慶知道自己并不會死去,即使是船沉了,他依然有辦法上得河岸。

    這船上有的是木料,他完全可以借這些東西踏水上岸,然後再紮一張大木筏,進行如上次一般的逃命旅程。

    隻是這時候他卻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林渺! 林渺呢?在這般萬獸齊動的情況下,那個選擇另外一個方向逃過巨龍之口的林渺又去了哪裡?會不會也葬身獸口,或是找到了那傳說中的玄門呢? 算來算去,他還是被林渺算計了一招,這時候他才明白,林渺根本就沒有任何誠意和他合作,他本想林渺絕不會逃過他的手掌心,但最終還是讓林渺創造了甩開他的機會,隻是他不相信此刻林渺的處境會比他好多少。

     △△△△△△△△△ 林渺沒有死,在那玄寒之極的潭水之中,林渺有着從未有過的清醒。

     自絕崖飛落,強大的沖擊力使他直入潭底。

    他早已算好了方位,正是那日暗流所在之處,是以,一落水中,便為暗流所卷。

     奇異的玄寒自每個毛孔滲入肌膚,使林渺丹田之奇熱外擴愈發加快,頃刻充斥體内每一道經絡,寒熱相沖,使他再受當日在隐仙谷之中所受的水火之劫,其苦無可言喻,但他的思緒依然極為清晰,腦海中猶如一片空靈的湖水,仿佛完全不與軀體相接。

     軀體獨成一格,那種痛苦隻是局限于每一寸肌膚,但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幅奇異的畫面,那是一塊塊奇異的岩石,在岩石之上似有一層散發着奇異光潤的珠石,一塊塊、一圈圈地堆積一起,形成了一堵奇異的牆。

     這是這股暗流經過的暗洞中的洞壁,林渺的意念是如此告訴自己的。

     他無法看見什麼,在這黑暗而絕寒的水中,那沉重得讓人窒息的壓力讓林渺根本就無法睜開眼睛,可林渺确實察覺到了那暗洞洞壁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卻讓林渺有些糊塗,他甚至已經看到了這暗流的出口,那竟是以金塊壘積的一個狹長方洞。

     這感覺剛一産生,他便感到身子一輕,被一股沖力頂入地下暗河之中。

    眼睛再一次睜開,腦海中的感覺消失,身上的痛苦增加,他也看到了一股溫潤的薄光。

     這光潤林渺極為熟悉,正是那玄門所在之處,發光的是那塊奇異如玉狀的玄冰。

     這次林渺沒有感到半點寒意,甚至有點躁熱,心中有如一團烈火在燃燒,但肉體卻已經有些麻木,這讓林渺害怕。

     害怕死亡,害怕自己根本無法實現對那些關心自己的人的承諾,但他絕不放棄,絕不!至少在這将至目的地之時,他絕不會讓自己被地下暗河的水給沖走。

    剛想到此處,倏覺腳下一緊,不由大吃一驚。

     △△△△△△△△△ 遲昭平看到姬漠然的眉頭漸漸皺起,心不由得揪了起來,目光投向姬漠然所望的那片夜空。

     夜空深邃得讓她心悸,星星點點的輝斑,如流螢在閃爍,月色略顯黯淡,可是在遲昭平眼裡并沒有任何異常,夜空依然是那甯靜而安詳又略帶清冷的夜空。

     “姬伯父,怎麼樣,那顆新星是不是真的難逃此劫?”遲昭平語帶戚然地問道。

     姬漠然半晌未答,目光依然注視着南方的天幕,臉色卻在不斷的變化,似錯愕,似惑然,似吃驚…… 遲昭平不懂天象,卻能看臉色。

    她在姬漠然的臉上看出了困惑,所以她也困惑,隻是姬漠然似乎并不怎麼在意遲昭平的困惑,因為他不比遲昭平好多少。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姬漠然一連自語地說了三聲奇怪,然後臉上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迷茫,旋而沉思。

     遲昭平不敢打擾姬漠然,在姬漠然沉思的時候,他并不喜歡人打擾。

    熟知姬漠然的人都知道他的這個特點,所以遲昭平隻是靜靜地立于一旁,似懂非懂地遙望着南方的天空,可是她并不能找到那顆可能是屬于林渺的新星,惟一可做的,便是祈禱,為林渺祈禱。

     姬漠然是個怪人,對着天空,他可以幾個時辰不眨一下眼睛,不移一下腳步,便像觀星台上的星儀一般,沉穩而森然,仿佛完完全全地融入到了那片夜空之中,而他便是星空的一部分。

    在這個時候,他忘了自己,忘了真實,忘了所有除星空之外的東西,那遙遠深邃的夜吞噬了他全部的靈魂。

     遲昭平陪着姬漠然在夜空中呆了兩個時辰,一句話未說,隻是姬府的家将給她搬來了一張椅子,提了一壺香茶,似乎準備遲昭平徹夜不眠。

     遲昭平的耐心似乎非常好,喝完那一壺茶水的最後一杯,姬漠然才動了一下。

     姬漠然似乎有些意外遲昭平仍坐在觀星台的一角,訝然問道:“昭平還未休息?”“未知答案,難以安枕,還望伯父指點迷津!”遲昭平吸了口氣道。

     姬漠然又瞟了一眼天空,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星相,他的本命星曾突然消失,而後又再次重現,一直在明滅不定之中掙紮,直到剛才乍亮後又鍍上一抹淡影,我再也無法測查出其命格的定位!”“啊……”遲昭平失聲低呼,驚問道:“那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他有什麼危險?他是否還活着呢?”姬漠然淺笑道:“至少從天象之中無法得知其死亡與否,不過,我推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