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九 神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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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百七十歲。

    常食白石,以分與人,熟煮如芋食之。

    日日入山伐薪以施人,先自村頭一家起,周而複始。

    負薪以置人門外,人見之,鋪席與坐,為設食,先便坐。

    亦不與人語。

    負薪來,如不見人,便私置于門間,便去,連年如此。

    及魏受禅,居河之湄,結草為庵,獨止其中。

    不設床席,以草褥襯坐,其身垢污,濁如泥潦。

    或數日一食,行不由徑,不與女人交遊。

    衣弊,則賣薪以買故衣着之,冬夏單衣。

    太守董經,因往視之,又不肯語。

    經益以為賢。

    彼遭野火燒其庵,人往視之,見先危坐庵下不動,火過庵燼,先方徐徐而起,衣物悉不焦灼。

    又更作庵,天忽大雪,人屋多壞,先庵倒。

    人往不見所在,恐已凍死,乃共拆庵求之,見先熟卧于雪下,顔色赫然,氣息休休,如盛暑醉卧之狀。

    人知其異,多欲從學道,先曰:“我無道也。

    ”或忽老忽少,如此二百餘歲,後與人别去,不知所适。

    所請者竟不得一言也。

    (出《神仙傳》) 焦先是河東人,已經活了一百七十歲。

    經常服食白石,并把白石分給别人,像煮土豆那樣煮熟了吃。

    焦先還天天進山砍柴,然後把柴分給别人,先從村頭第一家開始,一家一家地分給柴禾。

    焦先每次把柴禾背到住家的門外放下,主人看見後,就把焦先請到屋中坐下,并請焦先吃飯,焦先就坐下,也不和主人說話。

    焦先如果把柴禾背來而主人不在,他就把柴禾放到門外轉身就走,年年如此。

    魏文帝即位之後,焦先在河邊蓋了一間草屋,自己一個人住進去。

    屋子裡不放床,隻鋪着草墊子,滿身都是泥污,像在泥裡打了滾似的。

    有時他幾天吃一次飯,行為很規矩,也不和女人來往。

    他的衣服破了,就賣了柴買件舊衣服穿上,不論冬天夏天都是一身單衣。

    當時當太守的董經聽說後就來拜訪焦先,焦先卻不說話。

    董經就更覺得焦先是大賢人。

    後來焦先的草屋被野火燒毀,人們跑去看,隻見焦先端坐在火中,草屋燒成灰燼之後,焦先才慢慢站起來,連身上的衣服都沒燒着。

    後來焦先又把草屋蓋起來,忽然下了一場大雪,很多房子都被大雪壓塌了。

    焦先的草房也倒了。

    人們去看,怕焦先已經凍死,就扒開草房尋找,隻見焦先躺在雪底下熟睡,面色紅潤,呼吸均勻,像在炎夏喝醉了一樣。

    人們都認為焦先不是凡人,很多人想和他學道。

    焦先說:“我哪裡會什麼道術呢?”焦先一會兒老,一會兒又很年輕,這樣活到二百多歲,後來就離開大家走了,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那些向他請教道術的人,連一句話也沒從他那裡得到。

     孫登 孫登者,不知何許人也。

    恒止山間,穴地而坐,彈琴讀《易》。

    冬夏單衣,天大寒,人視之,辄被發自覆身,發長丈餘。

    又雅容非常,曆世見之,顔色如故。

    市中乞得錢物,轉乞貧下,更無餘資,亦不見食。

    時楊駿為太傅,使傳迎之,問訊不答。

    駿遺以一布袍,亦受之。

    出門,就人借刀斷袍,上下異處,置于駿門下,又複斫碎之。

    時人謂為狂,後乃知駿當誅斬,故為其象也。

    駿錄之,不放去,登乃卒死。

    駿給棺,埋之于振橋。

    後數日,有人見登在董馬坡,因寄書與洛下故人。

    嵇叔夜有邁世之志,曾詣登,登不與語。

    叔夜乃扣難之,而登彈琴自若。

    久之,叔夜退,登曰:“少年才優而識寡,劣于保身,其能免乎?”俄而叔夜竟陷大辟。

    叔夜善彈琴,于是登彈一弦之琴,以成音曲。

    叔夜乃歎息絕思也。

    (出《神仙傳》) 孫登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人,常常住在山中的地洞裡,彈琴、讀《易經》。

    他冬夏都穿單衣,十冬臘月,人們見他頭發長得一丈多長披蓋在身上禦寒。

    孫登的面容非常年輕,幾代人看見他都沒有衰老變化。

    他常到街上乞讨,得到的東西轉手就給了窮人,自己一點也不要,人們也從來看不到孫登吃飯。

    當時當太傅的楊駿把孫登請去,但問他什麼他都不回答。

    楊駿贈給孫登一件布袍子,孫登就要了,但一出門就向人借了把刀,把袍子割成兩半,扔到楊駿的門前,又把袍子用刀剁碎了。

    當時人們都說孫登是瘋子,然而後來楊駿犯罪被斬首,大家才明白孫登剁碎楊駿的袍子是一種預示。

    當時,孫登剁碎了楊駿送他的袍子後,楊駿一怒之下把孫登抓了起來,孫登就突然死了。

    楊駿給了一口棺木,把孫登埋在振橋。

    幾天後,人們卻在董馬坡看見了孫登,就捎信給洛川的朋友。

    嵇康有修道的志向,曾向孫登請教,孫登不理他。

    嵇康就提出一些問題,故意诘難他,但孫登竟不在乎地自己彈琴。

    過了很久,嵇康隻好走了。

    孫登說:“嵇康這人年輕有才,但見識太少,不善于保護自身。

    ”過了不久,嵇康果然犯了罪被斬首。

    嵇康很善于彈琴,孫登卻能彈一根弦的琴,而且也能彈成完整的樂曲。

    嵇康對孫登的琴技感歎佩服,覺得用一根弦彈出樂曲簡直是不可思議。

     呂文敬 呂恭,字文敬,少好服食。

    将一奴一婢,于太行山中采藥。

    忽見三人在谷中,問恭曰:“子好長生乎,乃勤苦艱險如是耶?”恭曰:“實好長生,而不遇良方,故采服此藥,冀有微益耳。

    ”一人曰:“我姓呂字文起。

    ”次一人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