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二十九 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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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百二十九虎四 張魚舟申屠澄丁岩王用張逢 張魚舟 唐建中初,青州北海縣北有秦始皇望海台,台之側有别浕泊,泊邊有取魚人張魚舟結草庵止其中。

    常有一虎夜突入庵中,值魚舟方睡,至欲曉,魚舟乃覺有人。

    初不知是虎,至明方見之。

    魚舟驚懼,伏不敢動。

    虎徐以足扪魚舟,魚舟心疑有故,因起坐。

    虎舉前左足示魚舟,魚舟視之,見掌有刺可長五六寸,乃為除之。

    虎躍然出庵,若拜伏之狀,因以身劘魚舟。

    良久,回顧而去。

    至夜半,忽聞庵前墜一大物。

    魚舟走出,見一野豕腯甚,幾三百斤。

    在庵前,見魚舟,複以身劘之。

    良久而去。

    自後每夜送物來,或豕或鹿。

    村人以為妖,送縣。

    魚舟陳始末,縣使吏随而伺之。

    至二更,又送麋來,縣遂釋其罪。

    魚舟為虎設一百一齋功德。

    其夜,又銜絹一匹而來。

    一日,其庵忽被虎拆之,意者不欲魚舟居此。

    魚舟知意,遂别蔔居焉。

    自後虎亦不複來。

    (出《廣異記》) 唐朝建中年初,青州北海縣縣北有秦始皇的望海台,台的一側有一個别浕泊,泊邊有一個叫張魚舟的打魚人蓋了棟草房住在裡邊。

    有一回一隻老虎突然走進草屋裡,趕上張魚舟正在睡覺,到了天要亮的時候,張魚舟才覺得屋裡有人。

    一開始不知道是虎,到天亮看見了,張魚舟吓得趴在那裡沒敢動。

    那虎用腳慢慢地觸摸張魚舟。

    張魚舟想到可能有什麼事,就坐了起來。

    老虎把左前腳舉起來讓張魚舟看,張魚舟一看,見虎腳上紮了一根五六寸長的刺,就為它拔下來。

    老虎蹦蹦跳跳地出了草屋,作出好象下拜的樣子。

    于是把身子挨近張魚舟,好久虎回顧着離去了。

    到了半夜,忽然聽到屋前有挺大一個東西摔到地上。

    張魚舟出去一看,是一口挺肥的野豬,差不多有三百斤。

    虎也在那裡見了張魚舟又身子挨近他表示親熱,好久才去。

    從此以後,每天夜間老虎都送東西來,或者是豬,或者是鹿。

    村裡人以為張魚舟是妖怪,就把他送到縣裡。

    張魚舟詳細述說了始末。

    縣令派人随張魚舟偷看。

    到了二更,老虎又送來一頭麋鹿。

    縣令宣布他無罪。

    張魚舟為老虎設了一百一齋功德。

    那夜,老虎又銜來一匹絹。

    一日,他的草房忽然被虎拆了,估摸着是不讓張魚舟在這住了。

    張魚舟知道這個意思,就搬到别處住了。

    此後虎也不再來了。

     申屠澄 申屠澄者,貞元九年,自布衣調補濮(明抄本“濮”作“漢”。

    )州什邠(明抄本“邠”作“邡”。

    )尉。

    之官,至真符縣東十裡許遇風雪大寒,馬不能進。

    路旁茅舍中有煙火甚溫煦,澄往就之,有老父妪及處女環火而坐。

    其女年方十四五,雖蓬發垢衣,而雪膚花臉,舉止妍媚。

    父妪見澄來,遽起曰:“客沖雪寒甚,請前就火。

    ”澄坐良久,天色已晚,風雪不止。

    澄曰:“西去縣尚遠,請宿于此。

    ”父妪曰:“苟不以蓬室為陋,敢不承命。

    ”澄遂解鞍,施衾帱焉。

    其女見客,更修容靓飾,自帷箔間複出,而閑麗之态,尤倍昔時。

    有頃,妪自外挈酒壺至,于火前暖飲。

    謂澄曰:“以君冒寒,且進一杯,以禦凝冽。

    ”因揖讓曰:“始自主人。

    ”翁即巡行,澄當婪尾。

    澄因曰:“座上尚欠小娘子。

    ”父妪皆笑曰:“田舍家所育,豈可備賓主?”女子即回眸斜睨曰:“酒豈足貴?謂人不宜預飲也。

    ”母即牽裙,使坐于側。

    澄始欲探其所能,乃舉令以觀其意。

    澄執盞曰:“請徵書語,意屬目前事。

    ”澄曰:“厭厭夜飲,不醉無歸。

    ”女低鬟微笑曰:“天色如此,歸亦何往哉?”俄然巡至女,女複令曰:“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澄愕然歎曰;“小娘子明慧若此,某幸未昏,敢請自媒如何?”翁曰:“某雖寒賤,亦嘗嬌保之。

    頗有過客,以金帛為問。

    某先不忍别,未許。

    不期貴客又欲援拾,豈敢惜?”即以為托。

    澄遂修子婿之禮,祛囊以遺之。

    妪悉無所取。

    曰:“但不棄寒賤,焉事資貨?”明日,又謂澄曰:“此孤遠無鄰,又複湫溢,不足以久留。

    女既事人,便可行矣。

    ”又一日,咨嗟而别,澄乃以所乘馬載之而行。

    既至官,俸祿甚薄,妻力以成其家,交結賓客。

    旬日之内,大獲名譽。

    而夫妻情義益浃。

    其于厚親族,撫甥侄,洎僮仆厮養,無不歡心。

    後秩滿将歸,已生一男一女,亦甚明慧,澄尤加敬焉。

    常作《贈内詩》一篇曰:“一官慚梅福,三年愧孟光。

    此情何所喻?川上有鴛鴦。

    ”其妻終日吟諷,似默有和者,然未嘗出口。

    每謂澄曰:“為婦之道,不可不知書。

    倘更作詩,反似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