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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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之……是否會遭天下物議?” “陛下,為了大周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非常之時,隻能以非常之法而了斷啊!”娥姿道。

     武帝又沉思了一番:“此事……是否與孝伯和王軌再商量商量更為穩妥?” 李妃忙道:“陛下!家國存亡的生死關頭,少一人知悉便可多一分的安全。

    當年三皇兄 闵帝與大臣謀除奸相,便是知情者告密導緻殺身之禍。

    臣妾以為,陛下若擔心勢單力薄,倒是六弟衛王,與陛下原本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又因新近被奸相罷黜而對奸相仇怨之際,陛下不妨與六弟合力為之!” 武帝和李妃二人又再三再四地斟酌了各處細節,覺得萬無一失時方才決定依計而行…… 天和七年三月,太師、大冢宰、晉國公宇文護率部出巡同州返京。

     宇文護依例進宮,到文安殿面見武帝并禀說西巡諸事。

    叙談中,宇文護看出武帝面露憂煩之色,疑惑地問:“陛下面露憂色,可有什麼煩惱之事?” 武帝猶豫了一會,歎氣道:“唉!皇兄不知,太後雖春秋至尊,這兩年竟越發醺飲無度,酒後常有失态之事。

    弟雖數次勸谏,太後不僅不肯聽從半點,反倒呵斥弟多事。

    弟聞聽百官常有私議,此雖後宮家事,畢竟有傷朝廷臉面,故此煩惱。

    ” 宇文護點頭道:“哦,此事臣也有所耳聞。

    ” 武帝沉吟了一會兒說:“皇兄,太後一向都聽皇兄的。

    此事,若皇兄親自勸谏太後一番,弟想,太後當會稍有戒減的。

    ” 宇文護面露猶豫:“這個……” 武帝面帶愧色:“咳!皇兄常年南征北戰、日理萬理,為軍國大事操勞憂患,正值壯年卻已是發須多白。

    弟每日在京城宮中坐享安逸,本不當再以此煩瑣家務加累皇兄,可是酗酒之事弟也曾勸誡太後多次,太後不僅不聽,還呵斥弟多嘴碎舌。

    弟遙想當年兒時,太祖征戰南北,曾把太師府家中内外諸事盡付皇兄一人掌理。

    皇兄那時雖說年長,卻也隻不過是一介少年,而阖府老少主仆百餘人,皇兄一人竟能處處料理得不嚴而肅,不怒而威。

    上下人等、兄弟姐妹,有誰不欽服敬佩的?如今,皇兄在外征殺禦敵,回朝替弟分擔萬機之勞。

    我大周國方得有今日之大周。

    朝野也算得一片清平。

    弟生性喜靜不喜動,平時既不能助皇兄署理軍國繁事,如今竟連内宮也難料理得齊全了,說來實在慚愧……” 聞此言,宇文護一時記起當年太祖率兵南北征殺時,兄弟姐妹甘苦與共的諸多往事,不禁觸動了幾分的親情來:“哪裡!哪裡!我不過是仗着諸位長輩的扶持和兄弟的擡舉罷了。

    陛下,太後酗酒之事,不是為兄有意猶豫推脫,隻不知從何開口,才不緻傷了太後至尊,又可使她從此稍知戒減?” 武帝見說,忙捧出一份謄得工工整整的《酒诰》,雙手遞給宇文護:“皇兄,這段日子為太後酗酒之事所擾,弟參照周文王的酒诰,加上一些感悟,得了這份《酒诰》。

    皇兄請看,若以此勸誡太後,還算穩妥麼?” 宇文護接過酒诰浏覽了一番,不禁動容道:“嗯!此酒诰言詞懇切,至純至孝、至情至理,極是感人!太後聞聽定會有所省悟。

    ” 武帝面露喜色:“弟幾番想以此酒诰勸戒太後,卻又怕太後不待弟讀完便大發雷霆之怒。

    因太後一向敬服皇兄,此酒诰若由皇兄宣讀并勸谏一番,弟再跪請太後為國為家,請太後今後飲酒稍有減戒,不知可行得通?” 宇文護想了想:“嗯,這主意不錯!臣願替陛下排解憂煩,臣這就和陛下一同到掖宮勸戒太後。

    ” 二人當下便離開文安殿,過掖門、穿禦花園,一路徑往太後所居的含仁殿而去。

     正值陽春三月天,禦花園裡綠柳依依,紅桃灼灼。

    因勸戒太後戒酒本屬家事,兩人也未帶左右,一路度廊過橋地來到含仁殿外。

     宇文護來在殿外時,神情略猶豫了一下,一隻手不自覺地扶在腰間的劍柄,雙眼在四周迅速睃巡了一番,見沒有什麼異常時,方才緩緩移步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