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戰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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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遭擊毀。

    時則在羅星塔下遊之三艦先受攻,「振威」管帶許壽山立望台指揮,開炮最奮勇;法艦視線集之,力擊其輪,輪葉壞而許壽山及大副梁祖勳為機關炮所中,碎屍雲堕。

    「飛雲」、「濟安」椗尚未斷,中炮發火,「飛雲」督帶高騰雲及大副謝潤德、管輪潘錫基、馬應波均死之,差弁勇丁四十餘人同殉。

    「濟安」中炮死數人,船漂沈于青州港。

    羅星塔上遊之船,法最注意「揚武」,以其為督船也;正在酣戰間,法縱水雷快艇以雷中「揚武」船底,船随傾陷,張成載小舴艋逃去。

    「福星」斫椗赴救「揚武」,敵彈雨集,管帶陳英屹立傳呼開炮,其仆請英急駛上遊避炮;英瞋目叱之曰:『欲我遁耶』!令于衆曰:『男兒食祿,宜以死報!今日之事,有進無退』!合船弁勇聲諾雷動,轉舵貫敵而前,發左右炮以攻法艦。

    無如炮小,力不相敵,受創已甚。

    「福勝」、「建勝」兩炮船随之而進;兩船短小,首安大炮,行笨重,不靈速,欲救「福星」而力不逮。

    「伏波」、「藝新」已受傷,自分力弱,避向上遊急駛;法艦追之,「藝新」轉舵發炮。

    法船遽退,圍攻「福星」;陳英中彈,殒于望台。

    三副黃漣繼之開炮,亦被彈,颠焉。

    船上死傷枕藉,猶力戰也;俄而藥艙中彈火發,各員勇紛紛赴水以死,計陣殁者七十餘人。

    「建勝」燃一炮,孤拔之船首微傷;敵炮萃而還擊,管帶林森林中彈殒,船亦被轟沉沒,督帶「福勝」「建勝」兩船遊擊呂翰駐于「建勝」亦殉難焉。

    「福勝」船尾受彈發火,尚燃炮奮戰;管炮員翁守正發數鎗殪敵二人,敵彈貫其胸而踣。

    管帶葉琛指揮禦敵,彈穿其頰,蹶而複起,督勇裝炮;飛彈又集其脅而亡,船亦旋沒。

    法見在戰各華船已殲,遂向船槽前擊「永保」、「琛航」,壞之;水師管各師船、炮船以東風勁不能前,敵炮次第沈之,不轉瞬而盡。

    法艦又舉炮仰攻船廠,毀及拉鐵廠煙筒;然亦旋止,不敢登岸。

    于時張佩綸登山觀戰,見軍已敗績,跣而走,匿于彭田;越兩辰始返。

    何如璋聞警,奔赴會城;路經磕坑,為鄉人所梗,弗得進。

    後憩于村祠,及暝乃潛去。

    初五日,法船二艘進口,穆圖善擊傷其一。

    初七、八兩日,法攻長門求出;長門炮台皆老式,炮口悉斜向外,不能左右轉,穆圖善力督将弁伺法艦過突攻之,又毀其一--或曰孤拔中彈死焉,或曰孤拔之死在對陣時為「福星」炮彈所中;法人秘之,終莫能得其詳。

    初九日,法艦六艘,複沖長門,攻毀金牌;且戰且走,魚貫而出。

    是時朝旨宣戰,略謂:『越南為我大清封貢之國,中外鹹知。

    法人狡然思逞,先據南圻各省,旋又進據河内等處;越南君臣闇懦苟安,法固無理,越亦與有罪焉。

    我朝姑與包涵,不加诘問。

    光緒八年冬,法使寶海在天津與李鴻章議約三條,已饬會商,法又撤使翻議。

    本年二月,撲犯越土山西、北甯我軍駐紮之處,正拟派兵鎮撫;而該國因埃及之事,勢處迫蹙,據其總兵福祿諾先來議和,中國許其行成,特命李鴻章與議「簡明條約」五款,互相畫押。

    乃該國不遵定約,于閏五月初一、初二等日以「巡邊」為名,在諒山直撲防營,先行開炮,我軍始與接仗,互有殺傷。

    複經議和,而法人橫索兵費,恣意要求;辄于六月占據台北基隆山炮台,經劉銘傳迎剿獲勝,立即擊退。

    本月初三日,何璟等甫接法領事照會開戰,而法兵已在馬尾先期攻擊,傷壞兵商各船、轟毀船廠;雖經官軍擊傷法船二艘及雷船一艘并斃官兵多名,尚未大加懲創。

    沿海各口如有法國兵輪駛入,着即督率防軍合力攻擊』。

    又谕:『陣亡受傷各将弁,均着查明分别奏請獎恤。

    閩浙總督何璟在任最久,平日于防守事宜漫無布置,臨時又未能速籌援救;着即行革職。

    福建巡撫張兆棟株守省城,一籌莫展;着交部嚴加議處。

    船政大臣詹事府少詹事何如璋,守廠是其專責,乃接仗吃緊之際遽行回省,實屬畏葸無能;着交部嚴加議處。

    翰林院侍講學士張佩綸統率兵船與敵相持,于議和時屢請先發;及奉有「允戰」之旨,又未能力踐前言。

    朝廷前發援兵,張佩綸辄以援兵敷用為詞。

    迨省城戒嚴,徒事張皇,毫無定見:實屬措置無方,意氣用事。

    本應從嚴懲辦;姑念其力守船廠,尚屬勇于任事,從寬革去三品卿銜,仍交部議處,以示薄懲。

    福州将軍穆圖善駐守長門,因敵船内外夾攻,未能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