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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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但急流中能勇退耳宣靖後事定陵以高退冠朝廷圖南言信矣夫能勇退于富貴急流去得道不遠矣世無神仙則已有則必此流為之 書布衾銘後 司馬公之儉德蓋望其眉宇聞其語言而使奢逸之意消不必考其服器而後知也公薨于東府某往哭之見覆屍以布衾上有銘焉蓋此銘也 書唐吐蕃傳後 自漢以來其能制四裔使不為中國患者莫若唐然獨一區區之吐蕃能困之豈其制之未得其術耶自太宗以來固已屢失其術而其尤可笑者平涼之盟也匹夫操刀而殺人則必從容伺察待其不備而後發執刀而呼曰束爾手吾将殺汝則雖贲育不敢施於三尺之童何則人固不可易也不然則必待狂疾者也使之束手而殺之告之殺而不避也則亦必狂疾者也吐蕃之于唐固非有深誠笃信之可以不虞也方德宗之時吾方疑之彼曰必使多爾大臣而後盟惟杜希全李觀而後可擇其地利則曰必土黎樹而後可彼得殺吾之大臣而刼二将以空泾原靈夏之備而擇險阻之地以為設伏之利此其必變之迹特未曰吾将變耳彼乘吾疑而直行其謀而求我成之其易我也甚矣而唐之将相大臣晏然不之虞如接君子長者與之握手壇上而不少備此何以異于将殺之則告之束手而偃然不拒而待死者哉彼渾瑊者忠有餘而智不足者也古之善将者遠至于鄰國之動靜皆知之夫豈有他術哉測之以謀而伺之以實爾夫縛其二将而不知三萬之卒伏于肘腋而不覺也則安在其為智也嗚呼平涼之盟所以大可歎也彼尚結贊之智何足貴也是殺人而告之束手者之智也其為智亦殆矣彼李晟之智不可與盟也是知人殺之則避者之智也其可否之間亦明矣當是時唐之臣如渾瑊馬燧者亦可謂善将矣而猶如此況無二臣者哉 書趙令畤字說後 蘇公既谪嶺外其所厚善者往往得罪德麟亦閑廢且十年其平生與公往還之迹宜其深微而諱之矣而德麟不然寶藏其遺墨餘藁無少棄舍此序其甲也予問其意德麟慨然曰此文章之傳者也不可使後人緻恨于我予曰此正先生所謂笃行而剛信予為道者欤 記行色詩 冷于陂水淡于秋遠陌初窮到渡頭賴是丹青不能畫畫成應遣一生愁右行色詩故待制司馬公所作也公諱池以某年中嘗監安豐酒稅實作此詩距今若幹年其孫宏知縣事刻此詩于石屬予記之惟公以文學風節為時名臣是生丞相溫公以盛德名世以直道立朝名聞中外功施社稷其完節美行既載在天下而着書立言皆足以師範來世蓋嘗評古今詩句着詩話一卷亦載此詩以其甚工不敢以父子之嫌廢也梅聖俞以詩名一時嘗言詩之工者寫難狀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此詩有焉 東坡書卷 蘇公谪居黃州時為奉議郎潘公書一卷備正書行草數體予再官于黃首尾且三年嘗假此書于奉議之子大臨以為書法庚辰孟秋蒙恩守魯将之官盡出所假潘氏諸書歸之獨此一卷令男秬納之箧中予與邠老皆蘇學士徒也舍潘歸張奚擇焉邠老懼後東坡複徵此書疑于收視之不謹也使書此以為據 書東坡先生贈孫君剛說後 春秋傳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而速去之夫果敢不畏之謂勇無所屈撓之謂剛或謂申枨為剛者夫子曰枨也慾焉得剛夫使不以義屈于人而無邪欲以亂其中則其行已施於事者為仁孰禦哉此剛者必仁之說也蘇公行已可謂剛矣傲睨雄暴輕視憂患高視千古氣蓋一世當與孔北海并驅而猶稱孫君之剛又言其救十二人之死為剛者必仁之論則孫君可知矣其子思厲操履文詞絶人遠甚則來者未可量也予言其信 題賈長卿讀高彥休讀白樂天事 高彥休作唐阙史辨白樂天無因毋墜井作賞花新井詩賈子又從而續之張子曰二子謂之愛白公則可矣未可謂知白公也古之聖賢誰能無謗何獨樂天也哉有謂舜囚堯而奪之位伊尹放太甲而王世未嘗有辨舜與伊尹之非簒者也其心誠知其不然則辨無自而萌於心是其為說無待而自然人之飽者人誣之以饑未有自疑而辨其非饑者人知舜與伊尹之非簒如自信其飽雖或從而誣之而不在辨之之域矣故凡世之辨已與辨人其言雖工而察其心之始萌蓋其於信嘗有所不足而後不能無言彼雖不能無疑于其初其考于理較于迹而後能消其不信之心于是乎有辨故曰二子未可謂知白公者也嗚呼小人之害君子也亦多術矣謗之于意外惑之于疑似世之君子傍視而不平者起而與之辨起于知之所不足故縱言極口而益召天下之多言多言繁興而是非足以兩行於世夫惟真知而冺言者而後謗止夫世之真知君子者才幾人則小人之毀賢敗善何時而止耶悲夫 跋呂居仁所藏秦少遊投卷 予見少遊投卷多矣黃樓賦哀鎛鐘文卷卷有之豈其得意之文欤少遊平生為文不多而一二精好可傳在嶺外亦時為文臨殁自為挽詩一章殊可悲也此卷是投正獻公者今藏居仁處居仁好其文出予覧之令人怆恨大觀丁亥仲春張耒書 跋範坦所藏高閑帖 予治平末嘗見太學直講楊褒家藏唐高閑上人二帖石本歐陽文忠公書其末以為高閑之書如此則韓序乃實録矣後予官秘書且十年凡秘府所藏與一時士大夫家所有晉唐以來名書妙墨皆獲見之而高閑書絶未嘗見豈閑自重其藝不妄為人書故後之傳者少耶崇甯乙酉孟秋始見範伯履所藏千文追想楊褒石本真出一手足知退之之言不妄也 柯山集卷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