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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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而殿成慈氏居中菩薩列侍種種妙好莊嚴之具以為供食青蓮下觀悲愍四衆白毫旁耀如現大千都城士女凡瞻禮者如升兜率遊内院聞海潮音受妙勝樂诠乃屬予記其事予曰前五比丘豈無一人嘗作是念欲集是事者乎而殿成于子何也佛子當斷一切法有時譬如草木敷榮于春夏黃落于秋冬過去未來不可得及時既至則我雖不為而彼自成子當其時故财不勞而足役不久而就如償所負取而不怨時哉時哉當知佛子成是功德是大福本是大善根盡未來世無有窮盡雖然佛身充滿一切聲色是行邪道向上一路向慈氏未生時參取 記異 元豐已醜六月予故人子假承務郎楊克勤自合肥赴京師過鹹平為予言道出亳州太清宮下太清之人為楊言有道人方士者貧窭而意氣甚揚攜藥爐燒藥老子殿下大言自尊指老君像曰吾老君師也衆聚觀須臾有火自其爐出然其衣即焰發滿身其人驚走左右以水沃之不滅狂走庭中火所經他物不然獨燒其身須臾北面老子像若首伏者已而斃視其身灼爛矣楊問之太清宮人與驗屍官不異嗚呼其亦異矣狂士之以僭誕自尊者其情豈有他哉欲驚愚夫癡氓以自售其藥為一金之利而已世之狂者欲自售其學以诳昧者之耳目而冒其利滅棄訓典毀訾先儒操臆見私智而以聖人自欺者與太清之狂士何以異哉得無有怒目切齒者乎夫學不死養氣煉形者皆宗老子狂士之術出於老子者也因其師以有知乃掩其所得而求售焉叛其本甚矣世之欲自大而忘其大者可以鑒諸此 冀州州學記 朝廷以學校道藝教天下之士亦已久矣而其興衰亦系其守長之能否慶曆中始诏郡縣立學而信都乃即孔子廟而為之僅以塞诏其後為守者欲興之數矣皆不果成元佑某年河中劉侯守冀始大作學舍師之授經有堂而諸生肆業有室凡學之百須皆具精壯完好可以傳久遠又為賈良田治市舍籍其所入以養士而士之來學者日有饩學之有司者月有給其秀民良材從其先生長者皆往遊焉四方之士聞而來者日至劉侯喜其有成而使其屬李公輔請文於谯郡張某以記之為之言曰嗟乎政事之緩急如人之於飲食不可強也強使急者緩如止饑者之食強使緩者急如持食以進飽二者無怪其不可也予嘗怪今之士大夫皆能責守令不如古者興學校隆師儒讀書行禮其中而為守令者雖責之不受亦不害其為政論守令之能否與夫人民之利病亦絶不在此何也三代之時天子諸侯之有學其朝夕政事之所系不啻如今省寺之要且急也自出師受成獻馘皆必由之則一士之不率教至勤天子公卿而親臨焉蓋無足怪當此之時雖欲緩而不治亦不可得先王之俗既亡更數千歲風俗禮樂既已大異矣而朝廷郡縣之政視學校無毫髪相及而乃日夜責之以不如古夫我則無用而強授之此何為者也且不怪夫冠者之不為章甫騎者之不為驷馬而獨怪學校之不如三王不亦異哉夫求三王之治不立學是廢食於饑而必責學校於今日猶強食于飽必不行矣由是言之學之興廢其本末遠矣吏未有責也夫未可以責吏則劉侯之為此殆苟然欤蓋昔者子貢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爾愛其羊我愛其禮夫不告朔而去羊未害也然使後世不知有告朔者自去羊始以今之政為無事于學而不為可也因我之無用而毀古人之所急安知來者之不有作乎此劉侯之所不忍也侯之意亦深矣 司馬溫公祠堂記 元佑元年九月甲子丞相司馬公薨朝廷議所以追崇之於是進爵為公而國於溫惟司馬氏系出晉安平獻王孚而獻王河内溫人也故推本其故家而封之五年奉議郎王仲孺為溫令告其邑人曰惟司馬公道德功烈着于朝廷施及生民者自匹夫匹婦與夫荒陬外裔悍夫奸民心革誠服左右兩宮格于太平是其功德宜配社稷天下祀之而溫者公之封國也顧不能祀而可乎于是度地作堂畫公像而禮祀焉告于谯郡張某使記之某為之言曰盛德之不作于世久矣古之所謂盛德者不施而民服無事而民信未嘗動顔色見詞氣而天下從之若子弟之慕父母故其為功也不勞而物莫之能禦三代之亡聖賢不作而士之能有所立于世者亦多矣然皆費心殚力招天下而從之以其智勝之後能有成是何也德不足而取辦于其才故也故其所建立勞苦而淺陋夫豈不欲為盛德之事哉蓋其所積者有不足故也子産君子也猶曰惟有德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子産豈欲為猛哉以謂德之効實難懼夫好高之難成也是以甘心于其次以求夫無失嗚呼德者子産之所難而況其下者乎故自秦漢而後更千有餘歲而盛德之士不作蓋無足怪惟司馬公事君而君敬之未嘗求民而民與之非其類者有不合而無不信受其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