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鑒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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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應之柳璨因防其素所不快者于全忠曰此曹皆聚徒橫議怨望腹非宜以之塞災異李振亦言于全忠曰王欲圖大事此曹皆朝廷之難制者也不若盡去之全忠以為然乃貶獨孤損裴樞崔逺皆為刺史陸扆王溥趙崇王賛皆為司戶其餘或門胄髙華或科第自逹于三省台閣以名檢自處聲迹稍着皆指以為浮薄貶逐無虛日搢紳為之一空辛巳再貶樞損逺為泷瓊白州司戶六月全忠聚樞等及朝士貶官者三十餘人于白馬驿一夕盡殺之投屍扵河初李振屢舉進士不中第故深疾搢紳之士言扵全忠曰此軰常自謂清流宜投之黃河使為濁流全忠笑而從之
臣祖禹曰白馬之禍至今悲之歐陽脩有言曰一太常卿與社稷孰為重使樞等不死尚惜一卿其肯以國與人乎雖樞等之力不能存唐必不亡唐而獨存也【并見言行録】臣以為不然昭宗返自鳯翔而全忠簒奪之勢已成人無愚智皆知之矣樞乃其黨被其薦引以為宰相不恤國之存亡方且宴安于寵祿全忠之刼遷洛陽昭宗未及下樓樞受賊防已率百官出長安東門昭宗卒以弑殒而唐遂亡由此觀之樞為忠于李氏乎忠于朱氏乎且長安與一太常卿孰重國亡君弑與流品不分孰急樞不惜長安以與全忠乃惜一卿不與廷範不惜國亡君弑而惜流品之不分其愚豈不甚哉夫樞非有忠義之心能為社稷者也不勝其利欲之心畏全忠而附之弑其君父既從之矣以為除太常卿小事也持之不與未必拂全忠之心而防以示人至公從其大而違其細欲以竊天下之虛譽不意全忠怒之至此也全忠以為此小事也猶不從已其肯聽已之取天下乎是以肆其誅鋤無所不至不知樞等實非能為唐輕重乃全忠疑之過也向使樞有存唐之心當全忠之刼遷端委而受刄于國門天下忠義之士聞之必有奮發而起者矣樞不為此而惜一卿不死于昭宗之弑而死于廷範之事處身如此豈能為國慮乎迹其附防全忠以為相【去聲】進不由其道矣【孟滕文公惡不由其道】乃欲上不失賊臣之意下不失士大夫之譽其可得乎白馬之禍蓋自取之也【孟離婁雲】然自古如此而死者多矣貪躁之士亦可少戒哉
十二月王殷趙殷衡嫉蔣?晖之權寵欲得其處譛?晖雲與栁璨張廷範于積善宮夜宴對太後焚香為誓欲興複唐室全忠信之斬?晖戮其屍令殷殷衡弑太後追廢為庶人斬璨于上東門轘廷範于都市
臣祖禹曰孟子曰不仁而得國者有之矣不仁而得天下未之有也【孟離婁雲】三代以後蓋有不仁而得天下者焉朱全忠之簒唐以悖逆取之以暴虐守之雖為天子數年不免其身子孫殄戮靡有遺類是以一身易一族之富貴也五代之際起匹夫而為天子或五六年或三四年或一二年皆宗族夷滅世絶不祀【如梁朱溫二主為後唐滅晉石敬瑭二主為契丹防漢劉知逺二主為後周滅之類】亂臣賊子曾莫懲也書曰恵廸吉從逆兇惟影響【書大禹谟雲】豈不信哉
二年正月天雄節度使羅紹威與朱全忠宻謀帥兵攻牙軍阖營殪之凡八千家嬰孺無遺全忠引兵入魏州自是魏兵衰弱紹威悔之
臣祖禹曰昔商民化纣之惡周公遷之于洛邑既歴三紀而其風未殄【書畢命惟周公左右先王綏定厥家毖殷頑民遷于洛邑宻迩王室式化厥訓既歴三紀世變風移四方無虞予一人以寜商俗靡靡利口惟賢餘風未殄公其念哉】以累聖人之治猶如此【累去聲】甚矣汚俗之難變也自天寳以後【天寳元宗年号】燕趙魏不為唐有【燕平聲下同】其人安于悖逆不複知有君臣聲色之所不及【唐蠻夷傳荒服之外聲教不逮】政刑之所不加歴十五世然後殱夷殄滅靡有遺類而其俗猶不及改也其後梁之亡也始于魏莊宗之亡也亦始于魏其得之也以魏其失之也以魏由其習亂之乆故易動也而燕人至于晉氏遂淪于左袵【左袵蠻夷之俗】豈非諸夏之禮其亡有漸乎趙居二冦之間或逆或順不若燕魏之甚也故其禍有淺深論者或謂紹威誅牙軍以弱魏而全忠無後顧之慮因以篡唐夫唐與魏離亦乆矣牙軍适足亂魏以拒朝廷而已其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