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鑒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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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等與之戰不利求益兵府中兵盡陳敬瑄悉搜倉庫門庭之卒以給之是月大戰于幹谿官軍大敗行遷等恐無功獲罪多執村民為俘送府【俘音孚】日數十百人敬瑄不問悉斬之其中亦有老弱及婦女觀者或問之皆曰我方治田績麻官軍忽入村系虜以來竟不知何罪
臣祖禹曰書曰火炎昆岡玉石俱焚天吏逸徳烈扵猛火【書?征火炎昆岡玉石俱焚天吏逸徳烈扵猛火殱厥渠魁脅從罔治】自古以來将非其人而兵無紀律者多殺戮平民以為俘馘而上不知之其為暴甚扵冦盜何則民知防冦盜而不虞王師也【虞度也】先王以用兵為戒豈非以所害者多欤
四年五月李克用破黃巢還至汴州舘于上源驿朱全忠與之宴發兵圍驿而攻之克用缒城得出引兵還晉陽上表自陳為全忠所圖将佐以下從行者三百餘人并牌印皆沒不返乞遣使按問發兵誅讨時朝廷以大冦初平方務姑息得克用表大恐但遣中使優诏和解之克用前後凡八表稱全忠妬功嫉能隂狡禍賊【狡音絞】異日必為國患乞下诏削其官爵臣自率本道兵讨之不用度支糧饷【度徒各切】帝累遣楊複恭等谕防稱吾深知卿寃方事之殷姑存大體克用終鬰鬰不平時藩鎮相攻者朝廷不複能為之辨曲直由是互相吞噬唯力是視皆無所禀畏矣
臣祖禹曰天子所以制禦天下者賞善罰惡【瞻彼洛矣詩賞善罰惡焉】辨是非枉直【語曰舉直錯諸枉】使人各當其所【當去聲】物各安其分而不相淩暴也【分去聲】克用有複唐室之大功而全忠輙欲殺之蕃夷之人不敢專兵複讐而赴訴扵朝廷是諸侯猶有尊王室之心也為天子者宜诘其孰是孰非直者佑之不直者黜之使征伐号令出扵天子則誅一鎮而天下莫敢不從矣僖宗則不然知其直者而不恤置其不直者而不問是猶一郡一縣之長不能聽訟而使民以其彊弱自相勝也不唯全忠無所忌憚而克用心亦不服欲兩存之乃兩失之自是以後藩鎮擅相攻伐不複禀命以天子不足訴也唐之政令不行扵藩鎮實自此始後雖複欲為彊其可得乎書曰有罪無罪予曷敢有越厥志【書泰誓雲】刑罰者所以為天讨也【書臯陶谟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王者之扵天下懲勸【前賈誼傳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可不明哉
光啓元年六月乙巳右補阙常濬上防以為陛下姑息藩鎮太甚是非功過骈首并足緻天下紛紛若此猶未之寤豈可不念駱谷之艱危【駱音洛】複懐西顧之讨乎宜稍振典刑以威四方田令孜之黨言于帝曰此防傳于藩鎮豈不緻其猜忿庚戌貶濬萬州司戶尋賜死臣祖禹曰殺諌臣者其國必亡故侯昌業孟昭圖常濬皆以諌而死自是以後無敢言者唐亡之兆亦以着矣何必天變彗孛之為妖乎【彗孛妖星】夫忠臣欲救社稷之危人君不惟棄其言而又戮其身不祥莫大焉【孟離婁上離則不祥莫大焉】此其國所以為墟也
先是安邑解縣兩池鹽皆鹽鐵置官之中和以來河中節度使王重榮專之田令孜奏複如舊制令孜自兼兩河鹽使收其利以贍軍重榮上章論訴不已遣中使往谕之重榮不可時令孜多遣親信觇藩鎮有不附己者【觇癡防切】輙圖之令孜養子匡祐使河中重榮待之甚厚而匡祐傲甚舉軍皆憤怒重榮乃數令孜罪惡責其無禮監軍為講解僅得脫去匡祐歸以告令孜勸圖之令孜乃徙重榮為泰寜節度使以王處存為河中節度使重榮累表論令孜離間君臣【間音諌】數令孜十罪令孜結邠寜節度使朱玫鳯翔節度使李昌符以抗之重榮求救于李克用克用方怨朝廷不罪朱全忠玫昌符亦隂附全忠克用乃上言請讨二鎮十二月戰于沙苑玫昌符大敗克用逼京城帝幸鳯翔明年令孜刼帝幸興元
臣祖禹曰僖宗播遷兩京防賊皆令孜之為也其養子傲狠扵河中而重榮克用背叛再幸興元不去其本禍難不已【難去聲】書曰怨不在大【書康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豈不信哉
文徳元年三月壬寅帝疾大漸皇弟吉王保長而賢羣臣屬望十軍觀軍容使楊複恭請立其弟夀王傑是日下诏立傑為皇太弟監軍國事
臣祖禹曰懿宗之崩中官廢長而立防【長丁丈切下同】遂傾唐室僖宗疾革楊複恭亦如之大抵宦者利扵防弱欲專威權以長而立則已無功故必有所廢置謂之定策【唐楊複恭傳複恭定策立昭宗李茂貞上複恭書曰吾披荊榛立天子既得位乃廢定策國老奈負心門生何門生謂天子也又見下卷昭宗紀】夫立君以為天下而宦者以私一己既以援立為功未有不亂國家者也
右僖宗在位十六年崩年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