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鑒卷十八
關燈
小
中
大
氏雲難知有奸心也】是以上下兩失之也
八年正月李吉甫李绛數争論于帝前權徳輿居中無所可否帝鄙之罷守本官
臣祖禹曰徳輿依違中立無所适從自以為得固位之術矣且于同列猶不敢忤而況于君乎茍無所發明則焉用彼相矣【語十六則将焉用彼相矣馬于防切】憲宗黜之足以厲其臣下豈不明哉
九年二月李绛屢以足疾辭位癸卯罷為禮部尚書初帝欲相绛先出吐突承璀為淮南監軍至是帝召還承璀先罷绛相甲辰承璀至京師複以為弓箭庫使左神策中尉
臣祖禹曰李绛可謂大臣矣不與承璀并立于朝故其言足以信于君行足以信于民可則進不可則退使其君用舍以義而不以利不如是何以為國之重哉
十年六月裴度同平章事初徳宗多猜忌朝士有相過者金吾皆伺察以聞宰相不敢私第見客及度為相奏言今冦盜未平宰相宜招延四方賢才與參謀議始請于私第見客許之
臣祖禹曰易曰巽而耳目聦明【易鼎卦聖人亨以享上帝大亨以養聖賢巽而耳目聦明】言人君養賢之效也詩曰周爰咨詢【皇皇者華詩周爰咨謀周爰咨詢周爰咨诹周爰咨度】言人臣事君之職也徳宗禁锢宰相而使之其宰相亦塗其耳目以容身保位國之治亂民之休戚若不聞見焉自古以來未有聾瞽其大臣而可以為國者也夫疑之則勿任任之則勿疑【并見前注】置相者當擇之于未用之前而不當疑之于既用之後未有可托天下而不保其不欺君者也然而人君多悅人之從已其未用也輕信之既用也過防之是以上下相蒙而政愈亂也【蒙蔽欺也】
王承宗縱兵四掠幽滄定三鎮皆苦之争上表請讨承宗帝欲許之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張?靖以為兩役并興恐國力所不支請并力平淮西乃征恒冀帝不為之止?靖乃求罷用明年正月以?靖為河東節度使臣祖禹曰張?靖言不失職進退以禮有大臣之體矣其後卒舍恒冀【卒終也】并力淮西如其所慮憲宗雖得之于裴度而失之于?靖豈未之思乎
十二年十月李愬擒吳元濟裴度入蔡州以蔡州卒為牙兵或諌曰蔡人反仄者尚多不可不備度笑曰吾為彰義節度使元惡既擒蔡人則吾人也又何疑焉蔡人聞之感泣先是吳氏父子阻兵禁人偶語于塗夜不燃燭有以酒食相過從者罪之死度既視事下令惟禁盜賊鬭殺餘皆不問往來者不限晝夜蔡人始知有生民之樂
臣祖禹曰裴度伐叛以刑柔服以徳使百姓曉然知賊之為暴而唐之為仁故能變犷戾之俗【犷頑也】為驩虞之民【孟盡心覇者之民驩虞如也虞讀如娛】其後取淄青如反掌不惟乘勝用兵之易葢人心先服故也豈非待物以誠之效欤
初淮西之人刼于李希烈吳少誠之威虐不能自防久而老者衰防者壯安于悖逆不複知有朝廷矣自少誠以來遣諸将出兵皆不束以法制聼各以便宜自戰故人人得盡其才韓全義之敗于溵水也于其帳中得朝貴所與問訊書少誠束而示衆曰此皆公卿囑全義書雲破蔡州日乞一将士妻女為婢妾由是衆皆憤怒以死為賊用雖中土風俗犷戾過于夷貊故以三州之衆舉天下之兵環而攻之四年然後克之
臣祖禹曰人君之禦天下其失之甚易其取之甚難以憲宗之明斷将相之忠賢竭天下之兵力以伐三州四年而後克其難如此則人君豈可不兢兢業業【書臯陶谟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防安國雲兢兢戒慎業業危懼也】慎其所以守之者也
初吐突承璀為淮南監軍李為節度使性剛嚴與承璀互相敬憚故未嘗相失承璀歸引以為相恥由宦官進及将佐出祖樂作泣曰吾老安外鎮宰相非吾任也十二月至京師辭疾不入見不視事百官到門者皆辭疾不見固辭相位明年以為戶部尚書臣祖禹曰管子有言曰禮義亷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前賈誼傳防舉管子之言管牧民篇曰國有四維禮不逾節義不自進亷不蔽惡恥不從狂】夫士之有恥所以重朝廷也況為天子之相而可以無恥乎李不與宦者結而其進由之以為垢汚卒辭相位可謂知恥者矣若夫為大臣而不自重其身媚左右近習以固寵頑頓無恥見利忘義聞之風亦可少愧哉
十三年淮西既平帝浸驕侈戶部侍郎判度支皇甫镈衛尉卿鹽鐵轉運使程異曉其意數進羨餘以供其費由是有寵镈又以厚賂結吐突承璀九月镈以本官異以工部侍郎并同平章事使如故制下朝野駭愕至市道負販者亦嗤之裴度